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撥為首的則是同樣身著魍魎宗服飾的十多人,身後則是站著身穿其余各色服飾二十余名修士,這幫人只是冷冷的看著對面一幫人。
而對面人數明顯多出許多,足有六七十人的樣子,這時正圍成半圈在爭論著什麼,李言在門外听到的話語就是來自這群人所說。
見此情景,李言便是猜了出來,那邊只有三十多人的,應該是之前第十六隊的活下來的修士。
這些人身上無一不透露著濃濃的殺氣,一個個臉色冰冷,一看就知道是剛經歷過廝殺之人,不少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還帶著傷痕和血漬。
李言听魏重然說過,那些傷重之人都送回到後方療傷修整去了,看來能站在這里的也就是這些了。
李言並沒有立即上向,如同旁邊十幾名修士一樣,就是遠遠的站在門邊,看著雙方。
布羅那群人一邊議論,一邊還不時看向魍魎宗為首的一方。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魍魎宗一方,為首的一名大漢冷冷抱著臂膀,然後說道「唧歪夠了沒有,青十六隊之前隊長不是你們可以指點的,哪里來的那麼多理由,打一場就是。
商量好了,有哪幾個覺得自己修為很強的,直接站出來。
上方安排哪一名師兄過來當隊長,姑且不論,現在我宮元台一率接下。
我曾經游歷時也曾到過諸位的一些地域,知道淨土宗、十步院皆是人杰地靈,可沒諸位這等逞口舌之利。」「
宮師兄說的是,算我一個便是!」
「我也來見識見識各位的手段,是不是比我們之前隊長強上多少?」
「…………」
魍魎宗大漢剛一開口,身邊又有幾名修士紛紛開口,其中包括三名魍魎宗修士和後方四名修士,一共八人。
包括宮元台在內,八人身上澎湃氣息無一不顯露他們均是假丹修為。
宮元台在心中惱怒,這些人真以為這里他們家的後花園麼,不用說別的,這些被征調來的修士,最多二日,少至一日,就會被拉上前方戰場了。
到時看你們還有這些閑心沒有,現在前方修士數量可是吃緊的很,幾乎不夠每天消耗的,何況其實在骨子里,四大宗修士之間隔閡都是有的,哪有那般容易消除。
就在宮元台一方語氣越來越森然時,對面一群人頓時面色不善起不,只是瞬間就足足站出二三十名修士之多。
其中除了十名假丹外,竟然還有近二十名築基大圓滿修士,這其中就包括布羅,他現在的修為亦是築基大圓滿之境。
這倒是讓李言頗為意外布羅的修為,看來二年時間不光自己在突飛猛進,布羅也是進步飛快。
李言這時也看清了宮元台袖口的標識,一只金色小鼎上有一猙獰獸仰天咆哮,正是老君峰弟子,可是能由于李言不喜外出,所以對于宮元台此人倒是未曾听說過了。
場中局勢已然清晰,宮元台及身後一眾修士應該是原先十六隊的修士,他們均是魍魎宗弟子和魍魎宗所轄征調修士,另一方多達五六十人的修士肯定是來自淨土宗和十步院所轄的修士了。
看來自己這隊長一職,並不能得到別人的認可。
宮元台他們的出現,也就是說在李言閉關恢復這一個月中,這里早已不單單只有四象峰弟子駐守了,其余幾峰弟子也是早就過來了。
果然,李言很快在那群魍魎宗弟子袖口標識上發現了其余三峰的標識。
宮元台一方有點為自己要出頭的意思,李言知道後,他模了模鼻子後,依舊並沒有立即上前,而是饒有興趣的站在遠處看了起來。
他如果沒感應錯的話,這庭院上方始終有著數股極強的神識籠罩在此,其中就有熟悉的師尊大人的神識在內,其余七八股神識倒是有些陌生了。
有這些人暗中窺探,李言當然知道這里不會出現太大的事情。
「他們這是在看自己熱鬧的!」
李言瞬間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師尊要問清自己的修為,這是早有目的。
可能在當初自己能從一名魔頭手下逃得性命,已讓他就有了打算。
對于淨土宗和十步院所轄征調過來的修士,魏重然他們雖然可以用強硬手段勒令對方服從自己等人的安排。
但正如布羅所說,這要的隊伍是有問題的,個個心存間隙,到了戰場上吃虧的肯定是自己一方。
魏重然他們當然更知道這種情況,但既然身為這里的主事者,魍魎宗當然還是要把各修士軍營盡可能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在知道自己的實力後,就第一時間把自己安排到了青十六隊,也是有這種可能的。
李言之前雖然一無所知,但剛才大殿內听了那名執事師弟的話後,再結合現在情況,如何還能猜不出其中一些門道。
其實這也是四大宗在為戰後自己的利益時刻在爭取,哪怕現在前途尤為可知,可是那些老家伙早把方方面面都算計在內了。
李言猜測,青十六隊損失可能是最為慘重的,而一時間著急補充過來的卻是其他二宗所轄的征調修士,這就出現了客壓主的局面,這是要將自己放過來壓制他們的了。
可能除了「青蝠營」十六隊之外,其余修士隊伍雖也有補充,但可能補充的數量不會如此之多,所以在人單勢孤之下應該還是魍魎宗修士佔優。
瞬間想通這些後,李言倒是不急了,他索性看看雙方修士戰力如何,反正有人在背後撐著,出了事情也是與他無管的。
「宮師兄,在下湯明龍,出身只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小宗門罷了,想請宮師兄指教一二。」
這時,場中已有一人直接邁步出列,對著宮元台一方抱拳施禮,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之意。
听他的話語倒是謙和,但任誰都知道,此人絕非善類,他所說之言所似恭謙,其實暗藏禍心。
他這般說辭之下,將自己說的一文不值似的,如果待會輸了,大家覺得倒也沒有什麼,一個籍籍無名的小門派弟子罷了。
雖然湯明龍個人修為到達假丹罷了,小門派所習功法肯定不高,那麼落敗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而若是一戰敗了宮元台,就可借魍魎宗這個門面,瞬間揚名,雖然打敗只是一名弟子罷了,根本不至于讓魍魎宗門面有失,但依舊會讓湯明龍掙得上一點名頭。
宮元台看著對方,臉無表情中,他便是抬步便要邁出。但卻被身側另一人搶了先機。
「你既然覺得自己不足為道,哪里還能輪到宮師兄出手,我來便可。」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已落在搶先出了隊列,此人年約三旬,面容清矍,頜下有三縷長髯飄動,看起來也是年紀不小的樣子。
此人一身修為可也只是到了築基大圓滿的境界,這可是與湯明龍相差一個小境界,已足可被湯明龍毫無懸念的碾壓了。
宮元台待看清此人面容後,再用神識又掃了一下湯明龍,便未再作聲,卻是立即止住了腳步,站在了原地。
李言看清此人後,眼楮則是一眯,這人他曾有過數面之緣,應該是在老君峰丹藥堂遇到過的才是,听得別人與此人打招呼,應該是稱呼「楊師兄的」,反正印象不是太深。
如果不是看到對方袖口二只緊緊相擁細細蠱蟲,他一時間都不能想起對方,那是別人以丹藥與此人交易靈蟲時,恰巧那些丹藥李言也是想拿回去研究支離毒身的,就略略留意過的。
不過,此人具體叫什麼他則是不知道了。
場中的湯明龍看到宮元台沒有出列,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失望,但他也深知,對方所有人當中,這宮元台應該是修為最精湛之人。
雖然宮元台嘴上說他要接下所有人挑戰,但顯然其余人也不會答應的。
不過,當看清來人也是魍魎宗修士時,不由心中還是一喜,只要是魍魎宗修為就行,可是輪到他神識在對方身上一掃後,剛才還一臉謙和的他,即刻就變了顏色。
「魍魎宗果然是天下聞名的四大宗,但在此可從未听說過是四大宗之首,閣下能以如此修為躍眾而出,不是有高明的隱匿氣息之法,就是所習仙術高深莫側,倒是讓在下看不透了,但不知這位師弟貴姓大名?」
神識一掃之下,對方竟然只是築基大圓滿,就這般大模大樣要與他對戰,湯明龍心中頓時氣惱,話中不由夾槍帶棒起來。
同時依舊表明對方可能是隱藏了修為,免得自己一會贏了,也是無太多光彩之處。
面容清矍的魍魎宗修士肩頭似還帶著傷,依然有血跡滲出印在上面,他只是搖了搖了頭。
「我可並沒有隱藏修為,在宗門中本就極弱的存在,不然也不會到了這般年齡依舊未到假丹,更不用說奢望金丹了。
之前連番與魔修大戰,都是各位師兄、師弟護在我左右,才使得我得以活命。在這里戰斗,可並不會輕易丟了性命,在下這才抖膽希望湯師兄指教一番。」
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姓名,顯然是願多說,說罷,他站在原地,如果不是一身魍魎宗宗門服飾讓他顯得有些特別,倒是與一世俗落魄酸儒相仿了。
楊姓修士雙手垂立,雙目靜靜平視著湯明龍,看不出有什麼喜怒。
這一下,不但湯明龍心中怒意漸生,就連他身後不少修士中已臉現怒容,更是听得不少修士鼻中發出重重的哼聲,顯然覺得魍魎宗修士太驕橫了,根本沒有將自己一行人放在眼中。
湯明龍更是一言不發中,雙手一抬,呈環抱狀,一根巨大的碧綠水柱已出現在了他的手臂合抱之中。
他的法訣掐的極快,術法只是在抬手間就已完成,根本沒有掐訣念咒,可見他的實力已是很強。
湯明龍雙臂一較力,就將高達十丈、一人合抱粗細的碧綠水柱給掄了起來。
二邊眾人見狀,紛紛立即向後退去,瞬間就給場中二人留出了五十多丈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