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婷急道︰「蘇羽,你們兩個人對我都是一樣的重要啊,你不要逼我。」
一邊的陳玄白嘴角泛著淡淡的笑容,突然插嘴道︰「是啊,老大,我也很想知道,如果我和這位蘇羽兄弟只能留下一個在‘自由村’,你會選擇誰呢?」說完,雙眼泛著奇異的光彩,盯著孟婷。
孟婷一怔,而陳玄白和蘇羽的眼楮,都已經落到了她的臉上,等待著她來回答和選擇。
龍仔奔了過來,焦急的道︰「婷婷,你要想清楚啊,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強大起來,那才是真正的強大啊,依賴別人力量而強大的,並不是真正的進化之路,婷婷,你要想清楚啊。」
看著眼前這兩個男子,孟婷怔在這里,看看蘇羽,又看看陳玄白,臉上禁不住涌出了一絲痛苦,喃喃道︰「你們……你們不要逼我。」
孟軍忍不住走了上來,怒道︰「蘇羽,陳玄白,你們算什麼意思,你這樣子逼孟婷有意思嗎?」
陳玄白微笑道︰「難道說,這個選擇很令老大為難嗎?好吧,既然如此,為了不令老大你感覺到了為難,那我陳玄白退出這里吧,老大……這次最後一次叫你老大了。」
陳玄白的話讓四周眾人都怔住了,連蘇羽都目光微微收縮,這陳玄白突然自願退出,連他也感覺到了一絲意外。
陳玄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舍而痛苦的神色,有些怔怔的看著孟婷,以充滿男姓磁姓的聲音溫和的道︰「老大,玄白不才,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候,可是……既然這位蘇羽兄弟不能容我,而我的存在又令老大你為難的話……我只能離開,老大,對不起,以後不能再守護在你的身邊了。」
陳玄白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情,令孟婷渾身顫抖著,忍不住叫了起來︰「不,玄白,你不能離開!」
蘇羽默然的看著,一言不發,他想看看這陳玄白在玩什麼花樣。
那傅凌音也叫了起來︰「玄白大哥,不要啊,你和婷姐是締結了‘共生契約’的,每十天就必須要進行一次續約啊,不然……不然婷姐會力量不斷流逝,最終衰老至死啊!」
孟軍同樣臉色大變道︰「陳玄白,你不能走!」
陳玄白苦笑道︰「我留下,只會讓婷婷為難啊,這種‘共生契約’是可以解除的,不會有事的。」
傅凌音道︰「可是就算是解除了契約,婷姐也會重新變成四階境界,甚至于跌到零階啊,什麼力量都不余下。」
龍仔插嘴道︰「就算跌落到零階也沒什麼,婷婷,你一定可以努力的重新進化回來的。」顯然,它是贊同孟婷和這陳玄白解除‘共生契約’的。
孟婷愣在了那里,臉上的神色,陣青陣白。
蘇羽站在一邊沉默著,听著他們之間的說話,然後輕輕吁出了一口氣,陳玄白剛剛所謂的離開「自由村」之舉,不過就是以退為進,他只是借此機會點醒孟婷,她和他有著「共生契約」,孟婷已經離不開他了。
陳玄白依舊一臉的真誠,道︰「婷婷,龍仔說的不錯,我們解除‘共生契約’吧,我……我不想你因為我而為難……我一個人離開這里吧。」
孟婷抬頭看著他,兩人目光相投,陳玄白的眼中,露出了深深的愛慕和留戀。
然後,她又看看蘇羽,蘇羽目光清沏,如同沒有一絲雜質,卻像能夠一直看到人的心中。
孟婷看看蘇羽,又看看陳玄白,眼中的掙扎神色,顯示出了她的難以取舍。
陳玄白微微拱手道︰「婷婷,不要為難了,還是我走吧。」
「不。」孟婷忍不住又叫了起來,然後看著他,道︰「玄白,你真的就不能容下蘇羽嗎?」
陳玄白嘴角微微含笑,淡淡道︰「老大,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這位蘇羽兄吧,現在,好像是他們氣勢洶洶的回來了,然後……好像容不下我吧。」
陳玄白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好像他才是受害者。
蘇羽還沒有說話,他肩膀上的阿噠已經懶洋洋的道︰「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陳白臉,你身邊的這個家伙是你的人吧,昨天,我們離開時,這家伙好像還在襲擊我們,難道說,這也和你無關?」阿噠伸出了小爪子,指向了陳玄白身後的周則迅。
周則迅臉色一變。
陳玄白卻微微一笑,道︰「有這樣的事?我倒還真不知道。」
阿噠嘿嘿一笑,道︰「好,就算你不知道吧,這家伙對自己人下手,照規距就是個死罪,陳白臉,你把他交出來吧。」
周則迅立刻臉色大變,還想說話,陳玄白已經先一步平靜道︰「我們現在討論的是誰去誰留的事,等這件事決定了,再說其它的不遲。」
阿噠嘖嘖的笑道︰「蘇羽,你看這人類可真的可笑,一方面說得大義凜然,一方面卻又想轉移話題,既然你將這些事推得干干淨淨了,那好,孟婷,你是一村之主,你說,這家伙對我們下毒手襲擊,該是個什麼樣的罪名?」
孟婷臉色微變,盯著周則迅,終于道︰「如果真有此事,我們絕不能容他。」
阿噠笑了起來,對蘇羽道︰「既然首領都下命令了,你還在等什麼?」
蘇羽微微頷首,立刻便往前一竄,周則迅臉色大變,禁不住叫了起來︰「陳哥」
陳玄白終于身子一橫,擋在了前面,明眼人都知道周則迅是奉了他的命令去襲擊蘇羽的,如果這個時候陳玄白袖手旁觀,自然立刻便寒了四周追隨者的心,阿噠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有意挑這一點來說,然後有蘇羽動手,只此一逼,便讓這陳玄白露出了真面目,其偽善的表情,再也裝不下去了。
蘇羽看著陳玄白擋在了身前,便也停下了手來,淡淡一笑,看向了孟婷,道︰「這就是你所欣賞的人?」然後緩緩的搖搖頭,往後退了幾步。
蘇羽的神態,立刻讓這陳玄白的臉色一白,他看得出來,蘇羽神態中的鄙夷和不屑。
一直以來,陳玄白都自認為是強者和智者,所有人都應該景仰自己才是,越是他這樣的姓格,蘇羽此刻的神態,越讓他感覺到了憤怒。
一絲憤怒,讓陳玄白撕開了剛剛的虛假表現,立刻提高了聲音,長聲道︰「婷婷,你也看到了,這是他在逼迫我啊,我一向以仁厚待人啊,可是,‘自由村’是我和婷婷你一起發展壯大到現在的,我也不能容忍突然冒出來的人,在這里胡鬧,婷婷,你現在就表態吧,是留下我還是留下他?如果你留下他,我陳玄白二話不說,立刻離開這里,絕不會再厚顏無恥的留在這里一天。」
蘇羽看著眼前的陳玄白,感覺就像在看著一個小丑,他真的很不明白,為什麼孟婷會因為這樣的人,而遲疑不決,終于,蘇羽再一次看向了孟婷,道︰「人生總是面臨著一個又一個的選擇,這世上有很多事,並不能兼顧,有些事,總需要作個了斷。」
阿噠淡淡道︰「孟婷,蘇羽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誰去誰留,很好決定的啊,這陳白臉既然指使人對付我們,難道你還希望我們和他和平共處?呵呵,孟婷啊,你還是太天真了呢,這樣二選一的結果,你一開始應該就知道的啊,你以為,你躲起來不見我們,就能夠逃避得了麼?」
搖搖頭,阿噠一臉嘆惜。
孟婷咬著嘴唇,此刻所有人都在看著她,看著她的決定。
陳玄白臉色鎮定,充滿信心,他知道孟婷會選擇誰,只因為,只要有「共生契約」在,孟婷就不可能離開他。
孟婷臉上閃過無法形容的痛苦之色,先看著陳玄白,半晌後,眼光又回到了蘇羽的臉上,其目光中,留露出了淒婉的神色,半晌才道︰「蘇羽,你就這麼想逼著我作出決定嗎?你真的要這樣子逼我才甘心嗎?」
蘇羽目光溫柔,忽然有些同情的看著她,道︰「孟婷,形勢已經讓我和他們無法兩立,不只是我不能容忍他們,他們也不可能容忍下我的存在,我和他們之間,今天必須要作一個了斷,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你的決定,只是,還是很希望你能夠親口在這里說出來。」
孟婷渾身一顫,看著蘇羽,芳心顫動,她很想大聲的叫出來︰「我選擇蘇羽,我最想要的是蘇羽你留下來啊」,可是,她說不出口,一想到陳玄白離開,沒有了「共生契約」的自己,那種種可怕的副作用,甚至變成一個廢人的可怕結果,她內心深處,便禁不住戰栗起來。
她為了「自由村」,可以犧牲一切啊,可是,如果自己變成了一個廢人,自己還如何去努力發展「自由村」啊,不,不行啊,我不能變成廢人啊,不能變成任何人也不會把我看在眼里的廢人啊……
「蘇……蘇羽……」孟婷嘴唇顫抖著,其臉上,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色。
蘇羽平靜的看著她,等待著她說出最後的決定。
「對不起,對不起啊,蘇羽,我……我……‘自由村’……不能沒有玄白啊……」孟婷幾乎是聲嘶力竭,終于叫了出來。
蘇羽雖然早就已經有了覺悟了,可是听孟婷如此叫出來,他依舊感覺到了腦海中轟然一震,如同被打了一記悶棍,然後,心中一陣陣疼痛抽搐起來。
陳玄白的臉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看著孟婷,沉聲道︰「婷婷,你放心吧,只要我在,‘自由村’遲早將變成‘自由城’,你也將成為這個世界的女王,所有人,都將要膜拜在你的腳底下。」
孟婷連連搖頭,不斷後退,她看著蘇羽臉上抹過的那一絲痛苦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傷害到了蘇羽,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啊,她現在已經無法離開陳玄白了,可是等到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
「蘇羽兄弟啊,你也听到了,婷婷已經說了,她需要的是我陳玄白,而不是你們啊,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難道還厚著臉皮要賴在這里不走?哈,哈哈。」
陳玄白縱聲長笑,其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對蘇羽的譏諷,他感覺,自己才是真正的勝利者,不論是「自由村」,還是對女人,他都徹底的勝利了。
阿噠冷冷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然後搖搖頭,她不明白,這樣小丑般的東西,有什麼好值得如此得意笑的。
蘇羽沒有理會陳玄白的話,只是怔怔看著孟婷,感覺心口在疼痛著,感覺渾身一遍冰冷,孟婷的話,如同一根針般的刺到了他。
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蘇羽才重重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決定了,這樣……我也知道該如何做了。」
孟婷使勁的搖著頭,而孟軍走了幾步,沉聲道︰「蘇羽,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既然我們小姐作了決定了,你就帶著你的人走吧,我想,離開‘自由村’,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再建一座新的村落,希望你,不要怨恨小姐今天的決定。」
蘇羽淡笑著,最後一次深深看了退到了陳玄白後面的孟婷一眼,右手一松。
「鐺……鐺……鐺……」三枚‘天幣’,滑落他的手心,一枚接一枚的落到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這大廳中,回蕩著。
蘇羽帶著一抹淡笑,慢慢的轉身。
阿噠長長一嘆︰「可惜,孟婷,你錯過了蘇羽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啊。」
龍仔也在一邊呆呆的站著,雙眼呆滯。
陳玄白一臉得意的神情,將孟婷護在了身後,然後向著許如雲和周則迅等人使了一個眼色,今天,就算是蘇羽放過他,他也不會放過蘇羽啊,他心里甚至在嘲笑孟軍,什麼讓他帶著他的人離開這里自立村落?開玩笑,他陳玄白,怎麼可能饒過這個自己的仇敵,今天,蘇羽和他的一班朋友,都必須要死在這里。
陳玄白臉上露出了獰笑,微微豎手,便要乘著蘇羽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發動攻擊,也幾乎就在同時間,轉過身背對著他們的蘇羽,突然仰天咆哮起來。
這嘯聲,如同驚雷,直沖雲霄,這嘯聲中,充斥著無盡的遺憾和痛惜。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