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裂長風開始破除大陣禁制了,他們現在只有兩人,要不要您出手對付裂長鳳,我與師兄同時攻擊桑東行,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林星河眼角閃過凌厲的殺機。
他只是金丹中期修為,雖然自忖尋常同階也不是他的對手,但一人對付金丹後期的桑東行,而且是想要速戰速決,他則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擊殺?修為到了金丹這個時候,那有那麼容易就能擊殺一人,這二人一個假嬰,一個後期。
我就是全力出手對付裂長風,也沒有兩成把握能殺死他,更多的結果可能是讓他遠遠逃離。
或許你與星螟一明一暗出手,有五成把握可以一擊殺死桑東行,但也就是一半的機會,如果不行呢?
我們的底牌可就全暴露無遺,到時再想有高手偷偷帶走谷中精英弟子,無疑是痴人說夢。」
紅袍少年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把握做到,這也是裂長風二人敢留下來的原因。
這些道理林星河當然是懂的,但對方竟然如此猖狂,以兩人之力就堵住了「落星谷」整個宗門,多年的高高在上,心中已是殺機翻涌。
可師伯的話,讓他有些失望的同時,更多的是心有不甘。
只是紅袍少年搖頭過後,又立即向他傳音。
「外谷的陣法只是我在護宗大陣後期延伸布置上去的,借助了護宗大陣余威之勢。
對方如果只是強行突破的話,那麼攻擊力量也會傳送到護宗大陣上來,以他們的法力強攻是破除不了的。
但若是針對禁制來破除,那裂長風的陣法造詣可是不弱的,應該是可以破解外谷禁制。
暫由他去吧,也正好給他們一個迷惑,真以為我護宗大陣不過如此。
這樣正好,剛才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前提就是不能暴露你師兄星螟,待他們心生小覷時,由我出去對付他二人。
屆時,星河你親自操縱大陣,利用殺陣瞬間一擊,也未償不能收到奇效,哼!」
說到這里紅袍少年臉上殺氣一閃而逝,隨即他面色平靜的看向了下方。
他有自信就是憑借護宗大陣,即便是對方四宗聯手也需要十天半月方能有些進展,但是他可不會任由對方騎到頭上來的。
難道要「落星谷」修士一直龜縮不出?靈石遲早也會消耗一空的。
而他二人在上方的傳音交談,只不會是轉瞬間的事,在下方眾人看來,上方兩道身影只是剛剛飛臨,然後頓了那麼一頓,隨即林星河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此時,傳功閣前諾大的廣場上,已密密麻麻聚集了近千人,其中築基修士已達三十人左右。
看到如此多的人,這讓不少「落星谷」弟子都是為之驚愕,他們宗門加上所有低階弟子、外門弟子、雜役,不會超過七百人。
但是隨著他們接令迅速向傳功閣廣場匯聚而來,他們發現從身邊掠過的一道道光華中,竟然有不少人是自己從未見過的。
但也有一些弟子已是一臉的呆滯,直到身邊同伴催促,這才回過神來。
比如,像豐桃這種出身修仙家族和小宗門弟子,她竟然在人群中看見了好多熟悉的身影,那是豐家兩位老祖和幾位支房家主及不少族人。
豐桃心中大驚之下,很快也明白了此時豐家族人出現在這里,意味著什麼。
她于是極力在人群中搜索起來,但並未必現爹娘的身影。
「這里只來了一部分家族人員,還是說其他族人尚未到齊?」
豐桃心中擔心起來,便想擴大神識搜索。
但就在這時,她的心神傳來了豐家老祖的聲音。
「豐桃,不用擔心,你爹娘及一部分族人尚留在豐家,我已將開啟後山陰墓穴的頭骨給了他們。
如果有事,你爹爹自會帶領所有族人進入後山墓穴的,在那里就是金丹修士去了,你爹爹也能憑借頭骨驅動墓穴中所有鬼物全部殺出。
至少抵擋小半柱香時間還是沒問題,到時他們可以橫穿陰墓穴,直接離去了。」
豐家老祖的話說到這里,就此打住了,自始至終眼光都沒向豐桃這邊瞟上一眼、
豐家雖然不得不來,但誰又沒有個後手,自己和三弟無法推月兌,但肯定是要保全家族優秀子弟的。
只是豐家老祖沒有將話對豐桃說全,若他這邊大敗,敵人進犯過去。
縱然豐在玉能利用頭蓋骨驅使豐家千年來辛苦鎮壓,已有所馴服的陰司鬼物抵擋一陣。
但是他們前路已絕,只能向後橫穿整個陰山墓穴,那樣的結果可就未知了。
以豐在玉一行人的修為,只要遇到了強大鬼物,可能就是豐家所有人全軍覆沒的下場,但這已是最後的辦法。
「倒真是可惜了豐桃這孩子了!」
豐家老祖在心底一聲嘆息,他並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豐桃這時候能回到家族,去搏那一線生機。
「落星谷」絕對是不允許在他勢力範圍內有人提前逃走的,除非日後不再被「落星谷」遇上。
只要這一次「落星谷」劫難過去,勢必會追殺那些逃走的附庸家族和門派。
你既然選擇了依附,風光時你跟著沾光,倒霉時便想一走了之,那有那麼好的事情。
不但不能走,這一次各家族、門派所有築基必須被要求過來。
「落星谷」的意思很直接,「落星谷」完蛋前,所有依附家族門派至少也要傾盡全力,沒讓他們舉宗舉族過來,已是開了天恩了。
這就是要強迫所有人形成同仇敵愾之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類似豐桃這種情況的「落星谷」弟子可不是在少數,他們在看到同門或親人的一瞬間,都明白了怎麼回事。
只是這里的絕大多數人,都無法想像「落星谷」這麼一個強大的的存在,怎麼說被人圍攻就被人圍攻了。
曾幾何時,「落星谷」跺跺腳也是讓方圓萬里內震上一震的霸主。
只有那些經歷過血雨腥風的修士才知道,這才是修仙界的真正常態,能安逸個幾十年、上百年,那都是祖上的余蔭照拂了。
「‘落星谷’年半年以來的事情,老夫已不用多說,已有敵人針對‘落星谷’出手。
而且出手極為狠辣,不是直接擊殺,就是拘魂役魄,不留活口。
身為修士,想必你們也都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你們無論如何也月兌不開與宗門的關系,也就是說你們的名字已上了對方的名單。
而且既然踏上仙途,料想你們也都是早有準備,若為散修者,早就是一肩風雨獨自擔任了。
而你們不同,在‘落星谷’庇護下,安然的渡過了許多歲月。
宗門讓你們擁有著不錯的修仙資源,煉丹制器,修煉長生之道,但這一切的安逸可不是憑空生出的。
都是「落星谷」無時無刻在制約著強敵的貪婪,貪婪終會讓人不顧一切,現在敵人已攻上‘落星谷’。
他們忌憚我們的強大,所以才有了滄魚宗、雪月狼族、裂風族和夜狐族四宗聯手而來的。
你們個人或宗門都和落星谷息息相關,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你們皆為人族修士。
在遺落大陸,一個種族宗門被異族侵入後的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清楚。
此一役‘落星谷’勝,名聲更甚,再無宵小之輩敢于覬覦,至少可保你們百年安穩。」
一番話罷,林星河立即閉口,隨即恭敬的望向了紅袍少年。
就在紅袍少年現身時,下方眾人基本心中有所猜測,縱使他們當中九成之人都沒有見過傳說中的這位大老長。
「老夫天星子,所有之事皆由星河發號施令,違者,斬!」
紅袍少年說話更是簡短的如同未言,當他面無表情的說出最後一個字時,身上氣息已是鋪天蓋地襲卷而去。
一股磅礡如大海般的威壓像一股高高掀起的巨般出現在每一個人的神識之中,包括那些築基修士也是一個個在剎那間臉色變的蒼白如紙。
在他們的識海中,猛的出現一個鮮紅如血,殺機森然的「斬」字,這字來的迅捷,如同被人生生瞬息間擠進來一般。
是如此的霸道絕倫,懾人心魄。
即便是強如豐家老祖那般的築基後期強者也只覺得心神轟鳴,兩股顫栗。
一瞬間那個「斬」字如同一把巨的斧似要劈裂每個人的識海,就在下方眾人眼中出現無邊絕望時,天地間的威壓突然消彌殆盡。
神識中的欲要撕裂識海的「斬」字也是蹤跡皆無,一切恍惚就是一瞬間的錯覺。
但身上浸透的衣衫提醒著每一個人,剛才絕非是幻覺。
「天星子,大長老!」
不少人此刻這才真正反應過來,「天星子」大名在「落星谷」及附庸勢力中又有幾人不識。
只是由紅袍少年親口說出來,而後冷酷,又如擎天巨斧秀般的氣息一放一收間,已讓所有人對紅袍少年畏如天神。
「這就是金丹強者的真正威力,一念之間可渡人生死。」
豐家三老祖在口中喃喃自語,他不是沒見過金丹強者,如眼前的宗主林星河。
若說林星河用神識攻擊間讓他們死亡殞落,那也絕對是可以做到,但同一時刻做到瞬間攻擊這里有人後,又輕松化解,林星河肯定是做不到這一點。
要知道,這里近千人修為等級千差萬差,能做到讓神識化成千縷進入對方心神的瞬間,而不至于讓對方剎那死亡。
就必須在神識同時進入千人識海的一瞬間,判斷出對方識海能承受的力量力度,紅袍少年這般輕松無物,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上千修士在他面前只是一群輕輕捻死的螻蟻。
而對方的這般突如其來做法,讓混在人群中的李言也是一瞬間大汗淋灕,這並非他刻意裝出來,而是實實在在驚嚇所致。
從紅袍少年出現的時候,他就感覺此人法力深不可測,雖然隱隱感覺不如自己師尊魏重然那般收放自如,如淵如亭,但已是讓他心驚肉跳,大氣也不敢喘。
再當對方神識之力毫無障礙的進入李言的心神時,李言已是嚇的亡魂皆冒。
就在那一瞬間,他同樣感受到時了血紅「斬」字上散發出來的森森殺意,似化成一把雪亮長刀向他劈頭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