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開了,李恆從里面走出來︰「這麼早要走?正有事要跟你商議。」
「明天吧,我得去趟城邊。」
「啊?去城邊干嘛?」
李恆整一個發蒙,但是轉身跟他進了電梯。
然後傅衍夜的回答就讓他更是覺得好像整個世界都玄幻了。
「你說你要去買菜?給嫂子做飯?」
「你有異議?」
「……」
李恆心想我哪敢有異議,就覺得不可思議而已。
他是知道傅衍夜會煮飯的,但是有些話從傅衍夜嘴里說出來,總讓人覺得不真實。
「有什麼事都等明天再說,對了,明天開始,晚上的應酬全都給我取消,這陣子我怕是抽不出身來。」
「啊?」
李恆還沒能領悟他那句抽不出身,電梯一開他就邁著大長腿走了。
李恆就,覺得難以理解,這夫妻倆,和好了?
其實不止李恆覺得不真實,當傅衍夜拿著還帶著泥土的蔬菜回去的時候,她也是愣住的。
「你上哪兒弄的?」
她抱著橙甜在廚房邊上看著他往外拿菜,問。
「咱們家不是有塊專供嘛。」
他不太當回事的說著,只以為她是忘記了。
「嗯,你去郊區了?」
「下午閑著沒事。」
他這樣說。
橙清橙栗跟橙橙都從外面跑進來,橙清橙栗身高不夠,還不斷的墊著腳尖看桌上的菜,橙橙卻能平視,並且眼楮都有點綠了,一副很難過的樣子︰「爸比,咱們今晚不會都要吃菜葉子吧?」
「有芹菜。」
這不算菜葉子。
「啊?可是女乃女乃說我們正在長身體,要葷素搭配,不能只吃青菜,會營養不均衡。」
橙橙知道他爸比一言九鼎,但是他還是想讓他爸比知道這事關他們兄弟三個的身體啊。
他們爸比那麼高,他們總不能還不如他們爸比高吧?
那爸比可就是他們長高路上的絆腳石,是他們長不高的罪魁禍首。
橙橙越想越委屈,然後忍不住仰頭看卓簡,求卓簡幫忙說話,他要吃肉啊,吃肉。
「炖點牛肉吧,而且下午媽媽還讓阿姨送來一條新鮮的魚,已經腌好了,直接做就好。」
卓簡收到兒子的信號,在旁邊對他說。
傅衍夜轉眼看她一眼,去洗菜,說了聲︰「你又不吃肉。」
卓簡︰「……」
「媽咪呀。」
橙橙抓住她的衣角,繼續撒嬌。
卓簡便走到他旁邊去,看了眼女兒,又看著他輕聲說︰「看在你女兒的面子上呀,這個魚肉入口即化,你女兒也可以吃一點呀。」
傅衍夜轉眼看她一眼,見她眼神里都是溫柔,這才點了下頭,「嗯。」
卓簡忍不住看向女兒笑了笑,心想,還是你魅力大呀。
晚飯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吃,橙甜被常夏帶去哄。
兄弟三個看到肉,根本不用人幫忙,吃的特別快。
傅衍夜無奈的嘆了聲,提醒︰「慢點吃,斯文一點,嗯?」
「是。」
兄弟三個異口同聲,但是繼續他們的吃法。
傅衍夜就很無語,竟然敢這麼敷衍他。
不過再看卓簡還是沒胃口,他更是心煩,拿起筷子,「想吃什麼?」
卓簡抬眼看他,「什麼也不想吃。」
「不行,必須得有一樣想吃。」
卓簡看了眼滿桌子上的菜,沒什麼食欲的看了眼那盤白色的切片,「那個是什麼?」
「白蘆筍。」
傅衍夜拿了勺子幫她盛到碗里。
一點蔥花做點綴,是醋溜,很鮮。
卓簡夾了片嘗了嘗,覺得還不錯。
「媽咪,白蘆筍有什麼好吃的,吃肉呀。」
看傅衍夜幫卓簡夾得菜好像沒營養,橙橙吃完自己手頭的牛肉,給卓簡夾了一塊。
卓簡︰「……」
「媽咪,你嘗一下嘛,可好吃了。」
「媽咪最近不吃肉。」
卓簡提醒。
「啊?為什麼呀?肉多好吃啊,可以長身體呢。」
橙橙不理解。
「那是你們,媽咪吃了也不會再漲了。」
卓簡說著就要給他夾回去,誰知道一個勺子先進了她碗里。
他說︰「給我吧。」
卓簡︰「……」
向來潔癖癥很嚴重的傅大老板,竟然吃了她兒子夾過的牛肉,並且她碗里還有米飯,她也沾過了。
傅衍夜卻是沒什麼表情,吃了那塊牛肉。
「媽咪是不是不舍的吃?要給爸比吃?」
橙橙好奇的大眼楮望著她問。
「你怎麼會這麼想?」
卓簡用一種極其不贊同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
「爸比吃飽了就可以有力氣抱你呀。」
橙橙說著還握了握拳頭想要給他媽咪看他的胳膊的那塊胖嘟嘟的地方。
卓簡尷尬的一筆,不過看她兒子那麼天真,她就覺得又很好笑,笑了笑,沒再說話,繼續吃她的筍片。
傅衍夜見她也不看他一眼,心想明明是關于我的話題,看我一眼怎麼了?
「再吃點青菜。」
傅衍夜又提醒了聲,心里卻想,抱她我還用什麼力氣?
卓簡不知道傅衍夜在想抱她的事,只是盡可能的多吃。
吃完飯三個兄弟在客廳玩了會兒,橙橙還跟傅衍夜下了一局國際象棋,最後以輸結尾,帶著弟弟們去洗澡睡覺。
沙發里一下子只剩下兩人,卓簡立即覺得氣氛不對,起身︰「我上去看看,甜甜該醒了。」
「你要是累,今晚我,照顧女兒睡。」
傅衍夜看著她,故意在照顧女兒前頓了頓。
「不用,現在甜甜睡覺很好了。」
不似是小時候要折騰好幾次。
傅衍夜看著她上樓去,心煩的伸長了腿,拿起她剛剛靠過的靠背。
卓簡洗完澡睡覺前收到傅衍夜的微信。
他問︰「陳想跟沈茉莉的婚禮,我們幾點過去?」
「十一點?」
「那婚禮都結束了。」
「那就婚禮進行前。」
「我去接你。」
「不用吧,我自己開車就行。」
「都是成雙成對。」
傅衍夜發完之後就拿著手機望著屋頂發呆,想她還要怎麼拒絕。
可是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她也沒再回給他。
哪怕上繳了所有證件,哪怕獨守空房,也換不來她的信任,更換不來她的推心置月復。
推心置月復啊。
突然心口憋悶的厲害,他抬手用力壓了壓,然後更是煩悶的嘆氣。
那個地方,疼的厲害。
她曾經可不是這般無情,還在他懷里折騰個沒完。
腦海里盡是她在他身子底下溫柔低哼的聲音,以及,她像是羽毛般的細手在他心口點來點去。
傅衍夜覺得自己可能快瘋了,滿腦子都是那些東西。
最後無奈的拿起旁邊的枕頭來,直接壓在自己的臉上,想睡個覺而已,怎麼這麼難?
卓簡其實也睡不著,所以孩子們都睡下後,她便找了件睡袍穿上,下了樓。
傅衍夜的酒啊,都是好酒,不喝可惜了。
卓簡其實有發現自己最近狀態不對,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
那天上午她去了趟電視台,出來的時候傅衍夜的車就停在了那里。
八月底,太陽大刺刺的快要刺瞎人眼,傅衍夜穿著黑西褲白襯衫,戴著時下最新款的黑墨鏡站在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