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傅衍夜。」
「晚上我會回去，但是會有點晚。」
卓簡當然知道他是傅衍夜。
只要一听到聲音，便可以確認。
「好，我等你。」
傅衍夜很快掛斷。
卓簡卻把手機摁在心口，久久的不能平復。
晚上能見你麼？
那種，像是有些卑微的感覺，並不該是從他嘴里說出來。
不過，這次她打死都不要再為他折磨了。
電梯一到達一樓，袁滿跟常夏在外面等她，跟她點頭，隨即跟她離開。
午飯是跟歐陽萍一起吃，歐陽萍听說傅衍夜失去了全部記憶，眉頭擰著，「那，他現在好相處嗎？」
「嗯。」
卓簡托著下巴看著桌上的菜，腦海里卻全是他這兩天的模樣。
那是一種說不上的陌生感。
但是，他沒有不好相處。
除了話少，除了對人敬而遠之。
「心里不舒服？」
歐陽萍端詳著卓簡，總覺得卓簡這趟回來不太一樣，有些冷淡。
卓簡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笑了笑，「就覺得有點冤，不過還好。」
「那多出來玩嘍，最近我也空閑比較多，不如我們每天約？」
「好啊。」
卓簡听後，點頭。
與其天天在家看著他陌生審視的眼神，真不如跟朋友出來逛街玩樂。
甚至，她突然覺得，她得多給自己一些時間玩樂，而不是天天把精力，都放在那個，把自己忘記的人身上。
中午倆人吃完飯便去購物。
傅衍夜在辦公室里見到了他的好兄弟，當然，此時他根本不認識他們。
蘇白還坐在輪椅里，不過他已經不再那麼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
比起傅衍夜，他覺得自己不知道幸運了多少倍。
嚴正坐在沙發里看著傅衍夜一會兒，笑問，「所以，就一丁點記憶也沒有了？」
傅衍夜捏著自己消失了戒指的那根手指，「嗯。」
嚴正听後不自覺的笑了下，「好在林如湘已經被抓起來，上輩子不管欠了她多少，這輩子也該還完了。」
「哼，就怕她人在里面，還能作妖，她連瑞斯都認識。」
蘇白真沒想到，林家跟瑞斯竟然是那種不正當的關系。
「瑞斯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被咱們小簡妹妹搞定了？」
嚴正對卓簡，簡直刮目相看。
以前只覺得她其實挺精明的，不過是習慣了為愛忍耐。
但是這次，嚴正覺得，卓簡，絕非等閑之輩，簡直是他們這群人里只得敬佩的人。
「那倒是。」
蘇白心里更是得意，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喜歡對了人。
傅衍夜听著他們倆說話，抓了抓後腦勺，眉頭皺了皺︰「所以我們都是一起長大？」
蘇白跟嚴正點頭。
傅衍夜往後靠了靠，笑著。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心里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那個女人不僅報了仇，還找回他。
他甚至真的一度以為他就是林如湘說的那樣，窮困潦倒的亡命狂徒。
原來，他不僅不是亡命狂徒，他還有個圓滿的家庭。
「卓簡，我們關系怎樣？」
傅衍夜想了想，還是沒認出問出這個問題。
嚴正跟蘇白看著他，半晌後嘲笑他起來。
「衍夜，你們倆簡直糟糕透了。」
「是啊，糟糕透了。」
嚴正跟蘇白感嘆道。
傅衍夜︰「……」
「明明愛的要死，卻誰也不肯說出來。」
嚴正特別嚴肅的評價。
「不過你們倆生了三個小孩，你猜也該猜到，其實你們感情不錯。」
蘇白說。
「從小互生情愫，不過阿簡愛的更深一些，所以她先表白，不知道你怎麼回事被嚇跑，最後被林如湘用一場噩耗逼著做了男友，不過後來，你向我們證明了，你從小喜歡的，也是阿簡。」
嚴正覺得，還是不要繞的太多，以免讓失憶的人誤解他們的意思。
簡單的，幾句話，概括了他們三個的情感糾葛。
「上午去做檢查，沒出結果麼？」
蘇白問。
「下午三點。」
傅衍夜看了眼腕表，回。
蘇白瞧見他的手，問道︰「你的戒指呢？」
「……」
傅衍夜抬眼看他，腦海里卻浮現出卓簡找保鏢去找戒指的事情。
她找到了嗎？
傅衍夜猜測林如湘肯定丟掉了，卓簡找到也沒有理由不給他。
「那枚戒指應該是阿簡買的，你對那枚戒指很執著，難道，是被林如湘丟掉了？」
嚴正猜測。
傅衍夜听後就覺得，他們幾個應該真是非常非常熟悉並且了解的人。
「她告訴我說在逃亡途中丟了。」
傅衍夜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
「極有可能是被她扔掉，她多討厭阿簡你現在是不知道。」
嚴正笑說。
傅衍夜想，他應該是知道一些。
那個小公寓里兩個女人的對決還歷歷在目。
林如湘雖然從頭到尾沒承認自己的身份，但是她的眼神卻已經暴露了自己對卓簡的殺意。
傅衍夜心口悶悶地，不知道卓簡為他們這段婚姻受了多少罪。
「還有那天你從醫院里去找阿簡，怎麼被林如湘拐走的，恐怕也只能等你恢復記憶才能給我們解開答案了吧？」
嚴正又問了句。
傅衍夜無奈一笑。
他的確沒有答案。
——
晚上八點多，傅衍夜守著三個兒子給卓簡打電話，「什麼時候回來？」
「還要晚一點，有事？」
「嗯，有事。」
「應該沒什麼急事吧？我在跟朋友聚會，明天再說吧。」
「卓簡。」
「你要是無聊可以多陪陪兒子，他們都很想你。」
「……」
她掛了電話，掛的有點快。
傅衍夜不得已放下電話，橙橙到他身邊︰「爸比，媽咪還不回來嗎？」
「嗯。」
「她肯定生氣了。」
橙橙說。
傅衍夜望著他，想來這小家伙覺得自己很了解他媽咪，便問︰「她為什麼生氣？」
「不知道。」
橙橙純真的搖頭。
傅衍夜不無失望的嘆了聲。
「不過，媽咪生氣的時候就會在外面很晚才回家。」
「……」
傅衍夜又看向他。
「爸比，我們去接媽咪吧？她看到我們去接她，就不會再生氣了。」
橙橙抱著兩塊積木，說的特別誠懇。
「我們連她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去接她？」
「你等著。」
橙橙說著便跑掉。
傅衍夜望著他那小小的身影走遠，正要去看看他去干什麼去，突然兩條大長腿被兩個小家伙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