蘭溪溪知道自己的選擇在別人看來太聖母,愚蠢。
她自己也清晰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多給丫丫帶去傷害,僅是綁架,強j未遂,都能將人判處十年以上徒刑。
甚至自己也恨不得親手將真凶殺死。
可是……
這個人是秦千洛。
她深呼吸一口氣,輕輕點頭︰「嗯,我考慮清楚了。」
然後,望向秦千洛,一字一句說道︰
「秦小姐,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主謀我不想再去追究,事情真相如何我們也都心知肚明,我願意放你一馬,僅是因為燕阿姨。
你說的對,是我的原因導致你失去母親,但你忽略了,那只是間接影響,根本原因還是燕阿姨自身的疾病和假山意外。
這段時間,我一直內疚,當做真的是自己害死的,不斷想彌補你,你也將所有的罪責怪罪到我頭上,在我身上不斷掠取,折磨。
我從沒怨恨你,也沒覺得自己委屈,甚至在你不斷的逼迫下,我還想著以後用別的方法彌補你。
可是,你或許從來沒有想過原諒我吧,更或者你不是恨我,而是借著這一個借口想除掉我,從而滿足你自己的私心,和九爺在一起。
你的想法也沒錯,你即使要殺我,我也不說什麼,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打我女兒的主意。
她還是三歲的孩子,那樣殘忍的事情你怎麼下得去手?你知道我看著她被那些人欺負時,我心思是什麼嗎?
即使是死,我也要殺了他們。
所以,這一刻放過你,不代表我不恨你,只是最後給你的彌補,以後,我可以去燕阿姨的墳前道歉,磕頭下跪,但,我不欠你秦千洛一絲一毫,也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彌補。
另外,你也好自為之,不要再在我身上打主意,如果你再做出任何行為,我們直接法庭見,今天的事,也將保留證據,屆時舊賬新賬一起算。
若你認同這個處事方案,那就帶著你的秘書從這里走出去。」
字字犀利,清晰有力。
是她咬牙才做出的決定。
也是她最後的寬容。
秦千洛心中冷笑,明明一開始就是她蘭溪溪的錯,憑什麼到最後從她口中出來,她就成了罪人?
可是她明白,這次的事情影響很大,如果不同意,那她根本不可能從這里平安走出去。
她緊緊抿唇,隨後松開︰「好,多謝你的大恩大德。
秘書,我們走。」
「是,是。」
一主一僕離開,屋內空氣僵硬,安靜。
兩小家伙不知該說什麼,但明白蘭溪溪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她的道理。
「媽咪,你依然是最善良的,愛你。」
「阿姨,以德報怨,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是這樣的吧。」
一人抱著蘭溪溪一條腿,相當軟萌可愛。
蘭溪溪心底的淒涼,寒冷,被一點點驅散,她蹲下去,抱住兩個孩子︰
「乖,你們也是善良的,有你們在真好。」
薄戰夜看著一大兩小,心中烏雲層層。
他不贊同蘭溪溪的做法,但她既然做了決定,便無從更改。
他揮退保安,望向母親︰「應該還沒吃晚飯,我讓他們弄點菜,吃完早點休息,今天不回山上。」
「嗯,好。」
趙心蘭對整件事也懵逼不解,知道兒子心煩,她沒有多說,吃完飯後,便帶著小墨去休息。
哪兒想,蘭丫丫一心要挨著薄小墨,于是乎,兩個家伙都去和趙心蘭睡,房間里只剩下薄戰夜和蘭溪溪兩人。
撤掉飯桌後的房間,相當安靜,在冬日也稍顯寒冷。
蘭溪溪有些無措。
畢竟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臥室單獨相處,上次見面還是分手,這會兒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蘭小姐,這是從他們身上找回來的你的手機,上面有許多未接電話。」這時,一個保鏢站到門口。
他的出現緩解尷尬。
蘭溪溪立即一笑,走過去伸手接過︰「謝謝。」
然後翻開通話記錄,發現幾十個南景霆的來電,皺起秀眉,快速撥打過去︰
「南大哥,怎麼了?」
聞言,站在屋中的男人氣息驟沉!
剛剛面對他無話可說,一見到手機就迫不及待給南景霆打電話?
他高冷道︰「我去書房處理事情,你之後可以睡這里,也可以睡其他房間。」
丟下話語,便從她身邊高冷地擦肩而過。
蘭溪溪看著他離開,小臉兒微微黯淡。
他怎麼那麼冷?像在生氣?
難道即使沒對秦千洛有感情,也對她沒感情了?
「小溪,你見到他了?」手機里傳來南景霆關心的詢問聲。
蘭溪溪連忙回神,點頭︰「嗯,見到了,現在在他別墅,小墨和丫丫都在。你之前打那麼多電話有事嗎?是不是發生什麼急事?」
「沒。你一直不接電話,回短信比較簡短利落,不太像你的風格,昨夜又做了一個不好的夢,我以為你遇到事情。打算你再不接電話,直接去M國找你。」
回短信?不接電話?
蘭溪溪好奇點開短信和微信記錄,這才發現上面有好幾條聊天記錄,都是簡短日常回復。
不用想,也一定是那個秘書冒充她回復大家,制造她安全的假象!
但為了不讓南景霆擔心,她沒有說綁架案的情況,找理由道︰
「不好意思,M國這邊下雪,丫丫特別喜歡玩雪,我每天陪著她玩,很少看手機,即使拿手機手也比較凍,所以回的少。」
「原來如此。」南景霆松下心來︰「沒事便好,記得買防護膏擦手,可別像小時候生凍瘡。」
「嗯嗯。」蘭溪溪點頭。
人還活著,還能听到南大哥的關心,真好。
她沒說話,南景霆亦沉默兩秒,隨後問︰
「小溪,你和他怎樣?解釋清楚了?」
他,自然指的薄戰夜。
蘭溪溪想到剛剛薄戰夜高冷的背影,嘴角有些苦澀。
不過既然來了,能大難不死見到他,她就一定會解釋清楚,好好珍惜他的!
想著,她道︰「嗯,很好,南大哥你不用擔心,我先去找他說點事情。」
說完,她掛斷電話,邁步去書房。
此時萬籟俱寂,別墅空蕩。
書房的門沒有關,清晰可見男人坐在辦公椅上,冷凝矜貴,生人勿近。
任何時候,他都完美的像一副貴族世界的畫作。
蘭溪溪深吸一口氣,站到門口敲門︰
「九爺,我能和你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