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夜望著她的眼神越來越深邃，幽怨。
「所以你干嘛要跟來？」
卓簡很快不敢與他對視，低頭問。
「我現在就是你的一條狗。」
他萬般求全。
「我今晚應該得陪芊芊，你還是自己早點回去吧。」
卓簡輕聲明確，為他那句是她的狗而看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再說他那模樣，哪里像是狗？
倒像是這里的人都是他的狗還差不多。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做人下人的料，如他。
傅衍夜低了眸，很快就抓住她的手。
卓簡想要撤回，但是他硬是將她拽到懷里，低聲請求︰「當牛做馬都行，能不能別讓我一個人？」
「……」
卓簡不懂他怎麼突然這麼卑微，無奈嘆了聲，抬眼看他，「我怕芊芊做傻事。」
「從小那麼苦，還會做傻事嗎？」
「我擔心啊。」
「你怎麼不擔心我？從小被捧著，突然要當牛做馬還不被當回事。」
「什麼？」
「受不了被無視可能會輕賤自己。」
「怎麼輕賤？」
卓簡有點想笑。
「比如輕生？」
「哦，那你輕生之前要先給你四個小孩分好遺產。」
「嗯？」
傅衍夜皺眉。
「不然我怕他們為了爭奪財產而打起來，兄弟反目，多宮斗劇啊。」
「……」
傅衍夜眯起眼，他覺得他這個老婆，怎麼只想孩子不想他呢？
「年紀輕輕的就輕生，你不覺的我可惜？」
傅衍夜輕聲問她。
無人的角落，卓簡在他懷里望著他笑起來，「你自己要輕生的，我怎麼會覺得可惜？」
「傅夫人，你知不知道這里有顆心被你牽著上山入海，快要糾死了。」
她一笑，他就特別難受。
不是不喜歡，而是太喜歡了。
那種折磨，讓人受不了。
傅衍夜還是在深夜里繼續當好一名司機。
簡芊下車後，卓簡也要下車，卻被傅衍夜拉住，低聲︰「親一下。」
「嗯？」
「快點。」
「……」
卓簡本來什麼都沒弄明白，听完這聲快點卻是立即明白，怕簡芊出事，便親了他一下就匆忙下車。
傅衍夜兩只手抱著方向盤，無奈苦笑。
簡芊回到家便在沙發里抱著卓簡，「姐，我沒資格疼對不對？」
「不是的，每個人都可以疼，你也不例外。」
卓簡抱著她，撫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撫著。
「姐，我好疼，為什麼我不能得到愛？」
「芊芊，你可以的。」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
「你有我啊。」
「我只有你，姐姐，嗚嗚……」
她哭起來，哭的肝腸寸斷。
卓簡被她的哭聲搞的一陣陣的揪心，但是劉雲天跟那個女人結婚似乎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怎麼辦？
不久後卓簡甚至收到了劉景元發來的請帖，邀請她跟傅衍夜去參加劉雲天的婚禮。
那天他們倆正在喝茶。
傅衍夜問她，「去嗎？」
「不去。」
毫無意外。
「嗯。」
傅衍夜端著茶抿了一口，然後又看她。
卓簡正在想別的事情，被發現盯著後望他一眼，「怎麼了？」
「沒事。」
只是沒想到，他們倆能這麼平靜的坐下來喝茶，還能在一件事上達成共識。
「橙橙想這周末帶弟弟妹妹去島上。」
他又喝了口茶後說道。
「嗯。」
「一起去？」
傅衍夜听她那聲嗯後看她。
卓簡也看著他，過了幾秒後琢磨著，「嗯。」
傅衍夜又喝了口茶，然後緩緩地放下茶杯，繼續慢悠悠倒茶，也幫她倒。
倒是好久沒去島上了。
那天去島上，剛一下船橙寶跟橙清橙栗就迫不及待的跑下去。
傅衍夜抱著橙甜跟卓簡跟在後面。
好不等進院子，就已經听到了狗叫聲。
卓簡疑惑︰「怎麼感覺好多狗？」
「嗯，你兒子喜歡。」
「……」
「走吧。」
傅衍夜在到了院子里後放下橙甜，橙甜也小碎步的跑去找哥哥們。
橙橙抱著一條二哈，任由他舌忝自己的臉，一個勁的傻笑。
「你什麼時候給他買的？」
「快倆月了。」
「……」
她那麼久沒上島了嗎？
卓簡吃驚的看了他一眼。
「你兒子快成狗販子了。」
傅衍夜說。
三個小家伙跟狗子們摟著成一團，橙甜也抱著一條傻笑。
傅衍夜雙手插兜，望著在地上跟狗玩在一塊的孩子也笑了笑，然後轉頭看卓簡，卓簡就沒那麼開心了，並且很快冷眼看著他，特別嚴肅，「以後不準再給他們買狗了。」
「有些是爸爸跟爺爺給他們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爺爺愛去逛狗市。」
「……」
那會兒還說自己給兒子買狗的人，突然就把責任推到了老爺子身上，雖然老爺子也真的愛逛，但是這些年老爺子也沒養超過兩條狗。
卓簡不太信任的看他眼，然後往前走，「懶的管你們。」
傅衍夜跟進去之前叫橙橙︰「照顧好弟弟妹妹。」
「哦，听到沒，叔叔們，照顧好我弟弟妹妹哦。」
橙橙摟著狗脖子跟站在不遠處的保鏢說。
一群人立即就站的筆直，雙手自然合十在前面。
人跟狗斗，是個技術活。
卓簡進了里面，放下包後在沙發里坐下，捏了捏自己的腳踝。
傅衍夜走過去，坐在她身邊的時候順勢搬起她的小腿︰「腳踝又疼了？」
「還好。」
卓簡看著他一眼，見他搬自己的腿也沒吭聲。
傅衍夜輕輕揉捏著她的腳踝，「這樣舒服點嗎？」
「傅衍夜，你這個人，真是怪得很。」
「嗯？」
「那幾天晚上你不在家，又沒去看林如湘的話，你去哪里了？」
「監獄門口，跟繁星。」
「……」
卓簡的腿突然在他膝蓋上僵住。
「我讓她知道我曾經到過門口，但是依舊不肯原諒她。」
他繼續說。
「有什麼意義？」
卓簡問他。
「讓她死不瞑目。」
「……」
「她在妄想什麼我們都很清楚，她留著一口氣要看我們夫妻決裂，我們就偏偏不讓她如願，對不對？」
「……」
卓簡心頭一緊。
「卓簡，如果將來你讓我選擇讓你離開的時間，我可以辦到。」
他拉著她的手，萬分誠意。
「那我還得謝謝你？」
卓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