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這封郵件是那個女人找人給你發的呢?天底下會撒謊,會收買人心的不止我林如湘一個人,沈蘭心是什麼沒有手段的蠢女人嗎?她被你那麼欺辱,她會不報復你?說不定她現在已經在想怎麼侵吞你的財產了呢?」
林如湘說著又將自己帶來的文件往他面前一推。
那是讓他將林氏位置讓出的文件。
林驕陽突然覺得頭疼欲裂,這叫什麼事?
兩個女人,一個是他女兒,一個是他情人,一個可以相信的都沒有。
他突然後悔睡了沈蘭心,但是一想到沈蘭心在懷里的感覺,那哄人的本事,他又覺得自己離不開沈蘭心,沈蘭心再壞,還能壞的過他們父女嗎?
想想林如湘曾經對傅衍夜跟卓簡做的事,他覺得沈蘭心這最多算是自保。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得再想想。」
「還要再想想?等你坐了牢再想嗎?你還看不出來?這次你無論怎樣,牢獄之災也是免不了了。」
「你就那麼盼著我有牢獄之災?」
林驕陽最近最討厭听到的就是牢獄倆字。
連他的律師都在說,他應該是輸定了。
林驕陽知道,在這里能救自己的只有傅衍夜了,但是他怎麼才能讓傅衍夜願意救他?
傅家的人都對他避之不及,他得有個東西,能讓傅衍夜心甘情願的去救他。
但是傅衍夜給孩子跟卓簡都派了保鏢,他甚至連綁架都做不到。
是的,傅衍夜不會幫他,絕對不會,那麼……
嚴正跟蘇白呢?
嚴家跟蘇家在A城也是旗鼓相當,而且這兩家的少東都跟傅衍夜的關系很好,傅衍夜能有的關系他們倆應該也不會少,這麼想著,林驕陽突然就有了主意。
于是,甩掉林如湘,他立即去找了蘇白。
白天的夜場所里空空蕩蕩,蘇白正跟張明媚在一樓中間的某張酒桌上吃意面,看到林驕陽來了後蘇白忍不住笑了下︰「你說他是不是年紀大了,所以腦子不好使。」
張明媚只淡淡的看他一眼,然後繼續低頭吃自己的面。
「蘇白,吃午飯呢。」
「林叔吃了沒有?這個點還到處亂走。」
蘇白看似禮貌實則又不怎麼禮貌的問他。
林驕陽听得出他話里的含義,但是還是得笑著低著頭,在旁邊的一張吧椅坐下,看著他,又看了眼他對面的女人,問了聲︰「這位小姐是?女友?」
蘇白听到女友倆字,立即抬眼看了眼張明媚。
張明媚也看了眼他,只是沒他那麼不平靜,淡淡的解釋︰「工作人員。」
蘇白看她那麼淡然,真覺得這女人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嚴正跟傅衍夜總說他們倆曖昧。
「哦,我還以為女友呢,蘇白你可真夠平易近人的,工作人員都能跟你一塊吃午飯。」
林驕陽夸他。
「呵呵,林叔,我這是小本買賣,職員我都得供著的,您就別聊這些有的沒的了,有話不妨直說。」
「既然你小子快人快語,林叔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林叔今天來找你……」
「但是林叔,你知道我其實沒什麼本事,我能在城里這麼橫也就靠我老子打下的江山,也靠著兄弟們提攜,所以你要是求幫忙的話,就別開口了。」
蘇白吃了口面,咽下去後對他說。
張明媚覺得蘇白心里其實特別清楚自己能干什麼,不能干什麼,但是他偏偏就是要見一見林驕陽,其實也是為了惡心林驕陽而已。
她轉眼看了眼林驕陽的臉,見他果然臉色很難看,跟便秘差不多。
「林叔,你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卓叔的事情吧?」
過了會兒,蘇白把盤子里的意面吃完了,扯了張紙擦了擦嘴又漫不經心的擦著手問了聲。
就像是小孩子問長輩問題,但是張明媚抬眼看他的臉,發現他的眼里少有的殺氣。
林驕陽放在桌上的手也是一滯,隨即抬頭看著蘇白。
蘇白也看向他,只是眼神更為犀利了些。
林驕陽立即笑起來︰「我跟你卓叔是最好的朋友,怎麼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呢?」
「那樣最好了,小時候我就喜歡跟在你跟卓叔後面跑,總覺得你們特有兄弟情義,在你們身邊特別有安全感,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林叔,小白會很傷心。」
蘇白還是不緊不慢的,很孩子性子的跟他說話,但是林驕陽的臉色卻已經更難看。
張明媚也不再動,總覺得偌大的空間里突然有些陰沉沉。
但是蘇白的臉上寫滿了稚氣,固執。
張明媚突然覺得,自己大概還不太了解這個人,看上去不著調。
林驕陽從他那里離開後,他打電話給傅衍夜,傅衍夜半晌才接起來︰「快死了,什麼也做不了。」
「快死了?哥你怎麼了?」
蘇白下意識的那麼緊張的問。
「嗯?」
傅衍夜听著他的聲音不對,突然皺起眉頭嚴肅起來。
「哥,你到底怎麼了?」
「發燒而已,你怎麼回事?」
傅衍夜立即變的深沉了許多。
「我沒事,只是有些傷心,哥,你說是林叔逼的卓叔跳樓的話,這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麼可信?他們曾經那麼好的兄弟。」
蘇白的聲音很輕,很弱,傅衍夜覺得他像是要哭了。
張明媚站在他背後不遠听著他說話都有點心疼。
蘇白蹲在吧台前跟他打電話,像個被欺騙的小孩子。
「蘇白,我們三個永遠都可以互相信任。」
傅衍夜捏著手機特別肅然的對他說。
「哥,我們三個永遠都不要分開,哥,你怎麼發燒了?」
蘇白像是帶著哭腔,反正傅衍夜听的心里很難受。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傅衍夜的回答很無奈。
「會不會是你昨晚裝醉騙小簡妹妹,然後遭到報應了。」
「……」
「哥,你以後要好好對小簡妹妹,她真的太可憐了,我跟小簡妹妹小時候喜歡手拉手跟著林叔跟卓叔跑,那時候……」
「蘇白,你是不是又想打球了?」
傅衍夜冷眼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針頭,覺得打的那小子哭完全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