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夫人有什麼好?」
張明媚說著,把配好的藥送到他面前,眼眸敏銳的睨視著他。
「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佔飛提醒她後喝藥。
張明媚看他喝藥的時候輕輕一笑,隨即收起敏銳的目光,轉身又回到屬于自己的位置,認真告訴他,「我對榮華富貴並不感興趣。」
「那你的興趣是什麼?除了研究藥。」
佔飛看了眼她那些瓶瓶罐罐,她好像走到哪兒都是這一套。
張明媚也低頭看了眼那些東西,隨即笑著抬眸看他,從容淡定道︰「讓你跟貝微不得善終。」
「……」
佔飛看著她,心里一顫,不過很快又笑起來,「你不敢。」
張明媚沒再說話,認可的點了點頭。
佔飛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坐輪椅,雖然還是一瘸一拐的。
他走後張明媚悄悄松了口氣,自此她早已經沒有了聯絡外面的工具,所以她想了會兒,下了樓。
「張小姐,廚房有參湯,要喝一碗嗎?」
「嗯,好的。」
張明媚听到阿姨的話,點頭答應著,跟著去了廚房。
此時一樓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張明媚心里覺得好笑,他們可真夠不防著她的。
阿姨給她盛了參湯,端著到餐桌前放下,「小姐,請到這邊來喝吧,還有些燙,別燙了你嬌女敕的小手。」
張明媚听到那句話,走過去後在她面前亮了亮自己的雙手︰「我這雙手本來也不嬌女敕。」
阿姨看著她的手,也有些詫異,現在的年輕人基本都把手保養的很好。
但是張明媚的手,就是偏粗糙的那種。
張明媚像是不經意的抬了抬袖口,阿姨更是眼前一暗,簡直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小姐,你,受傷了麼?有沒有抹藥?」
「抹藥?說不定待會兒又會添上新傷,還是算了吧。」
張明媚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完全不在乎的樣子,喝湯。
阿姨在旁邊看著卻是一陣心疼,要不是考慮到佔家給的錢多,其實就佔家這種亂七八糟的情況她早就不想干了,現在看著張明媚還受了傷,更是覺得,自己還是趁早辭職好了。
但是這個可憐的女孩怎麼辦?
阿姨看著她,又朝著外面悄悄地看了眼。
「阿姨,我可以用一下你的手機麼?」
「啊?」
阿姨收回看著外面的眼神,一低頭看到張明媚眼淚汪汪,頓時母愛泛濫,悄悄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
「阿姨,參湯還有麼?」
阿姨的手機立即又放回口袋里去,緊張的扯著嗓子立即回答︰「還,還有呢。」
「幫我盛一碗。」
貝微蔫蔫的走進廚房,穿著粉色的絲質睡袍子。
沒想到看到張明媚,不過看到後她也是興致乏乏,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接過阿姨給她盛的湯,喝之前看了眼她,問,「還有心情喝湯?听說蘇家大少爺的腿廢了。」
張明媚喝湯的動作因為那句話一停,轉而抬眼看她,「你真不怕自己不得善終麼?」
「有這麼詛咒自己親媽的嗎?看你現在這麼有本事還不是遺傳了我的好基因?你應該盼著我有個不錯的晚年。」
貝微說著,慢悠悠喝湯。
阿姨早已經離開,張明媚心里又焦慮起來,不過還是低頭不緊不慢的喝著自己碗里的湯。
「我喝好了。」
不久後,她起身打算離開。
「再幫我盛一碗。」
貝微突然端起自己的碗命令她。
張明媚看了眼空蕩蕩的碗里,提醒她,「晚上喝太多參湯並沒有益處。」
「怎麼那麼多話?我會不知道好不好嗎?去盛。」
貝微不準她反抗。
張明媚點點頭,接過她的碗去盛湯。
貝微扭頭看她,越看越不順眼,這個女孩是她女兒,也是她現在最討厭的人了。
如果開始張明媚乖乖的听她安排還好,到了現在,她只覺得張明媚礙眼。
張明媚盛了湯,勺子在碗里輕輕地攪拌了兩下,拿了張紙擦了擦‘不小心’伸到碗里的無名指,隨即把紙扔在垃圾桶里,端著碗出去。
貝微冷眼看著她,「最近佔飛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有。」
張明媚望著她說。
貝微喝湯的動作停下,抬眼看著她,「說什麼了?」
「說讓我考慮做佔家少夫人,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呵,他不知道你喜歡的是蘇家那個殘廢嗎?」
「……」
殘廢?
張明媚望著貝微,慢慢傾身靠近她,冷聲提醒︰「我現在不愛殘廢了,我現在想要榮華富貴。」
「就你?你不配。」
貝微哼笑了聲,低頭繼續享受她的參湯,她最近太累了,真需要多喝完吊一吊。
而張明媚望著她一口一口喝湯,只是覺得這個女人,真該死。
她其實本來打算裝好人去給貝微送杯熱牛女乃的,不過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只是時間把握上,她有點擔心。
貝微喝完湯之後起身,走前吩咐︰「把碗洗一洗再去睡,這樣想來,你還沒有為我洗過碗,就當是盡孝吧。」
張明媚大無語,盡孝?
她會盡的。
貝微走到她跟前還拍了拍她的肩膀,「佔家少夫人你是別想了,你錯過了最佳時機,你要記得,你是我這邊的,我給你的你才能收,佔飛給你的,你不能要。」
貝微說完便疲憊的離開,她打算好好睡一覺,她真是太累了。
「媽。」
張明媚突然轉身看著她背影叫了聲。
貝微皺眉,母女倆隔著一道屏風。
「你先去我房間里等會兒好嗎?我洗過碗去找你說點事。」
口吻依舊是冷冰冰的,但是剛剛那一聲媽跟話,讓貝微上樓後進了她的房間。
張明媚拿了碗,洗干淨後放到碗櫃里。
人年紀越大,似乎就能忍的越久。
張明媚是個自小就忍耐力極強的人,畢竟從小被拋棄,便學會了察言觀色,進而學會的越來越多。
面對貝微跟佔飛的折磨,她又何嘗不是習慣了?
看了眼腕上的表,才九點多。
張明媚稍微揚了揚頭,嘆了聲。
這一夜,看似平淡,實際上卻暗藏凶險。
如果處理不好,外面沒人跟她接應,那麼,她明天可能就真的走不出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