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了魔氣支撐後,烏原手中的齊眉長棍已然恢復成原本大小,無力的垂了下來。
因脖頸被卡,烏原眼中已泛起片片紅絲,身體只能不斷的抽搐,但卻無力反抗。
烏原想說些什麼,甚至是咒罵幾句,可是不待他努力擠出聲音。
李言手掌上突然再次浮出一層淡淡銀芒,就听到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音,「 嚓」一聲後,烏原碩大的頭顱就無力的歪向了一邊。
這若是被其他魔修看見,定會無法相信看到的這一切,哪怕就是荒月大陸的金丹修士遇到築基期魔修,若用法寶輕易斬殺這是毫無問題的。
可想徒手如此輕易折斷一名自小就修煉的魔修,那也是十分艱難之事,哪能想李言這般如此輕松。
而剛才的李言只是輕輕扣了一下手掌,烏原的脖頸便如同一根脆干後的樹枝,在風中如朽木般折斷。
烏原兀自瞪著一雙環眼,他至死都不能相信自己能以這樣的方式死在這里。
與此同時,李言另一只手猛的拍在了烏原的小月復之上,下一刻一顆豆粒大的灰色東西被震的破體飛出,正是烏原的魔核。
這枚魔核可比以前悲靈山莊少婦的魔核小了許多,且顏色也只是灰色,而非像悲靈山莊少婦是深黑色。
灰色魔核剛一飛出,就被李言一把握住後,順勢就收入土斑之中。
而抓在烏原脖頸上的手上猛的升起一團火,烏原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團火球,被李言隨手就扔在了地上。
在此之前李言已將烏原身上的儲物袋以及外面的齊眉長棍和魔櫃收了起來,雖然他對魔族法寶無法操控,不過日後或許還有其他用處,自是不能浪費了。
李言神識一掃四周後,迅即的向山峰上的一處亂石堆飛去,當李言飛到了亂石堆上空時,便見下方一個深深的大坑。
而這時坑內只留下了一灘血水,格風的尸體早已不見了蹤影,李言看了一下,深坑中連儲物袋也是沒有了。
李言以手撫額,不由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就沖天而起,這直到這時,另一邊烏原的尸體還在兀自的燃燒。
雖然只是最後一小團火苗了,可這也足以證明了魔族的強悍,以修仙者祭出的火對一具沒有防護的肉身焚燒,一時片刻竟然都無法做到。
李言剛才的火雖然做不到丹火那麼霸道,但是同樣打在一名失去了防護能力的人類修士肉身之上,可能瞬息間就會將此人從這世間消失的干干淨淨。
飛在空中的李言回想起剛才的戰斗,不由露出會心的微笑。
這乃是自他吸收過「不死冥鳳」精血後,第一次真正的依靠肉身與人戰斗。
李言一開始就已定好了計劃,他要將這支小隊中最難纏的幾人引走,速戰速決。
只是他可沒有辦法將王長坤一起引走,並且李言還沒自大到無禮一切築基修士,二名魔修,亦是他計劃內的人數。
他在被格風和烏原聯手進攻時,已是先在寶劍之上早已暗布了支離劇毒,此毒名曰「蝕心」,正是當初李言在小竹峰後山平台上最開始嘗試的同種支離居毒之一。
當初的「蝕心」威力只能在岩石上留下一道較深的鮮艷奪目的紅色疤痕,但隨著李言現如今功力大增,此毒也是威力以數倍的恐怖速度增長。
李言隨著自身不斷強大,體內毒素也在不斷的增強,以適應更強大肉身。
「蝕心」最大的缺點就是需要直接與對方身體接觸,而不能通過靈力擴散,而這次,魔族的進攻偏就是近身攻擊,這對于李言來說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好處。
現在的李言身體內的支離劇毒,在他不斷嘗試下,幾乎已是心隨意動,信手拈來。
而且他甚至可按自己的意願將二種,甚至多種劇毒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劇毒,當他想要某種效果時,便會隨意調取、融合。
格風在右腳踏到李言手中寶劍時,就開始徹底激發了此毒,而他自腿部隨之傳來的劇痛,正是毒氣快速滲入其體內的癥狀。
哪怕就是沒有後來烏原的偷襲,此毒一旦入了血肉,格風體內的魔氣也是沒有太多阻攔作用的。
李言自己都不知道,他體內的毒素甚至已達到了可以殺死一名金丹修士的地步。
甚至一旦對方紫腑被支離劇毒入侵,就連最重要的金丹也是同樣被浸染的結果,最終導致該修士當場殞落。
這次戰斗讓李言對自己的修為了有較清晰的認識,他第一次對敵使出「鳳沖天」,烏原連他一點蹤跡也是無法捕捉到。
即便是當李言都已到了他的身後,烏原的神識依舊停留在原來的地方四處搜索。
當烏原神識向身後掃來時,李言甚至可以在他神識到來之前,還可以從容不迫的再次消失。
或者是施展「潛行夜藏」,烏原依舊是無法找到李言存在的位置。
烏原亦是很強大了,李言覺得胡孝王和嚴飛軍單獨面對烏原,應該很難撐過一柱香時間,估計只有白柔的三只傀儡尚可與其交鋒。
烏原肘擊李言,李言分明能感受到「白骨斑斕甲」化成的骨刺的堅銳。
當然李言是不知道烏原此魔功之名的,如果換成在吞噬「不死冥鳳」精血之前,李言雖然可以憑借拳頭抵擋,可其結果,應該是二敗俱傷,而且李言會傷的更重些。
「白骨斑斕甲」所化骨刺可能只會出現裂痕,而李言的拳面幾乎有守被洞穿的危險,如果無法繼續阻止骨刺的余威,李言身體就會被刺爆成一團血沫。
可今日當李言在握拳的剎那,心中就有一著一種渴望,一拳擊碎對方一切攻擊。
其結果也並未讓李言失望,烏原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可是「白骨斑斕甲」的強悍也讓李言心驚。
他的身體可是吸收了「不死冥鳳」精血的,在這世間想來能有此造化的人也是了了無幾,同時他的窮奇煉獄術也已到了第二層初期,「白骨斑斕甲」所化骨刺依舊在他拳上留下了一個不小的白點,且讓他拳骨有刺痛之感。
不過,雖然過程有些出乎李言的意料,但更多的則是驚喜。
整個戰斗過程,也沒有超過五息,由此可見「不死冥風」不虧是速度與肉身王者,李言即使以後不使用支離毒身和仙術,都可以輕易斬殺同階修士,而且是同階最頂尖的修士。
李言現在築基期體修上修煉上,已站在了巔峰,而且即便是以金丹初期的肉身強大,李言覺得在「不死冥風」淬煉下,他都可以戰勝。
像若遇到曾經的赤火老祖,只要被李言近身,李言有七成把握可以讓對方殞落。
同時哪怕是赤火老祖遠程施展仙術,也未必就可無憂,李言現在很像魔修,他們擁有著短距離的突進速度,以及變態的防御能力、
人類修士與之對敵,只要沒能在第一時間將其斬殺,接下來就有可能是自己惡夢的開始。
飛在空中的李言只是略一思索剛才的戰斗,便收了心神,迅速將神識投向了遠方。
…………
王長坤帶領五人在林間小心翼翼的前行著,王長坤雖然早在剛才追擊過程中,通過神識看清了對方五人的修為,可他依舊十分的小心。
他對自己的修為很是自負,他可是在南海與荒月大陸的修士交過手的,同樣是假丹修士,南海修士比他的要弱上三成之多。
在王長坤的眼中,荒月大陸修士無論是功法還是仙術,所修煉的都像是殘本,或者是其功法等級本來就是低級。
最簡單的一個「火彈術」,王長坤施展出來的範圍至少是對方的三到四倍大小,威力當然也是數倍之數。
所以王長坤在之前時,曾經嘗試力敵數名同階修士而只略處下風。
不過,他們這四五百人的異域修士,除了元嬰和金丹修士外,這里可還是有不少凝氣期修士和剛築基的,所以異域修士中有一部分戰力還是很弱的。
可王長坤他們現在面對的四大宗,他們所派出的修士根本沒有凝氣修士,出現的都是築基修士,數量遠遠的大于王長坤這邊。
往往在戰場上就會出現,四大宗的築基後期修士對付自己這邊一名築基初期修士的局面。
即便是自己這邊功法遠超對方,但所帶來的威力也是有一定限度的,王長坤最近就听說,他們這邊殞落修士,加上上次試探性進攻,可也損失了七八十人之多。
他們本來就只有四百多人,可是經不起這般消耗的。
王長坤這些低級修士嘴里雖然不說,但心中依舊對三位老祖這般做法無法理解,自己等人世世代代陪同老祖他們在亂流空間里流浪。
雖依舊有所繁衍,可最終存活的不過只有近五百人罷了,三位老祖為何還這般的消耗他們的生命,但不滿歸不滿,出于世世代代對于老祖們的敬畏,老祖的話就是神旨,就是不可違逆的法諭。
王長坤經常會間歇性的,思緒在一瞬間就會回到了巨大殞石上,那里的點滴片段涌上心頭。
據說他們世代生息繁衍的巨大殞石是三位老祖的師尊耗盡心力,施展可改天換地的神通才布置出來的防護大陣,這樣才在亂流空間惡劣的生存環境下得已保留,讓他們有了生命的寄托。
可再好的大陣,也要有靈石驅使,也會有損壞的時候。
好在有三位老祖不惜用自身靈力不斷維持和修復大陣的運轉,這才讓他們苟延殘喘活來下來。
只是三位老祖即便是法力通天,那個他們依賴生存的殞石還是一年一年的不斷被罡風、殞石碎塊割裂、撞擊,在慢慢的變小,陣法邊緣不斷出現一處處破損。
三位老祖能顧全整個巨大殞石已是盡了全力,像那些小的破損之處,他們也是無顧忌的,而且那里吹進的罡風和砸入的小殞石,對像老祖他們那樣神通廣大之人也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
可就是這些細小的罡風和小殞石卻是對元嬰以下修士造成了致命的傷害,讓王長坤時長惡夢連連,在他幼小的心靈中種下了無法磨滅對亂流空間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