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
‘嘩嘩嘩~~’螺旋槳聲音傳來。
一架直升飛機緩緩降落。
剛停穩,便從上面下來好幾個人。
有傅懿謙,喬凡喬桑,還有拿著用具的醫療助手。
他們紛紛迅速而小心地從薄戰夜手中接過傅溪溪,抬上擔架。
「溪溪,溪溪,你還能听到我說話嗎?」
「馬上就能帶你回家,為你治療,你再堅持一下。」
「哥會一直陪著你的。」
傅懿謙一直跟在擔架旁。
那樣的畫面,讓薄戰夜面色深沉,眸色變暗。
他邁步走上前,一起上飛機,當看到醫護人員將傅溪溪包圍,還有喬桑那熟練的搶救動作,他心中有一個想法在跳動。
直到傅懿謙被擠到外圍,他才開口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微沉聲音,代表著已經知道事情不簡單!
和之前那次傅懿謙說‘溪溪振作點’時一樣。
而這次,想法更強烈,強烈到他不願再想下去……
薄戰夜一怔。
他是隱隱猜到答案,但那個答案,不可能!
傅懿謙此刻滿心焦急,足足三秒才收回望傅溪溪的視線,落到薄戰夜身上。
就那麼冷靜又深沉的望著他幽邃眼楮,然後說︰「你已經猜到答案了,不是嗎?」
他大手落在他肩上,說︰「我也不希望告訴你那樣的答案,但確實是的,生病中毒的人是溪溪,不是我。」
是溪溪……
他加重語氣道︰「我沒有任何答案,你告訴我。」
傅懿謙已經看出他情緒里的激動和忐忑,還有那無奈的怒氣。
你在騙我!
別以為我會信你!」
三個字,如同重磅炸彈落下,炸開薄戰夜腦海中的那個想法,也炸開這麼殘忍的事實。
他瞳孔宛若十級地震,一把抓住傅懿謙的衣服,將他摁到座位上︰「不可能,溪溪平白無故不可能中那樣的毒!她那麼健康,也沒有任何事情!
傅懿謙看著這樣的他,能想到他從震驚到憤怒,再到最後痛不欲生的畫面。
他淡淡道︰「很久之前,蘭嬌派人潛入監獄試圖傷害溪溪,溪溪深受劇毒消失幾天,那時的毒便是這個,只是在阮慕楓的救治下才暫時壓制下去。
字字憤怒。
然而越是憤怒,越是代表他的情緒。
可惜……哪怕她這麼善良,上天還是沒有放過她,從婚禮到現在,短短一段時間,已經病發無數次,生命陷入倒計時。
因此,溪溪不能去度蜜月,也不能懷孕,只能一邊若無其事的和大家生活,一邊偷偷治療。
沒想到溪溪在婚禮前夜復發,聯系阮慕楓才得知毒素肆虐,生命短暫。
只有三個月時間,溪溪還是嫁給你,想幸幸福福走完最後時光。
這就是溪溪,到死都要為我們著想的她。
如果可以,我真的情願是我替她受罪,是我中毒生病。」
她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知道這麼殘酷的事情,
她希望你愛上別的女人,也不是不喜歡你,而是很在意你,擔心你痛不欲生,所以覺得你愛上別的人以後,就不會因為她的死而難過。
他的姿勢沒動,眼楮沒動,甚至連呼吸都好像暫停,怎麼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般!
可是,一切的答案都對得上多日以來的問題,還有宋菲兒那句她要永遠離開他……
一句又一句話語說出,無比沉痛悲傷。
薄戰夜听完,整個人僵在原地!
崩潰,悲痛,震撼,不可思議,自責,愧疚……等近十種情緒圍繞,席卷。
但,他到底不是別人,而是薄戰夜。
他的妻子真的中毒了!生病的人是他妻子!她在背後悄無聲息慢慢離開他,默默承受病痛與心靈的折磨!
而他,一無所知!
他望著傅懿謙,一字一句道︰「小溪不會有事,只要找到那味藥,便可以平安無事。」
話落,他一把松開他,站起身去。
理智解決問題,臨危不亂,永遠是他第一要素。
何況小溪還有機會,他不能錯過一絲一毫搶救機會!
不錯,這樣才更好。
而薄戰夜遠比傅懿謙想的還要強大。
傅懿謙微微錯愕了下。
他原以為薄戰夜會崩潰痛苦,還在想怎麼安慰,結果他已經恢復過來?
「那份解藥,不眠不休加班研制!」
「召集之前所有醫生教授,讓他們隨時待命!」
在走到搶救床邊後,他一邊注視著昏迷不醒的傅溪溪,一邊就開始周密安排︰
「馬上在實驗室建立一個醫療艙,今天就要用。」
那端一怔︰「……」
……
那端人員無比好奇︰「九爺,已經很快了,怎麼突然又要這麼快?」
薄戰夜︰「因為患者不是別人,是我薄戰夜的妻子!」
寬大炫白高科技醫療室。
肉眼可見高端器械。
傅溪溪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沒有絲毫意識,也沒有任何記憶。
她再睜開眼時,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一睜開眼,就對上那雙含著擔憂溫柔和深邃略帶疲憊的臉。
見她醒來,他明顯眸子一亮︰「小溪,你醒了?醫生!過來給我夫人檢查!」
一群坐在一旁排排坐的醫生。
還有……床邊不眠不休的薄戰夜。
傅溪溪完全搞不懂此刻的狀況︰「夜哥、大哥,我們這是在哪兒?在做什麼?」
薄戰夜握住她的手,柔聲說︰「給你治病的治療室,別怕,我們都在。」
聞聲,立即有醫生湊上來,給她各種檢查。
還有傅懿謙也站在一旁,面色明顯松下一口氣。
傅溪溪還沒反應過來,傅懿謙便道︰「薄九已經知道了,他猜到的,我瞞不下去,只能告訴他全部真相。」
什麼!
治病?
治什麼病?
「小溪。」薄戰夜打斷她話語,目光深深望著她,沉重沉穩掀唇︰「我們是夫妻,你瞞我有什麼意義?
傅溪溪眼眸里閃過無數驚慌害怕,想要繼續撒謊︰「不是的,夜哥,我沒有病,他騙你的……」
薄戰夜知道她病情!
以前我是不是就告訴過你,任何事情不要把我排除在外?
你寧願南景霆一個外人知道,跋山涉水去為你找藥,我作為你丈夫,卻想方設法瞞著我,以至于我什麼也不能為你做。
你置我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