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朝布置的‘人道法網’,匯聚人道之力,化成金色‘劫雷’不斷轟下,欲要以人道代天道,代天行罰。
只不過,不知道是這‘人道法網’初布置的原因,還是人道之力不足,轟下的金色‘劫雷’盡管將那血道魔君轟擊的狼狽不堪,卻始終難以形成絕殺。
比之真正的天地劫雷,明顯還差一些檔次。
但是梁昭煌從中無疑已經看到了巨大的威脅。
當仙朝這‘人道法網’完善,匯聚的人道之力更強,轟下的人道‘劫雷’更為厲害,真的代替了天道。
則‘人道法網’所及之處,無疑將盡在仙朝中央、皇室掌控之下,外人再難反抗。
但凡想要反抗的,就是逆天而行,必遭天譴!
轟!
這時候,似是見到一直沒能拿下那血道魔君,‘人道法網’、‘人道之天’也怒了。
一聲轟鳴在天空之上響起,天空中匯聚而來的金色雷雲之上,驟然有一座似幻似真、巨大的金鼎降臨。
在那金鼎之中,隱隱有三團光芒在流轉,一團星光、一團金色、一團玄黃,在其中流轉、踫撞、交織。
而隨著金鼎身影鎮下,天空中鋪展開的金色雷雲紛紛向著金鼎匯聚而去,就連轟下的金色‘劫雷’都少了大半。
嗷!
但是下方遁逃的血道魔君,卻沒有絲毫開心、放松之意,反而感受到了更大的、恐怖的威脅,尖嘯一聲,身化血光、以更快的速度向著豫州之外飛遁逃去。
轟! 嚓……
眼見著那血光將要遁出豫州範圍,天空中金鼎終于完成雷雲、劫雷的匯聚,化成一道赤金、熾烈的恐怖雷光轟出。
任那血道魔君所化血光如何躲避、分散、遁逃,都難以避開,直接被這赤金劫雷轟中,所化血光當場轟碎、氣化、湮滅大半。
剩下小半化成失控的‘魔道本源’之力,崩散在豫州與荊州的交接處,化成一片數十里大小的血海,侵蝕、扭曲四周天地。
「嘶!」
梁昭煌全程旁觀著這場戰斗,親眼見識到‘金鼎’、‘人道法網’的恐怖威力,也是倒吸口冷氣。
心中卻是已經決定,在這仙朝核心、皇室掌控的五州之內,一定要謹言慎行,絕對不做任何冒險舉動。
否則若是被仙朝皇室盯上,這‘人道法網’、金鼎、劫雷一起轟下,便是他也絕對難以抵擋。
他此時,甚至都有心中止這次游歷,直接離了這五州之地的想法。
不過最後還是壓下了這想法。
這時候退去,反而是欲蓋彌彰了,而且‘人道法網’的威脅並不會因為他的退去就消失,甚至以後只可能會更強、更為恐怖。
還不如趁著現在‘人道法網’明顯初布置,有著諸多不全、未完善之時,多觀察、體會一番,多些對于這‘人道法網’的認識,說不得還能尋到應對的辦法、機會。
便如此時,梁昭煌便已經全力運轉起五色佛光,將‘天眼通’、‘五行法目’都運轉到了極致,仔細觀察著‘人道法網’。
仙朝中央、皇室布置的這‘人道法網’,平日里隱藏著天地中,外人根本難以見到,更別說觀察其中布置、運轉、力量等。
甚至,外人都很難知道,仙朝中央、皇室有布置這樣的‘人道法網’。
梁昭煌進入豫州時,也只是識海中‘五色圓光’有所觸動,卻根本難以尋到、發現這‘人道法網’,更別說其它手段了。
而如今,因為封鎖、鎮壓‘魔界道標’,以及轟殺那血道魔君。
這‘人道法網’不斷匯聚力量而來,而其匯聚、運轉的力量越多,其中許多布置、力量、運轉等等也就顯化的越是清楚。
這是一次十分難得的機會,梁昭煌能夠直面、清晰地看到‘人道法網’的運轉,以及其中的諸多隱秘。
轟!轟!轟隆隆……
此時,那血道魔君已經被轟殺,‘人道法網’運轉而來的力量,紛紛調轉到‘魔界道標’這里,匯聚力量鎮壓、封印‘魔界道標’。
相比于那血道魔君,‘魔界道標’雖然更為危險,卻也更容易對付。
畢竟,‘魔界道標’只是一個能夠聯通魔界的標志,只要沒有被啟動,也沒有魔修在其中攪動風雨,其就如一個‘死物’一般,並無太多危險。
但是,‘人道法網’為了對付這‘魔界道標’,調動、運轉而來的人道之力,卻又遠比對付那血道魔君更多。
足可見仙朝對于這‘魔界道標’的重視。
而且,按照梁昭煌看過的資料,這種‘魔界道標’幾乎是無法毀去的,只能鎮壓、封禁。
或者說,至少在‘魔界道標’出現在此界之後,魔道入侵開始,至今數萬年中,此界各方修士,都還沒有找到破壞、毀去‘魔界道標’的方法。
甚至是當初最後一位飛升的仙人,十絕仙人都沒能將其毀去,只能以各種手段將其封禁、鎮壓。
這一次,仙朝顯然也是同樣的打算,以‘人道法網’調集人道之力匯聚而來,將這處發現的‘魔界道標’鎮壓、封禁。
梁昭煌雙眼中彌漫著五色佛光,全程觀看著整個過程。
人道法網、人道之力、仙朝國運等等,諸多變化、運轉,在這一刻清晰顯化在他的眼中。
同時,他心中瞬間浮現起,此前多次研究過的‘靈鼎’中的祭煉、布置的陣法、禁制。
此時,在這‘人道法網’、人道之力的運轉之中,梁昭煌便看到了許多頗為眼熟的機制、運轉,正是與那‘靈鼎’中的許多禁制、布置十分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樣。
而這一次觀察所得,讓他對于‘靈鼎’中的許多禁制、布置等有了更為深入、清晰的了解。
甚至有了更多的把握,將‘靈鼎’中的陣法、禁制解開,探究其中的核心隱秘。
轟!
吼!
終于,伴隨著一聲轟鳴震響,金鼎、人道法網、金雲交織、匯聚,如山岳鎮壓而下,將那‘魔界道標’所在的隱秘空間徹底鎮壓、封禁。
隱隱間,似是有一聲恐怖的魔嘯、怒吼,從中傳出。
「呼……」
梁昭煌輕舒口氣,也散去了雙眼之中的五色佛光。
這一次,他為了盡可能的觀察到‘人道法網’之中的情況,將‘天眼通’與‘五行法目’都運轉到了極致,對于五色佛光的消耗更是巨大。
只是短短不到半個時辰,識海中四輪‘五色圓光’之上的五色佛光,就已經被他耗去了近半。
再加上,如今魔道退縮,仙朝與魔道的大規模戰斗、廝殺幾乎已經停止。
只有少部分修士,為了‘除魔詔令’中的獎勵,或者是其他原因,還在妖國北域的深處,與收縮近半的‘魔域地府’籠罩之地中的魔物、魔修廝殺、戰斗著。
因此,使用‘除魔人像’,誦持‘孔雀明王咒’的修士數量也變少了許多。
如今,反饋而來,恢復、增長五色佛光的效果都已經大降。
不過總還是有些的。
所以,梁昭煌並沒有誦持‘孔雀明王咒’,識海中的五色佛光卻已經在緩慢的恢復起來。
他沒有再多關注五色佛光的情況,而是看向豫州牧、豫州尉的情況。
隨著潛入的血道魔君被轟殺,發現的魔界道標也被封禁、鎮壓,顯化、匯聚而來的‘人道法網’也漸漸消沒,重新隱入天地之中。
祭起官印,調用‘人道法網’之力的豫州牧、豫州尉再難支撐,甚至都難以維持憑空而立的身形,紛紛向著地面栽落而去。
所幸兩人身上都有著護身的靈寶,在這一刻紛紛發揮作用,將他們護住、飄飛在半空中。
當梁昭煌趕到時,兩人都已經取了丹藥服下,稍稍恢復一些,總不至于完全無法自控、行動。
見到梁昭煌,豫州牧劉鈺,苦笑的向他行了一禮道︰「梁道友,真是抱歉。」
「道友經過我們豫州,我作為豫州牧,應該設宴接待一番的。」
「只是如今這情況,我與州尉都是損耗不輕,需要趕緊閉關、恢復,恐怕短時間內是沒法親自招待道友了……」
梁昭煌聞言,當即一笑,回禮道︰「道友客氣了,能夠在這里見識到如此精彩的一場戰斗,見識到‘人道法網’的天威,在下已經十分滿足了。」
「而且,在下這次來到豫州,是參加‘玉劍’陳家的元嬰宴,此時離著元嬰宴已經沒有幾天了,在下也不好再耽擱時間。」
听到梁昭煌的話,豫州牧劉鈺當即笑著道︰「原來道友是來參加陳家元嬰宴的,那好說,我們要趕回豫州城,正好路過陳郡,道友不妨與我們同乘飛舟,也能更快趕到陳郡。」
「固所願爾,不敢請也!」梁昭煌笑著一禮道︰「如此,多謝兩位道友了。」
豫州牧劉鈺、豫州尉尉遲凌,也都是笑著回禮,口中客氣回應著。
隨後又等了兩個時辰,兩人帶來的千人戰隊,將四周戰場迅速收拾一番,被人道‘劫雷’毀去的山川、大地,都重新平整起來,殺死的血道魔君的戰利品都收回,還有‘魔界道標’泄露的氣息等物品也都搜集起來。
這些戰隊的修士,對于這些收拾戰場的事情似乎都十分的熟練、專業,搜刮的十分干淨,梁昭煌想撿點便宜都難。
事實上,他對于那‘魔界道標’還是頗有些興趣的。
也就是他心中清楚,自己如今的實力還不夠,既不能與‘人道法網’相爭,也未必能夠抵擋‘魔界道標’可能引發的變故,所以他才一直沒有胡亂插手。
最後,這些戰兵隊伍,又從飛舟中取出數套陣器,將這片被摧毀的山谷之地布下重重陣法、禁制,徹底封鎖起來,甚至打上了豫州牧的標記,警告外人不要輕易觸動這些陣法、禁制。
一切完成之後,眾人登上飛舟,駛離了這片山區,向著豫州中部飛行而去。
在飛舟之上,梁昭煌與豫州牧、豫州尉交流了一番,既有修行上的論道,也有一些信息的交流。
劉鈺、尉遲凌,對于剛開闢幾十年,處在邊疆之地的琉州都有些好奇,甚至對于梁家開闢新州的過程也都頗有興趣,向梁昭煌詢問了不少信息。
同樣的,梁昭煌對于豫州、司州等仙朝皇室直接掌控的五州之地、仙朝核心之地的情況,也想多些了解。
畢竟,此前他未曾來過這里,所有知道的信息,都是看的資料,或者是在與大哥梁昭鈞的交流之中,了解到一些。
但是,這一次他親自前來,盡管只是剛剛進入豫州不久,卻已經發現,這仙朝核心之地、皇室直接掌控的五州之地的真實情況,與他此前了解的信息、情報等,還是有著不少的差距、出入的。
這其中,有這五州最近新產生的變化,如剛布置沒幾年的‘人道法網’。
也有大哥梁昭鈞修為不夠、地位不夠,所以能夠了解、知道的多是表面、中低層次的信息等。
但更多的差別,還是唯有自己親身經歷、所見,才能感覺到其中的真實情況。
梁昭煌與豫州牧、豫州尉交流一番,對于這五州之地中的情況也有了更多、更深入的認識。
尤其是知道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甚至是禁忌之事等。
在見識了‘人道法網’的威力之後,梁昭煌早已經決定,在這五州之地,他只做一個純粹的游歷者、看客,絕對不做什麼貿然行動,更要注意一些禁忌之事等,以免不知不覺中惹了事,不好解決。
飛舟一路飛行,兩天後抵達陳郡,梁昭煌再次謝過劉鈺、尉遲凌兩位,然後離了飛舟進入陳郡郡城之中。
同行的,還有劉鈺兩人派來的人,倒不是監視梁昭煌,而是幫他們給‘玉劍’陳家傳訊、送禮。
這一次陳家舉辦元嬰宴,作為豫州牧、豫州尉,自然也都接到了陳家的邀請,並且也都答應了前來參宴,以表對陳家的支持。
但如今,因為‘魔界道標’的意外變故,兩人急需回州城閉關、修養,卻是無法再參加陳家的元嬰宴,自然要派人登門道歉,並送上歉禮。
以‘玉劍’陳家的地位,尤其是如今培養出元嬰真君,眼見著晉升世家門閥都在眼前。
便是豫州牧、豫州尉也不得不尊重幾分,只是傳訊道歉都不行,還需派出手下親近之人登門送禮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