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殺的蠻夷人頭滾滾

作者︰迪巴拉爵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楊玄下意識的抱住了寡婦珞,隨即覺得不妥。

低頭,就見寡婦珞一臉冷意,顫聲道,「奴,不詳啊!」

這話讓楊玄微怒。

楊玄問道︰「什麼不詳?」

寡婦珞說道︰「奴,克死了前夫。」

「那你克我一個試試?」

寡婦珞沒想到楊玄竟這般說,她一時間沒了主意,冷著臉道︰「郎君自重!」

楊玄最近籌謀對潭州之戰,晚上也在書房中滯留,有些上火。

聞言他呵呵一笑,「你是誰?」

寡婦珞心中一冷,雙手無力推在楊玄的胸前,「奴,是楊氏的奴婢。」

「知曉就好!」

楊玄松開手。

寡婦珞心中一松,覺得臉上發燙,裙子下擺都被茶水弄濕了,黏在腿上,很是難受。

急匆匆的出去後,寡婦珞捂著臉,羞的尋了個地方歇息,等臉上的紅暈退散。

站在游廊的角落里,寡婦珞想到了自己的現狀。

被帶到陳州後,消息傳到寧興,前夫家定然會勃然大怒,覺得這是羞辱。

隨後,會把她從家譜中刪除吧!

這個傷風敗俗的女人!

呵!

寡婦珞無聲的一笑。

隨後,會散播她的壞話,把她說成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如此,前夫家就像是甩掉了一個負面包袱,反而是幸事。

那個前夫,算下來也是個倒霉蛋。

看中了她,覺得自己娶了個絕色,沒想到一頓喜酒喝下來,絕色沒踫到,人卻走了。

絕色就是禍水!

這話,寡婦珞信了。

來到楊家,剛開始她擔心受怕,擔心被周寧視為不祥之人,尋個借口處置了。

絕色是相對于男人而言,對于女人來說,絕色,就是對手。

但周寧沒搭理她。

接著寡婦珞又害怕被招去陪侍。

是不喜歡?

寡婦珞點頭。

「郎君真是俊美啊!可惜,連花紅她們都沒能陪侍,咱們就更不能了。」

「是呀!上次郎君對我一笑,我心就噗通噗通的跳,楞了許久。」

他俊美?

昂?!

寡婦珞昂著頭,可內心深處,卻不由自主的把楊玄和那個倒霉蛋比較了一下。

哎!

好像,真的俊美啊!

她回去換衣裙,早有人把她的異常稟告給了怡娘和周寧。

怡娘在看書,聞言問道︰「郎君可曾發火?」

侍女說道︰「未曾。」

怡娘重新拿起書,「那就無需管。」

周寧那邊得了消息,也是一樣的態度,「無需管。」

管大娘說道︰「從娘子有孕開始,郎君就不曾讓別的女人陪侍,這份情義,難得。」

這不是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貴人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他若是只有一個女人,外界就會傳出他不行的話。

周寧知曉楊玄的身份,故而一直在觀察。

「寡婦珞絕色,伺候夫君也不錯。」周寧看中了寡婦珞的無依無靠。

「赫連燕也不錯。」管大娘微笑。

一臉智珠在握的愜意。

娘子有嫡長子在手,還擔心什麼呢?

至于章四娘,還無法進入周寧的視線。

「娘子,其實,外面已經有人在傳,說您……」管大娘吞吞吐吐。

「悍婦?」周寧笑道。

「是。說您是悍婦,讓郎君連別的女人都不敢多看一眼。還有些難听的話。」

「任由他們說吧!」

管大娘試探著問道︰「娘子,您,難道就不介意?」

這話,問的是別的女人。

周寧捋捋耳畔的秀發,扶了一下玳瑁眼鏡,「夫君需要子嗣。」

一旦討逆成功,楊玄的後宮就得充實女人。而且,若是楊玄的兒子太少,百官也會進言,什麼該選美人入宮,或是陛下該廣布雨露,而不是在皇後那塊田地上執拗耕耘。

農家都知曉休耕輪種的道理,陛下為何不知呢?

皇帝的女人,許多時候只是一種工具。

為皇帝排遣勞累,為皇帝生兒育女……

這是現實,另一個世界里依舊如此。只不過,換成了那些富商大賈。

而皇後唯一需要把握住的便是情義。

子泰對我,是真不錯。

周寧仔細想想,「第一次見到夫君,是在國子監,那時候……」

那時候的楊玄還是個鄉下土包子,有些楞。

後來不知怎地,二人之間就生出了些情愫。

很單純的情愫,沒有摻雜半點雜質的情愫。

管大娘嘆息,「娘子,恕奴直言。男女之間的情義啊!它就不長久。

剛開始卿卿我我,等見多了,相處長了,在彼此的眼中也就面目可憎了。

曾讓對方迷戀的那些長處,也都變成了不忍直視的短處。

哎!最後啊!還得是親情。

那句話怎麼說的?兩口子最終就是一家人。這話,放到何時都有用。」

「你擔心我會奢求夫君一直待我如初?」周寧莞爾,「情情愛愛的,只是剛開始的時候。到了後續,就是你關切他,他關切你。

人一輩子不長不短,一個人難過,兩個人,互相幫襯著,不孤獨!」

「娘子看的透徹!」

管大娘心中歡喜,「寡婦珞倒是小事,也就是郎君的玩物罷了!娘子生下了嫡長子,地位不可動搖!」

「地位啊!」

子泰的目標是帝位。

他若是成了帝王,我便是皇後。

周寧搖搖頭,把這個念頭甩去。

但,我對子泰是什麼情義呢?

周寧仔細想著。

不知何時,管大娘走了,周寧依舊在想。

「阿寧!」

「子泰!」

楊玄拎著一個小竹籃,急匆匆的進來,把竹籃往案幾上一擱,「這是剛踫到的果子,新鮮。我嘗過,清甜可口。你少吃些,我前面還有事,走了!」

他急匆匆的跑了,跑半路回身喊道︰「我令人洗過了。」

「知道了。」周寧拈起一枚果子送進嘴里。

清甜可口。

可楊玄一直都不喜歡吃果子,每一次都吃的愁眉苦臉的。

周寧微微一笑,眼楮眯著。

「真好。」

……

楊玄一陣風般的到了州廨。

桃縣的使者正在等他。

「下官周豐,奉命而來,見過楊使君。」

「相公身子如何?可有話交代?」

楊玄問道。

周豐說道︰「相公身子還好,得了潭州增加三萬部族勇士的消息後,令下官來問,陳州可需要援軍?」

楊玄搖頭,「不必了。」

周豐看著楊玄,「相公說,好勝心不可太盛。」

陳州這邊得知潭州多了三萬部族勇士後,就遣人去桃縣通稟。

黃春輝和廖勁等人商議,都覺得潭州軍勢大。

若是陳州謹守也就罷了,可按照黃春輝對楊玄的了解,他定然是想盡快解決潭州的威脅,好等待北遼南下那一戰。

可他就擔心楊玄求戰的心思太急切,被赫連榮抓到機會。更擔心陳州兵力不夠。

「還請回稟相公,雖說潭州多了三萬騎兵,可我陳州最近半年也操練了不少人馬。」

三大部覆滅後,草原就空出來了。

楊老板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牧草白白生長,就令人去放牧。

牛羊,還有戰馬。

戰馬多了之後,騎兵擴建就水到渠成。

周豐苦笑,「果然如劉司馬所言,使君不肯求援。」

老頭子還是了解楊玄的,知曉除非是真的扛不住,否則楊玄不會開口。

周豐隨即告辭。

「拿些干糧再走!」

一個小吏追了出去,把兩個包袱塞給周豐。

「里面是什麼?」周豐面露難色。

若是錢財,就是授人以柄。

「肉干,還有餅子,另外,菜干也有些。」

講究人啊!

陳州肉干聞名北疆,大餅和菜干也是如此。

出了臨安,周豐帶著十余軍士趕路。

一個多時辰後,夕陽西下,近黃昏。

「前面有個村子!」

周豐帶著人進了村子,尋到了村正郝明。

「桃縣的使者?只管安住。」郝明查驗了身份後,把他們安置在了村里。

軍士們人太多,散開在村里人家住下。

周豐和兩個軍士住在郝家。

洗漱後,周豐和兩個軍士在村里散步,準備晚些回去吃干糧。

你要說借了郝家的灶台做飯,沒問題,但太麻煩。

「在桃縣時,我也听聞過楊使君的威名,也見過幾次。楊使君看著年輕,和氣,就想著,這樣的人是如何從一個縣令做到了刺史。」

跟著的軍士說道︰「楊使君悍勇。」

「悍勇的多了去!」

周豐搖頭,「節度使府中也有人議論過楊使君,都說他出身貧寒,第一步是靠了貴妃。不過,後來就自力更生,堪稱是傳奇。可我就有些不解,楊使君既然出身貧寒,那他哪學會的治理之術?」

「怕不是天生的!」

「哪來天生的?」周豐執拗,「上次使者來了臨安,回去時和我等說,臨安繁茂。

今日一見果然。可我更好奇的是,楊使君是如何以陳州一隅之地,滅掉了三大部,更是能令潭州不敢南顧。指揮之能?還是什麼。」

「楊使君在南疆殺出了我北疆軍的威風,被稱為大唐名將。周文書,這便是名將手腕啊!」

「名將手腕是一回事,可自從他入主陳州後,陳州就廝殺不斷。百姓,怎地就沒有怨聲載道呢?」

黃春輝不敢發動大戰,一方面是北遼勢大,另一方面是北疆貧困,百姓經不住磋磨。幾次大戰下來,民力被消耗狠了,弄不好就會暴動。

「相公都頗為好奇,本想親自來陳州看看,可身子骨卻熬不住。我這次來,順道想看看陳州民間的實情,回去也好稟告給相公。」

夕陽西下,一群群鳥兒飛回了村子里,在一棵棵樹上棲身。

鳥鳴聲不絕于耳,很是熱鬧。

一戶戶人家的屋頂上,炊煙裊裊。

農人歸家,一路走在前面,身後的老牛亦步亦趨,和主人保持著一個頻率。

幾個孩童在村口打鬧,你追我趕。

「二郎,挨千刀的!回家吃飯啦!」

有婦人在尖叫。

一個神色狡黠的孩童喊道︰「阿娘!馬上!」

汪汪汪!

一條狗追上了孩童,搖著尾巴,就像是在催促小主人趕緊回家。

一股股焚燒柴火的味道撲面而來。

令人生出了些悠然的愜意。

「我小時最喜嗅著燒草木灰的味道,嗅著嗅著,就覺著再無煩惱。」

估模著郝家該吃完飯了,周豐回身,「回去吧!」

田園雖好,強敵卻在側。作為北疆官員,他的腦子里始終保持著警惕。

到了郝家,周豐吩咐道︰「尋主人家弄些熱水來,咱們吃飯。哎!陳州的肉干,大餅,菜干,可都是好東西。」

一個軍士去尋郝明,另一個軍士笑道︰「可不是?這陳州以前也算不得好地方,自從通商後,草原上的牛羊不要錢般的就送了過來。」

「周文書!」

那個軍士出來,「您來看看。」

周豐蹙眉進去。

郝家一家子都在,破舊的案幾上,飯菜看著就沒動過。

關鍵是,還多了三份飯菜。

「這……」周豐愣住了。

郝明笑道︰「既然來了,就沒有撇下的道理。家中也沒什麼好東西,就燻的豕腿,時日長了,腥羶味都沒了。弄了來和菜蔬一起炖了,美得很。」

「這不好!」周豐搖頭。

北疆百姓的日子不好過,故而他們這些人若是外出,不會佔百姓便宜。

「周文書不給面子?」

郝明面露凶色。

做村正的,沒有殺氣你做不久。

「都不容易不是。」周豐苦笑。

「再不容易,也沒有你等為了北疆豁出命去強不是。坐下!」

郝明拽著周豐過去,兩個孩子過來,一人拽住一個軍士,嗨喲嗨喲的把他們拉過去。

「太破費了。」周豐看著豕肉,有些頭痛。

「破費什麼?」郝明豪爽的道︰「只管吃。」

周豐準備明日把肉干留下一些,于是就開始吃了起來。

百姓家吃飯,沒有那等食不言的規矩。

周豐問道︰「如今的日子如何?」

「好!」

郝明嘴里咀嚼著一塊豕肉,舍不得一下吞咽,就一邊咀嚼,一邊說道︰「原先三大部時常來襲擾,種地不但望天吃飯,還得要祈求三大部能放過咱們一馬。

如今卻不怕了。家中去年多開了二十畝地,不說別的,吃飽盡有了,還能剩下些,就去換了錢,給家里的娘子和孩子做一身衣裳。咱也能打一壺濁酒,就著燻豕肉,哎!美啊!」

周豐看了一眼,見這家人穿著雖說談不上華美,但衣裳的補丁不多。

可見,算是殷實。

楊使君,果然是治理有方啊!

周豐不禁暗贊。

「沒有楊使君,就沒有我等的好日子啊!」郝明喝了一口濁酒,嘆道︰「這是福氣。不過听聞相公看重使君,想把使君弄去桃縣,我等听著就難過。」

百姓愛戴如此,難怪陳州人敢戰。

可民力呢?

犧牲呢?

周豐問道︰「陳州連番大戰,運送糧草輜重會征發民夫,你等,就沒有怨言?」

「哪來的怨言?」郝明說道︰「使君說了,將士們流血,百姓流汗,這才有了我陳州如今不敢讓異族南窺的底氣。

這戰績,這功勛,有將士們的一半,也有咱們的一半。

咱們,驕傲著呢!沒怨言!」

楊使君好手段!

周豐頷首,「廝殺總是要死人的,陳州子弟難道就不怕死?」

「怕,也不怕!」

「怎麼說?」周豐問道。

「怕,是人都怕死。哪怕是活的再艱難,可只要活著就有希望,是不?」

「這話在理!」周豐點頭。

郝明拿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小口,說道︰「可人終究要死,你不死,我不死,最終全部死,是不是這個理?」

周豐點頭,「話糙理不糙。」

「北遼那些野狗死了會被使君堆成京觀,咱們陳州子弟死了,魂魄會被送進忠烈祠中,享受陳州百姓香火供奉。

使君每年都會帶著臨安官員去祭奠忠魂,那場面,我去看過一次,熱血沸騰啊!恨不能立時就出征潭州,為國捐軀!」

楊使君竟把陳州軍民的士氣教的這般高漲?

周豐最後問道︰「若是北遼大軍南下……」

郝明仰頭干了杯中酒,重重的把酒杯頓在案幾上。

開口。

「那就殺!殺的蠻夷人頭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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