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實在不喜歡,就,留長吧。」
女孩的聲音溫溫柔柔的,一听就是很好欺負的那種。
——
里面的聲音繼續響,店主百度了卓簡倆字,然後突然一些記憶便重疊了起來。
原來還真是夫妻倆。
而且還是網傳過好幾次他們要離婚的。
怎麼看著像是戀愛未滿?
曖昧有余。
店主又往里瞅了眼,然後便默默地走到門口去把門關上,站在外面吹了會兒冷風。
世間最讓人難以釋懷的,便是感情這東西。
他點了根煙,然後望著前面不遠處的豪車,卻漸漸地陷入了自己的過去里。
卓簡試過水溫,確定溫度適宜,才給他沖去頭發上的泡沫。
她的手也是溫溫柔柔的,似乎怕抓疼他,所以力道很輕很輕。
傅衍夜有點想要沉淪。
這種感覺,不太真實。
「力道重不重?」
卓簡想起他腦部的瘀傷,忍不住低聲問他。
「嗯?」
傅衍夜回過神,但是沒听清。
「我問你力道重不重,如果重,我就再輕點。」
卓簡稍微湊近他,聲音還是跟剛剛那麼輕。
傅衍夜卻猛然睜開眼,看清了自己面前的人。
她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很虔遜,但是他知道,她骨子里肯定不是這樣的。
她把那個叛逆的小簡簡給藏起來了。
他的手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腕。
卓簡的動作滯住,花灑還在往下流水,她望著他,面色平靜,心里卻波瀾壯闊。
「湊近我耳邊說。」
傅衍夜幽暗的黑眸睨著她提示。
卓簡突然心跳如雷,很快便把手腕從他的掌心里逃月兌。
可是手腕上被他握過的地方,留下一片紅,遲遲退不去。
傅衍夜感受著她的手又在他頭上動作,不過很快水流停住了。
卓簡把花灑放好,然後轉頭去拿了一次性的消毒毛巾,抖開。
「你自己擦可以吧?」
「服務要到位,你來。」
傅衍夜躺著還是不動。
卓簡看著他那賴皮的樣子,心里暗自嘆息,根本拒絕不了,乖乖的幫他擦頭發。
後來他又坐到鏡子前,卓簡拿了個吹風機,又親自幫他吹頭發。
對于這里的一切,他心里都很嫌棄。
可是對于在這里發生的一切,他都萬分珍惜。
卓簡發現鏡子里的男人一直在瞅著她,尷尬的嘴巴動了動。
傅衍夜卻因為她的嘴巴動了動,呼吸拉長了不少。
那一刻他想把她看進眼里。
其實他更願意她到他身前,或者說是坐在他的腿上也好。
不知道以前她是否有坐在他腿上給他吹過頭發。
他想如果有的話,他一定把持不住。
那個小小的女孩,已經成長為香香的女人,並且還帶著點辣。
傅衍夜想要把她拉到懷里,可是最後卻只是拿眼楮一直盯著她。
卓簡這短短的二十分鐘,卻特別煎熬。
她突然想不起,他們倆怎麼就到這里面來了。
而且一進來他就直奔主題。
他其實可以只是要挾她再剪頭發的話他就理光頭之類的,其實這次理發的時候她就想到過他不喜歡,她有過猶豫的。
但是最終,情感沒能戰勝理智。
兩個人從里面出來後老板扭頭,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兩位完事了?慢走哦。」
「老板,我還沒付錢,多少錢?」
卓簡尷尬的笑著問道。
「今天也沒想賺錢,能認識是緣分,錢就不必了,祝你們夫妻幸福。」
店主點了點頭,然後推門進去,把他們倆隔絕在外。
卓簡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那位老板還是那麼個性鮮明。
傅衍夜卻已經將外套穿上,重新拉住她的手︰「走吧,真冷。」
卓簡想,冷肯定是因為你剛剛洗過頭發。
而且還理得這麼短。
不過……
他是為她理短發?
卓簡忍不住仰頭一直望著他的後腦勺。
他干嘛這麼做呢?
他恢復記憶後還會這麼好麼?
她心里沒底,但是此時,卻忍不住握緊了他的手。
傅衍夜注意到這個細節,停下來轉頭看她。
卓簡怔了怔,紅著臉問他︰「怎麼了?不是說冷麼?」
「現在不冷了。」
他突然望著她笑了起來。
卓簡的心跟著他的微笑,漸漸地迷失。
倆人回家途中,卓簡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她真的不知道這樣的他還能維持多久。
有時候她想,他要是一直這樣多好?
可是這不是真正的他,他或者背地里也很痛苦,想要記起來一切。
沒有人想要一輩子都失去一段記憶。
卓簡看著他,想他可能會想的事情,想的越多越揪心,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傅衍夜停車的時候看到她的神情,心里咯 一下。
回到樓下,停好車後他拉著卓簡回去,袁滿跟常夏沒再往上跟,直接回了她們的住處。
傅衍夜關好電梯門,兩個人都在里面站著,異常沉默。
傅衍夜轉眼看向自己一側的女人,安安靜靜的,猜測她為什麼突然不高興。
卓簡感覺到他的注視,仰頭看他︰「怎麼了?」
傅衍夜突然轉身,到她面前。
高大挺拔的身軀立即擋住她眼前的光明,精致的五官靠近她。
卓簡在他的手抵在她肩膀兩側的時候,一往後退,薄背貼在了電梯壁上。
有點涼。
傅衍夜一只手立即墊在了她身後。
卓簡不料他這麼懂,詫異的看他一眼。
傅衍夜感覺她的氣息有些隱忍,只管問她︰「我想了一路也想不出今晚做錯什麼事讓你生氣,難道是你們單位門口遇到趙冉的事情?」
「……」
卓簡意外他的問題。
她哪里有生氣?
「不要殃及無辜,我也是被害方。」
傅衍夜認定了自己的猜測,盡量從容的解釋。
卓簡看著他幾秒,心想,難道他一路都在想這件事,忍不住逗他,「你怎麼被害方了?你吃一點虧了嗎?」
「我眼疼了。」
傅衍夜望著她清澈的眼眸,那眼神似是能偷偷溜到他心里去,就要把他的心看個明明白白。
雖然他也不太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麼,但是他還真想讓她進去看看,他不信自己心里沒有一星半點關于她的事。
「你的意思是你都看到了?」
趙冉當時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