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章 我要她死

永賢郡王妃正在瞧病,周召臣大夫為她請過了脈後說︰「王妃只是有些肝氣不舒,吃兩副藥,放寬心自然就好了。」

永賢郡王妃點點頭,讓侍女領著周大夫去外間開方子。

肝氣不舒,她這病不用大夫瞧,自己也知道。

陳思問現在生死難料,  大女兒已然嫁了過去,她難免成天擔心。

白天吃不下,夜里睡不著。這都是一片疼兒女的心,不當爹娘的哪里知道?

周昭臣走了,王妃的陪房房走進來說道︰「藥還得等一會兒才能熬好,您先躺下歇歇吧。」

「歇什麼歇,  躺下之後更是胡思亂想。」王妃道,  「阿念不回來,  阿慈又跑到哪兒去了?也不過來陪我說說話。」

「小縣主這幾日都把自己關在房里,不知道忙什麼呢。」陪房的笑著答道。

「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總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里。從小兒就是這樣,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王妃也笑了,「剛才贛州那邊進攻來的福橘,你端一盤過去,我記得她喜歡那味道。」

話音未落,曾慈房中的一個管事婆子便走了來。

王妃的陪房笑道︰「剛才還說要給小縣主送些福橘過去呢,可巧你來了,就捎回去吧!」

「使得,使得。我來是要問王妃一聲,小縣主房里的寶珠,不知怎麼這兩日病了,找了大夫瞧也瞧不出到底是什麼毛病。

想著天氣冷,又趕在節氣下,  可別讓她把病氣過給了別人。所以想來討王妃的示下,  是不是先把她挪出去,等好了再進來?」

在大戶人家當差規矩多,一般得了病的,  若是輕癥還罷了,頂多是在下人房中靜養兩日,不到主子跟前去。

可若是病得重了,往往要挪出府去,一來怕病氣過給別人,二來也怕死在府里不吉利。

王妃听管事婆子這麼說,就知道寶珠病得不輕,有些奇怪道︰「這丫頭前兩日我看見她還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

婆子說︰「她起先就說頭疼,想要睡。後來便一個勁兒地睡不醒,一開始叫她,她還答應兩聲,但睜開眼沒一會兒又迷糊過去了。這兩日無論怎麼推她叫她都不答應了。

我們猜著多半是她那天洗了頭發沒干就出去,叫風給冒著了。這時候的風直往骨頭縫里鑽,想必是著了頭風。」

「這可真是的,寶珠的娘家都有誰?雖則是叫她挪出去,可也給她帶些銀子,讓家里人給她看看大夫。好了呢,就回來。」王妃說。

「他爹媽都不在了,但是有哥哥嫂子,  也是一樣的。就住在城北花枝巷子,做裱糊手藝。」管事婆子答道。

沒有人疑心這件事有什麼內幕,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一年到頭誰沒個頭痛腦熱?

再說了,什麼天花、麻疹,傷風、傷寒,弄不好哪一個都能要人命。

還有很多時候,人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病,稀里糊涂地就死去了。

偌大一個郡王府,每年生老病死總得兩位數,因此誰也沒放在心上。

昏迷不醒的寶珠就這樣被人抬了出去。

「阿慈跟前缺了人,把我房里的二等丫鬟調過去一個給她用著吧。」王妃說,「她若問起寶珠,你就說病得不厲害,是她自己想家要回去看看。阿慈這孩子心軟,若知道了,難免要難受一陣子。」

在郡王妃眼里,小女兒和大女兒一樣善良仁慈。

管事的婆子答應著去了,還端了一盤子福橘。

曾慈一個人把自己關在房里,神情很是焦灼。

她坐在椅子上,盯著妝台上的一只錦盒,那里頭空空如也。

真是太失策了!

如果給寶珠的那對墜子還留著,也就不必這麼麻煩了。

她咬了咬下唇,站起了身。

「來人,給我更衣,我要出去。」

「小姐,天兒這麼冷。您要到哪兒去?」立刻就有兩個丫鬟進來了。

「我要去廟里燒個平安香,祝姐夫早日康復。你們別跟母親說了,她知道了,又要嗦我。」曾慈說。

丫鬟不敢怠慢,一個給她更衣,一個去叫馬車。

只是有些奇怪,往常小縣主都要在屋子里待更久的,怎麼今天忽然就要出門去了?

可是作為下人,她們只有遵命的份,哪能東問西問。

何況小縣主是給陳思問去祈福,她們姐妹兩個手足情深,替姐姐擔心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曾慈坐了馬車出門,但並沒有出城。

他們府也是有家廟的,就在城東。

馬車穿街過巷,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永賢郡王府的家廟門前。

這個廟不大,可是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這里平時也不接待別的香客,因此門關著,要上前去叫門才開。

廟門開了,兩個丫鬟扶著曾慈下了車。

「原來是小縣主到了,怎麼不提前告訴一聲?」開門的尼姑矮矮胖胖,笑容可掬。

「我就是來上炷香,」曾慈說道,「一會兒就走。」

「縣主不嫌棄的話,就在我們這用一口齋飯也成,我叫她們去準備。」尼姑又說。

「智清師父,不必麻煩了。」跟著的侍女示意這個尼姑不要再多話了。

「留下智凡師父就夠了,你們都下去吧!」曾慈進了正殿,就把跟著的人都打發走了。

眾人也不奇怪,智凡來廟里出家的時間不算長,也就三五年的光景,還是小縣主讓她來的。

「不知道縣主有何吩咐?」智凡是個四十多歲的尼姑,個子很高,面無表情。

「如雲師父年紀大了,再過兩年這住持也該由你當了。」曾慈開門見山。

「縣主這次還想讓我幫你對付誰?」智凡更直接。

「嘉銘縣主!」曾慈咬牙切齒,「我要她死,越快越好!」

「我盡力。」智凡板著一張臉說,「但不能保證。」

「放心,她必然沒有岑雲初命大。」曾慈冷笑,「她不過是個蠢而不自知的東西罷了。」

「那我就去準備。」智凡的臉好像是木刻的。

「還有一件事,你也要幫我辦。羞花閣子樓上那個修首飾的番人,名叫提了達古,你幫我找到他,就說我要兩副耳墜子。他如果問你藥在哪里?你就告訴他,下個月初一到這里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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