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的直接。
是希望,也是想要得到她的答案。
傅溪溪絲毫沒想到會被這麼問。
哪兒有男人直接問女人有沒有機會?
她短時間也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
因此僵在那里,尷尬、沉默,無措。
她的安靜落在薄戰夜眼里,便成了拒絕。
他深墨色眸子閃過一抹暗淡,掀開薄唇︰「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願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
「小溪,我不希望我們真走到那一步。」
傅溪溪抿唇,有些生氣︰「難道我希望走到這一步嗎?我比誰都希望我們好好的,孩子有個健康的家庭。
走到這一步,或許我們都有錯,可你要我怎麼做?
就這麼回答你,我可以原諒你,為了孩子不計較所有的事情,我們重新在一起?」
「你覺得我就那麼廉價,隨便?無論你怎麼傷害,都可以一句話就回到你身邊?」
「是,如果是普通的情況和誤會,我可以做到。就像你之前無數次發脾氣、或對我用強,我都原諒你,心疼你。
但這次情況不一樣。
我最愛的人打從骨子里把我當賤女人,連我的傷口都看不到,還要當著外人的面對我用強。
我做不到這麼輕易原諒。
但凡你當時第一時間注意我的傷口,關心我一句,我都可以理解。
可是你沒有。
你連滿地的血都看不到,怎麼能看到我對你的真心?
我這次原諒你,以後呢?以後我的真心是不是也會被你踐踏?以後是不是游會被你當做賤女人?
我單單一想和你在一起,你是以懷疑的想法和我生活在一起,我就覺得很累。
所以,我們之間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是到底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問題。」
她崩潰說出所有想法,情緒。
這是分開以來,她第一次跟他說這麼多話。
薄戰夜面色沉重。
他一直知道自己帶給她的傷害,但沒想到傷害到如此地步,竟讓她沒有信心跟他生活。
不過,她能告訴他這些,已經是一大幸事。
他低沉聲音道︰「好,我已經知道你的想法,現在我也需要跟你聊聊。
第一,沒注意你受傷是我不對,我自責愧疚幾天幾夜,沒睡過一個好覺。
比起你心寒,我更心疼你當時沒有得到我的關心,恨不得懲罰我自己。
第二,我並沒有從骨子里認定你是品行不端的女人,是腿殘,太害怕失去你。
在這種情況下,你反反復復和南景霆接觸,我身為你的丈夫,難道不應該吃醋?
之後,你主動告訴我你出軌,還在我面前和南景霆演戲,你覺得我能有那麼好的理智去思考問題?
我當時殺了他的心都有,沒有做出傷害行為,已經是在極力控制自己理智。甚至那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幾近崩潰,毫無求生欲,想走極端行為。
如果不是莫南西發現,或許已經走了!
小溪,我說這些不是希望你理解,只是希望你明白,你在受傷害的同時,我也深受痛苦,心靈折磨,不比你淺。
你也心疼心疼我,嗯?」
他和她一樣,將所有的想法情緒全盤托出。
每句听似普通平凡的話語,都帶著深深的痛苦。
傅溪溪怔住。
她的確只想自己的痛苦,沒去想他所受的罪。
殘疾,被妻子拋棄,大概是男人最痛苦的事情。
她心髒忽而刺痛了一下,明白過來︰
原來在這場事件里,雙方都是受害者,沒有誰好過一些,輕松一些。
她深吸一口氣,沒有說話。
薄戰夜看著她安靜精致的小臉,放柔聲音︰
「你說的事情我能理解,也的確是問題,我需要好好想想怎麼解決。」
「爹地!」話音剛落,兩孩子跑了出來,拿著禮物飛奔到薄戰夜身邊︰
「爹地,這是我親手做的震天超人模型,慶祝你站起來,希望以後永遠永遠像超人一樣強大。」
「爹地,我折的小星星,每個小星星里都有我親手寫的爹地我愛你,希望爹地永遠開心!」
兩個禮物遞到手邊,那麼樸實無華,卻又溫暖滿滿。
薄戰夜心軟成一片,接過禮物︰「謝謝,爹地很喜歡,這應該是爹地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切!爹地你說謊!」
「媽咪送你禮物的時候你也說是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薄戰夜唇角一抽︰「…那就除媽咪以外的最好禮物。」
薄丫丫這才甜甜一笑,依賴性往薄戰夜懷里鑽︰
「爹地,今晚可以和丫丫一起睡嘛?丫丫想听爹地講故事,丫丫真的很久沒有和爹地一起睡了。」
薄小墨︰「而且弟弟妹妹也許久沒有看到爹地,爹地你再不陪他們,他們會認別人做爹地的!」
薄戰夜眉心緊擰。
他何嘗不愧疚這段日子對孩子的疏忽?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五分心都給他們,還有五分給傅溪溪。
他看了她一眼,最後對孩子說︰「好,今晚陪你們。」
傅溪溪秀眉一皺︰「誰同意你留下來了?」
他甚至都沒問她!
薄戰夜義正嚴辭道︰「我在我丈母娘家,應該不需要你同意。
何況,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是孩子的父親,有義務滿足孩子要求。」
傅溪溪哽住︰「……」
薄戰夜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抱起丫丫︰「走,陪我的小公主睡覺。」
「好耶!太好了!愛你爹地!」
「麼麼爹地!」
一大兩小朝房間走去。
傅溪溪站在原地,又氣又無語。
她和他還沒解決清楚,他就耍無奈?
可想到孩子燦爛如花的笑臉,她終究不忍心拆散,只能回主臥室照顧傅久夜溪。
這段日子,孩子都是在她房間的。
她洗完澡,給他們喂女乃,哄他們入睡後,準備也上床休息。
卻不想,薄戰夜再次厚顏無恥來到她房間。
彼時的她穿著睡衣,便于喂女乃,是很單薄的款式。
他的視線幾乎第一時間落在她的胸上,盯著特別的地方。
她小臉兒驟紅︰「誰讓你進來了,出去。」
薄戰夜眸中暗流涌過,移開視線︰
「我來看傅久夜溪,難道還沒有看望權?」
「……」有是有,可…哪兒是他這樣的!
傅溪溪氣郁,懶得跟他多說︰「那你看,我出去。」
她邁步就朝外走。
薄戰夜擰起劍眉,一把拉住她,將她按在她身後的牆上︰
「小溪,你非要裝不明白?」
「我不想看孩子,只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