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東的問話,身後眾魔頭自然知道他在問誰。
駐守「周楊鎮」的三名魔頭互望一眼後,還是由調查此事的烏姓中年魔修連忙飛近鐵東,低聲簡要描述了自己調查的結果,並把自己的看法也略略提及了一下。
鐵東听完後,面無表情,讓身後駐守「周楊鎮」的三名魔頭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對方會突然發難,親手斃了自己。
而鐵東則是心中在想著「風涼山真是舍得冒此大險,那支小隊來此目的絕非帶走一人那麼簡單!這背後究竟有何陰謀,能讓他們有如此大的動作?」
鐵東也為昨日自己一方的判斷失誤而惱怒,當風涼山出了二名元嬰,八名金丹做襲擾,他們以為自己一方的意圖被對方發現了。
于是注意力就都放在了他們身上,誰料竟有一名擅長隱藏行蹤的高手暗藏其中,乃是為了一支莫名其妙出現的斥候小隊,橫渡近萬里不說,還讓一名魔頭失蹤,最終那名金丹安然攜人返回。
直到風涼山二名元嬰忽然折身返回,他們才覺得不對勁,由鐵東親自出手查尋之下,才知道對方不是因窺破魔族計劃而出動,但那支斥候小隊肯定是刺得消息了。
…………
李言直到一天後才睡醒過來,外界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是不知,也沒有人再過來通知于他任何消息。
以魏重然看來,李言即便是肉身有古怪的力量修復,就是基本恢復,至少也需要五至十日,索性便直接忽略了他。
而且此刻的魏重然,已然親自率隊飛離了風涼山了,迎向魔族大軍了。
李言醒來後,感受了一體內情況,此刻體內靈力已恢復了少許,神識已不再刺痛,至少下床走動不會再向先前那般虛弱了。
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污,李言這才想起,苦笑一聲,立即下床簡單清洗一番去了,只是稍微施展了一下「雲雨術」,李言便又是覺得有些氣喘了。
「這次算是命大,差點真的去幽冥界了,也不知那里是否真的存在。」李言喘了幾粗氣,對于現在自己的狀態只能搖頭。
胡思亂想了一會。隨後,李言便是收斂了心神,他不知道魔族大軍是否已攻到這里了,但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恢復修為。
不然以現在這般模樣,不要說自保了,就連跑上一段十幾丈距離就會自行癱倒在地了。
平息了一會氣息後,李言立即盤膝而坐,五心朝心,小心的運起「癸水真經」來,緩緩吸收天地靈氣。
他知道自己現在筋脈脆弱的緊,哪里還敢如往日一樣吐納,待他將一絲絲靈氣吸入丹田內後,感應著靈氣通過經脈時的微微刺痛,並無異樣後,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接著李言就停止了吸收天地靈氣,只用丹田中的一點點靈力,小心而謹慎的反復的循環穿行在經脈和血肉之中。
他要讓這具重塑肉身的經脈慢慢的適應靈力沖擊,並借此加以溫養。
半日後,盤坐在洞府中的李言身外有著淡淡的黑氣流轉,呼吸均勻,人已進入了忘我之境。
一日後,李言開始雙手各握一塊靈石,身體外靈氣開始變的濃稠起來,李言的神色無喜無悲,氣色已然恢復了正常,不再像之前那般蒼白。
又一日後,李言身邊已堆起了數十塊成為灰色的靈石,他身外泛起一圈圈黑氣漣漪,黑氣化成水絲霧氣繚繞在李言身外三尺之內。
這正是癸水真經開始運行流暢的表象,此時的李言氣息悠長而凝厚。
第五日,李言緩緩睜開雙目,雙目中一縷精芒乍現即逝,讓整個洞府也隨之猛的一亮,接著恢復了正常。
趴在洞府一角的小紫神龍象則是抬了抬了頭,然後又呼呼大睡去了,看到李言神完氣足,它更是放心自己的小命了。
看看身邊近消耗掉的近百塊靈石,李言喃喃自語。
「連續消耗掉了這麼多的靈石,總算是恢復了。可是重塑的肉身堅韌程度並未能精進多少,現在還是以前煉化‘不死冥鳳’精血達到的程度了。」
感受了一體中的力量後,李言繼而轉念想到。
「也不知道外面現在的情況如何,不過至少風涼山是沒事的。」
李言悄然放出神識,他發現神識掠過的風涼山後,這里的出現的修士比之以前已然少了許多,而且南方正有一股股強烈的靈力波動傳來。
片刻後李言收了神識,他一手撫在下巴上思索起來。
「果然是開戰了,以我現在的狀態如果出去,再遇見魔修強者,結局和從前並無太多變化,而且體內那一絲「不死冥鳳」精血已然完全融合重塑。
若再遇到生死之地,除了‘真元丹’,自己再無保命底牌。」
那麼是應該現在就出去,還是再煉化一絲‘不死冥鳳’精血再出去呢?
李言一時間有些為難起來,現在風涼山修士應該都在與魔修大戰,自己已然恢復,若是繼續修煉,未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可是想到現在自己出去,能起到的作用,李言又猶豫了,他當然想多一些保命的本錢。
想盡快提升自身實力,只有一條路,再煉化一絲「不死冥鳳」精血,窮奇煉獄術和法力的提升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那就嘗試煉化一天試試,如果感覺還像曾經在北冥之海時那般需要困難,可能需要一年半載,那麼後天便作罷了,反正本也打算再修煉一天,鞏固適應現在這具身體罷了。」
李言打定主意,立即調息起來,而且他也不認為,在這一天之間,雙方大戰少了他一人,便會出現不同的結局,他又不是可以左右乾坤的元嬰和化神修士。
何況李言在心中對這次煉化有了新的猜測,立即伸手在腰間一拍,離火玄黃扇已懸浮在了眼前,一如從前的發出淡淡的黃暈光芒。
隨即他抬起一根食指輕點,頓時離火玄黃扇光芒閃爍間,前方空間一陣輕微扭曲後,一條血河幻化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李言也不再有多余動作,而是直接將食指伸進了血河之中,神識瞬間就尋到了一根極細的銀色絲線,手指稍一牽引,銀色絲線便如靈蛇一般纏上了李言的食指。
李言的身體猛的一震,臉上立即露出了幾天前一般的痛苦之色,但李言卻是緊緊的閉上了雙目,心中暗運口訣心法……
不知過了多久,正在洞府中修煉的李言,忽然眉頭一皺,因為他身掛在腰間的風涼山腰牌發出了低低的「嗡嗡嗡」聲音,李言終是被驚醒了過來。
「我這是入定了多久了?」
他的神識先是在血河中一掃,不由心中一驚,因為他感應到此時血河中那一滴「不死冥鳳」精血竟然只剩下了八成多。
當初自己煉化一成精血,可是花了一年半的時間,現在難道過去一年了?
煉化精血的過程雖然非常痛苦,可是這次李言煉化後,竟然進入了一種半入定狀態,當初經歷的痛苦,已然在感覺上變的虛無起來。
這是在第一次煉化「不死冥鳳」精血時從未曾出現的。
看到自己煉化了至少需要曾經一年左右才能融合的精血,李言雖然心中早先就有些猜測,可一時間卻也是不知自己到底入定了多長時間。
他有種歲月恍惚,神游天外的感覺。
腰間令牌繼續「嗡嗡」作響,這才又將李言從沉思中喚醒,他緩緩將手指從血河中抽離了出來,又調息片刻後,這才摘下了腰間的令牌,將神識沉了進去。
他的神識剛一進入,就傳來了魏重然的聲音「李言,如果已經恢復,來為師洞府一趟!」僅有這了了一句,李言並未從語氣中听出有什麼異常。
李言放下令牌後,手扶下巴思索了一陣,他不知道魏重然喚他何事,另外,他的這次煉化「不死冥鳳」精血原定一天的時間,看來是延長了數百倍之多。
一時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了,這里乃是戰場前沿,與魔族交手的地方,像龔塵影她們之前都從閉關中被叫出,自己卻是修煉了如此之長的時間。
但同時,李言也被一種喜悅充滿了心頭,這次煉化「不死冥鳳」精血,他的肉身再次精進了一大截。
更是帶動了窮奇煉獄術從第二層初期直接進入到了第二層中期。
現在李言的窮奇煉獄術是第二層中期早已並非本來面目了,估計就是天黎族長老再見到也只能感覺似是而非,無法確定李言究竟修煉的是何功法了。
李言現在力量和防御比以前高出大約二倍多些,這讓李言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若再遇見山谷那名金丹中期魔頭,雖然依舊是死多活少。
可絕對不會讓自己反震到瀕死地步,李言判斷,如果依舊是最後一擊中再施展「五行歸鴻蒙」,偷襲到魔修的咽喉,應該能造成對方二息左右的窒息,同時也會讓喉部受創更重。
莫小看這一點點攻擊提升,若按正常修煉,李言不真正修煉到金丹初期,以更加強勁的雄厚的靈力輔助攻擊,是根本無法做到的。
這對于任何一名修士來說,都是非同小可的驚人提升。
更令李言驚喜的是,不知是肉身重塑,還是煉化精血原因,他現在的修為同樣有了提升,已達到了假丹小成地步。
要知道李言進入假丹也不過才二年多時間,通常對于一名築基修士來說,從進入假丹到小成,再到大成,每一步跨越都可能需要十年,甚至是數十年之久。
當初的卓嶺風遲遲未能凝結金丹,有一部分原因是卡在小關口上很多年,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將修煉資源大都給了壺塵無定。
驚喜之余,一想到這種晉升的前提條件,李言還是不想再有第二次,說實的,在壓力和死亡下逼迫的突破,太危險了。
死亡不是他可以控制的,有一顆強者無畏的心,並不代表就會真的逼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李言只願意做有把握的事,小心和謹慎早已深入他的骨髓和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