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在上,學生齊星文,懇請周師為學生身前兩幅畫評級。」
齊星文對著浮現出來的周師虛影,恭敬一禮,語氣誠懇。
周師虛影微微頷首,將目光看向了兩人手中的畫卷。
齊星文連忙將手中的畫卷攤開,懸浮而起。
「柳兄,請吧!」
朱祐極也點了點頭,攤開了他的宇宙星空圖。
隨著兩幅畫卷攤開,兩股截然不同的意境之力,涌現出來,佔據了觀星台的兩半,特殊的意境之力,哪怕是在學宮外觀看這一切的學子們都能夠感覺到。
「太驚人!」
「這就是大儒作畫的效果嗎?」
「好驚人的意境之力,清氣凝聚于畫卷之中,明明隔著儒光鏡,卻有種面對漫天星辰的感覺?」
「太神奇了。」
學宮的學子們輕聲交談著,看著這兩幅畫,似乎得到了不少的感悟。
反省亭內,那位大奉玄天衛的首領李玄衣,默默注視著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正在這時,周師虛影默默伸出手指,虛點齊星文的那幅畫卷,一道柔和穩定的儒光,照射入北斗七星圖。
下一刻,整個青雲山,亮起了青光,天空中的星空圖案,隨之變換,七顆明亮的星辰,被清氣串聯在了一起,勾勒出一個舀酒的斗形。
整片星空變成了齊星文的北斗七星圖。
在周師虛影無窮偉力的加持下,畫卷之中的意境空間,與現實重疊,替代了現實中的星空。
「儒以文亂法。」
「儒道之力,果然是規則之力,能夠輕易改變一方天地的規則。」
「果然恐怖!」
李玄衣心中暗暗感嘆,對于儒家的重視,再上了一個台階。
難怪大奉皇室一直都在爭取著儒道,有儒道加持,做任何事情,恐怕都是大有裨益。
觀星台之上的齊星文,看見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是我以星空為題,作出的畫,我把它取名為星空北斗。」
齊星文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朱祐極,輕聲解釋道。
「嗯。」朱祐極抬頭仰望星空,看著串聯起來的七個星辰,感受著北斗七星齊聚帶來的龐大偉力,開口道︰「北斗七星,一直以來都是極為出名的星辰,古人睿智,以此衍生出了許多文學、陣法,甚至強力的武學。」
「以北斗七星指代星空,確實是一個好方向。」
作畫與作詩一樣,講究借景抒情,通過景色,抒發創作者的心情和思想。
想要將儒道之力,融入畫卷之中,就需要有自身的感悟和理解在里面。
空泛的星空,哪怕照本宣科的畫下來,也是死物。
死物是融不進儒道清氣的。
這也就是為何齊星文有信心與朱祐極繼續爭奪的原因。
朱祐極的畫,太大了,無數的星河變化,無數的塵埃碎片,浩瀚無垠。
一個沒有中心思想的畫卷,是融合不了儒道之力的,畫得再好,再真實,也不是儒畫。
不是儒畫,就意味著朱祐極的畫,融不了自身的儒道。
自然就是輸的。
正當所有人都被星空意境所震撼的時候,星辰的圖案隨之變化,逐漸組成勾勒出了一個詞。
甲等。
「甲等,是甲等!」
「周師評價為最上等!」
「贏了,齊師贏了。」
學子們看見「甲等」的評價之後,瞬間大喜,歡呼雀躍。
「看來,星文不會輸了。」江梅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輕聲道。
干子瑜也點了點頭,道︰「確實,甲等已經是最上等了。」
「不過,若是柳雲也能融入意境,估計也是甲等。」
「都是甲等的話,那不就是不分勝負?」江梅也皺起了眉頭,道。
「嗯,不分勝負也好。」干子瑜對于不分勝負的結果,倒是沒什麼所謂。
在他看來,只要稷下學宮不輸給青雲書院,就可以了。
隨著評級出現,北斗七星圖勾勒出來的星空,逐漸消散。
虛幻的周師虛影,將伸出的手指,指向了朱祐極的星空畫卷。
剛一觸踫到,朱祐極就覺得渾身一震,頭皮發麻,仿佛感受了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他身上的碧血丹心猛然跳動了一下,他的眼眸逐漸失去了焦距。
神魂似乎被自身的星空畫卷所吸引,進入了那片浩瀚無垠的廣闊星河,成為了其中的一顆略顯暗淡的星辰。
「嗯?」
「這是怎麼回事?」
朱祐極看著周圍的環境,有些不明所以。
他怎麼會被吸入自己所創造的意識空間呢?
星空畫卷勾勒出難以企及的無窮星空,勾勒出了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星空圖案,各個星座、黑洞,白洞,中子星等等特殊的景象。
雖然這也屬于無盡星空中的一種,但其實依舊是很小的一部分。
對于無邊無際的星空宇宙來說,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
愚不可及的渺小。
哪怕是科學發達的前世,人類也只不過探索了短短的一點空間。
朱祐極畫出來的東西,也不過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罷了。
人不可能畫出不存在的東西。
一切的想象,都有據可依。
「你來了……」
突然,寂靜無聲的星空中,不合時宜的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朱祐極神情微變,看向一處同樣暗淡的星辰,試探的問道︰「周師?」
「是我。」
隨著聲音的再次出現,身著白色儒衫的周浩蕩,浮現了出來,平靜注視著朱祐極。
算上無痕公子,這是朱祐極第三次面對曾經模擬過的人生。
第一次是身負吸功大法的蕭林,第二次是穩如老狗的無痕公子。
而今天出現的周浩蕩周師,是第三次。
「我……你知道我?」
一時間,朱祐極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因為無論是蕭林,還是無痕公子,都並不知道自己與他們的關系。
也並不知道模擬人生系統的存在。
所以,貿然說出此事,不太合適。
周浩蕩微微頷首,看著朱祐極,道︰「你是系統選擇的人,同樣也是我所托付的人。」
「嗯?您知道?」
朱祐極微微有些愣神,他沒有想到,早就已經死去的周浩蕩居然知曉系統的存在?
還有托付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