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去人間界嗎?」
老不周山疑惑道︰「可是這個可是老遠啊,你連饕餮都不如,那家伙貌似都有跨越空間的法術神通,你雖然打得過他,但是你可沒有破界來去的本事啊。」
「不是人間……」
衛淵搖了搖頭,嘴角抽了抽︰「我另一個家可能被人給爆了。」
「啊這,有誰抄你家了?!」
不周山老伯震驚。
有誰敢抄你家?!
「你家里還有誰嗎?」
「……沒了。」
衛淵沉默了下, 然後回答︰「大概還有一個最初我創造出來,用來看門的機關傀儡,但是當時用的靈物和材料,水平都比較低,我自己會的也就是劍術,創生之法這種東西只能說稍微懂一點。」
「但是我至少懂得鑄劍,所以那些靈材, 已經有八成以上都化作渣滓了,它的靈性也不能支撐這麼久,那只是一個很弱小的靈性而已。」
不周老伯點頭︰「……確實,的衰敗還有救。」
「其實靈性在時間沖刷之下的損失才是最恐怖的。」
衛淵道︰「我只是不想讓我的家被強盜打壞了。」
不想要和朋友一起聊天,論道,開心的地方都被破壞。
老不周若有所思,扶了撫須,道︰「保護那小女娃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老夫還是有一個問題的,你那個家,再加上外面傳得風風火火的消息,加上玄武和你的關系,你莫不就是那個什麼玉虛宮……」
那邊白衣少女警惕地豎起耳朵。
衛淵頭皮一麻。
直接一把薅住了不周老伯, 啪一下捂住老伯的嘴, 道︰「噓!」
「你小點聲,小點聲!」
「我小點聲,你說!」
不周山老伯點頭。
眼楮精光冒出, 認真點了點頭, 和衛淵一起蹲在一邊兒, 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就出現了類似于爆米花之類的神代小吃,道︰「說,說啊!」
衛淵︰「…………」
劈手奪過老不周手里不知道哪里來的吃的,衛淵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于是很快的,那邊傳來了不周山老伯愉悅地歡快的大笑聲音,手掌啪啪啪地砸在衛淵的肩膀上,道︰「好啊,好啊!」
「你小子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您沒發現您把自己都罵進去了嗎?
衛淵嘆了口氣,氣得牙癢癢,道︰
「還是氣不打一處來,不行,我得給那小子一下。」
「哦?那個叫做阿亮的,可是你在這里這麼遠,怎麼打?」
衛淵下意識道︰「大概,天機術?」
老伯訝異地看著眼前的衛淵,道︰「你不是不懂天機術嗎?再說了,天機術這種東西能夠做到這一步?」
白發道人道︰「因為現在所謂的天機術, 只是那條渣蛇的風格。」
「而不能稱之為是真正的天機。」
「何是天?是其大無有二也, 故從一大……而所謂的天機術,不過是在浩浩渾天之下,蒼生的命運而已,並非是天之機,所以,只需要找到對應眾生的那一條線……」
他下意識伸出手,下意識學著渾天的風格,五指握合。
于是萬般法門在眼前展開道路,盡管無法去看到撥弄眼前老伯的命格線條,即便無法去干擾旁邊白衣少女的命運,或者說他們的命運如同巨大的黑色漩渦,但是他自己也能夠看到了。
「所以……何為法,何為道……」
「如果說對蒼天之下的命格施加干擾的話,大概可以做到這樣。」
「呵,本來是不可能做到的,可是不周功體不是能雙手直接觸踫法則嗎?我就想著,比法則第一個層次的眾生的命運軌跡肯定也能用手扒拉一下。」
衛淵並起手掌,虛砍了一下。
人間界——
少年武侯這幾天緩過勁來,但是還在每天去思考接下來的布局,現在圓覺和尚離開人間界,他反倒更加舒緩下來,至少沒有誰強迫他按照旁人的生活作息健康生活。
呵……也不知道阿淵回來知道玉虛的時候,會不會嚇一跳。
少年武侯嘴角帶著愉快的微笑。
似乎是太過于出神,沒有注意到前面的道路,一不小心砰的一下撞擊在了書架子上,往日都有圓覺收拾這些東西,現在書架沒人收拾,晃動了下,上面的書居然砸了下來。
砰!砰!砰!
一連三下,厚厚的書砸在了少年武侯額頭上。
就好像是被人在頭頂手刀劈了三下一樣。
散開的書卷有,有記錄,其中散落的書頁彼此遮掩,又被其余東西蓋住,旁邊放著一個花瓶,里面的水灑落沾染了書卷,少年謀主捂著被砸出小包的頭收拾書的時候,看到被水沾濕凸顯出的文字,動作緩緩凝固。
那些文字能拼出兩行字。
阿亮。
勿要如此玩笑
少年武侯感覺到屋子突然變得幽深,仿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一時失言。
………………
遙遠大荒,衛淵點了點頭。
嗯,很好。
在論道的時候琢磨出來的這一招確實是能夠用,第一次用阿亮的頭試試,看來感覺還不錯,正想著,衛淵突然覺得自身的精力得到了一定的消耗,只是靠著天機命格傳遞消息,對他的損耗大到了比拿劍劈開一座山都巨大。
明白了,根據渾天的風格所開闢的神通,消耗大地離譜。
算了,和渾沌比內息法力的渾厚也太離譜了。
不周山老伯看著眼前的白發道人,道︰「……你還要做什麼?」
衛淵理所當然回答道︰「聯系盟友啊,我一個人肯定打不過那邊的兩個大帝,你又必須要保護好這邊的媧皇,能夠找人一起打肯定要比自己上好得多了。」
「能夠動手就不多說。」
「能夠圍毆就不要單打獨斗。」
衛淵隨手取出一張紙,在上面寫出文字,然後抖手一散,白紙上的文字就如同雲煙一般地消散掉了,消散無形,道人拂袖起身,道︰「這樣的話,噎鳴就能夠收到消息了,以祂和後的聯系,應該會去。」
「老伯你順便去一趟玄武那邊,讓他們順便包了那兩個家伙的老家,當然,不用告訴他們立刻去做多狠,這一次那兩位大帝肯定沒那麼容易隕落,祂們可不弱,稍微做做樣子,在東海西海率軍防守一下就好。」
不周山老伯看得一愣一愣,道︰「這就告訴噎鳴了?」
衛淵道︰「當然不是直接告訴他。」
「這樣他可不會相信。」
「但是,祂會在之後必然,注定看到我給他的消息……」
「嗯,大概就是我雖然無法對噎鳴的命運加以干擾,但是想辦法讓另外一條短暫的命格之線和他的命運交錯是沒問題的,也就是說,我可以讓他一定遇到某件事情。」!!!
不周山緩聲道︰「衛淵,玉虛是不是你?」
「不是啊。」
衛淵按著眉心道︰「老伯你都知道了這就是他們搞出來的事情啊,再說了你不要提玉虛這事情,媧皇正心里懷疑就是玉虛宮讓禺強綁架祂的,我已經背了一口鍋了,我不想要再背上第二口。」
「我背自己給的黑鍋已經很慘了。」
「請你不要給我新的鍋了。」
衛淵拂袖起身,看了看那邊的風雨,道︰「那我就先去了,很快就回來了……其實,我現在的法術和神通,大部分都已經忘了怎麼用,連三十六天罡都忘記得差不多了。」
「但是我還記得一些。」
「我記得,大荒外海有奔涌的概念風暴,速度之快的時候,遁術根本無法匹敵。」不周山還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看到前面的白發道人走出半步,踏在水面上。
袖袍微微揚起。
而後恰到好處地,腳下的法則出現了一股微弱的亂流。
法則之海和天之概念,以及地脈產生了一次非常巧合的,仿佛不可能出現的,無規則的變化,而這一變化導致了形成了一種急速的推動力,而更為巧合的是,這樣的變化居然會是筆直朝著北海去的方向。
昭陽訝異道︰「欸?已經走了嗎?」
「這也太好運氣了吧?」
「居然就恰好讓他打了順風車。」
「不是好運,是必然。」
不周山老伯緩緩搖頭,神色凝滯,他在這手段里看到了和自己的好友渾沌類似的部分,但是卻發現了更多更多截然不同的方向,就仿佛是同一類食材,化作了完全不同的兩種運用的風格。
‘撥動蒼天之下的諸多命運’
‘在不涉及強大神靈的情況下,讓萬物隨心流轉’
‘已經遺忘了太多的法術……’
不周山緩緩抬眸,道︰
「……言出法隨。」
「哪里還需要什麼神通。」
祂感慨嘆息,低下頭打算拿著自己的零食定定神,而後恰好一個空間亂流,直接出現在老伯旁邊,老伯反手一巴掌把這個亂流打散,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一陣流風導致手里的吃的都散出去,而後直接被收走。
不周山老伯神色凝固︰「…………!!」
言出法隨是這麼用的?!
用來打小孩的頭。
用來暗中通知別人去打群架。
用來搶老人的點心?
怎麼會有你這麼屑的混蛋?!
老伯悲憤怒吼︰
「孽徒啊啊啊啊!」
……………………
噎鳴把那畫像卷軸取出,而後將劍術精要放了回去。
然後把匣子重新放入了屋子里,準備將畫卷帶去,詢問帝俊這是怎麼回事,他走出了屋子,而後在離開此地,前往天帝所在之處的時候,微微一怔,本能的心血來潮讓他腳步頓住。
而後下意識抬頭。
‘看’向一側的岩石,看到那嶙峋的山岩之上出現了一個個文字,上面寫著後土過去曾經的道場之所在,而此地荒無人煙,天高地闊,文字清晰無比,隱隱空曠悠遠之意。
仿佛命中注定,仿佛見到這些文字,乃是必然。
噎鳴背後發寒,頭皮發麻。
「……是誰!!!」
噎鳴素來鎮定冷靜。
這個時候本來該立刻離開,需要冷靜思索,當涉及到後土的時候,祂的判斷力瞬間會被這個名字佔據最大的分量,理智會被某種沖動破壞。
沉默了下。
噎鳴轉而奔走離開,直奔那坐標方位之處。
離開之時反手一劍。
將這山岩劈碎,化作齏粉。
………………
在西南方位,某個小世界外側。
巨大的靈氣波動洶涌磅礡。
對于此地陣法的破解,已然持續了足足三日時間。
仍舊,不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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