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身上的衣袍也是獵獵作響,一時間口鼻間勁風陣陣撲面襲至,令他呼吸不暢。
「那你想怎樣?」
蒙知原眼楮死死的盯著李言,壓抑著怒火一字一頓的說道。
「這本就是你不信我,我也不會相信你的局面,所以,並無公平可言。
我現在出了通道,與幾位同伴匯合後,立即就會將丹藥給到你,如何?」
「呵呵呵……張道友真是好算計,一切都是你在左右結局,閣下真當我那麼怕死麼?」
「蒙道友,我說過了這是一個無法平衡的局面,畢竟這里你眾我寡,我不可能完全放棄底牌的。
我也是想著活命的,同樣不想與你同歸于盡。
我還有一法,我們雙方都出了這禁制之地,我立即就把解藥給你。
蒙道友吞下運功調息,反正如此近的距離,如果解藥有問題,我們也無法立即走月兌不是?」
蒙知原碧幽幽的眼中光芒閃爍不定,他知道自己一方最大的優勢就是在這甬道中。
一旦出去到了深海,那些兩翼「暗靈妖蝠」組成的攻擊就無法再用了,對方只是一個閃身就將那些兒郎不知丟下了多遠。
所以最終戰力,只有自己幾位師兄弟。
雖然他已然負傷,不過對方也殞落一人、重傷一人,斗法起來,自己一方最終肯定還是贏的那一方。
只是對方存心想逃之下,若是有人拼死留下來拖住幾息,想要全部斬殺對方就不一定能辦到了。
雙方一時間都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之中,李言就那般懸浮在通道口處,手中托著丹丸,不言不語。
足足四十息後,蒙知原臉現無奈的長嘆一聲。
「可以,那就再依你一次,不過,若是待會我拿不到丹藥,亦或丹藥有假,那麼今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會再有任何的談判!!」
情況幾次反復之下,蒙知原都感覺自己的威脅並無太多用處了。
他的心中是極度的壓抑,他本來可以拼著一死,也能將今日八名修士全部留在甬道中。
但他想到臨死前爆發出最後傳音師尊的意願,他只能忍耐。
他要將這些族人帶回族中的,苦熬了這麼多年,他不能就這樣死去。
因此,今日他不得不一次次屈辱求全。
「蒙道友爽快!」
李言听聞後,掃了一眼周邊包圍的「暗靈妖蝠」後,再無任何猶豫。
手中靈力籠罩著丹藥,已是一步跨入了通道之中。
他若想損毀手中的丹藥,也只是意念一動之間的事,李言相信對方就是有後手,也無法在一瞬間禁錮自己。
何況他已然知道了這里是所謂的「禁制之地」,只要是禁制,他就有希望可以破除,他早已暗中溝通了「偷天帕」。
萬不得一之時,他就會拼死一試,看看能不能強行打開通道,逃離此地。
隨後,蒙知原與另外四只四翼「暗靈妖蝠」也隨即跟了出去。
只是兩三個呼吸,李言眼前一花,他已出現在了最開始楊姓女修破除禁制的的洞口外。
除了近處的景象朦朧外,遠處海底顯得更加的幽黑深遠。
而就在李言出現的剎那,兩道神識已向他這邊掃了過來,李言立即判斷出了是星螟和馮莫入二人。
他也不再多說,一個轉身,就面向了山洞,隨即輕輕一拋,一團靈力裹著丹藥懸浮在了海水之中,同時他朗聲說道。
「蒙道友,解毒丹藥給你,可以嘗試一下解毒!」
話音未落,緊隨他而出的蒙知原就浮現在了丹藥旁邊。
為了不引起對方的猜疑,李言的身體只是慢慢向星螟他們那邊退去,動作很慢,並未急速飛掠。
李言已然接到了星螟的傳音,他與馮莫入在附近也設立了一些禁制陣法,人就躲在後面接應他。
蒙知原頃刻間化成了一名削瘦矮短的青面男子,伸手捏住前方的丹藥,一口吞入了月復中。
這時,無論李言拿出的解毒丹是真是假,對于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真的就活,假的就死。
李言在蒙知原體內種下的劇毒,依舊是他為數不多只有三種解藥中的一種——「同氣連枝」,李言最為熟悉劇毒中的一種。
毒入體內,隨著血液在體內流動而漫延到體內各支脈經絡,不斷吞噬血液中的靈氣,同時不斷的壯大自身,是相當難纏的一種劇毒。
李言覺得,他若能安定下來後,定會再次嘗試煉制一些支離劇毒的解藥,然後開始閉關苦修。
近幾年來,他將精力放在外物上太多了,但這也是迫于無奈之事。
跟隨蒙知原出來的一眾四翼「暗靈妖蝠」都已飛出,將蒙知原圍在中間,一邊惡狠狠的盯著正在緩緩退向遠方黑暗中的李言。
只是一息時間,蒙知原已感受到自己本來正被吐噬的靈力,正在快速的恢復,隨即他又閉上了雙目。
就在李言即將靠近星螟二人藏身之地時,蒙知原突然雙目猛的睜開,他的嘴角突然勾出一抹譏嘲笑意。
這絲笑意落在李言的眼中,他頓覺不妙。
但他又不是真正的神仙,一時間心念電轉間,也沒覺得自己剛才在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呵呵呵……這里豈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老二,開啟!」
隨著蒙知原的譏笑聲傳來,李言突覺周邊傳出了一連串的海水咆哮翻涌聲。
他的眼中也看見了懸浮在蒙知原身側的一只四翼「暗靈妖蝠」四只翅翼急速鼓動間,口中發出了一連串晦澀難明的咒語聲。
遠處傳來了星螟與馮莫入的一聲咒罵,接著兩道人影沖天而起。
而就在這時,周邊的海水卷起了一道道通天的水柱,一個挨著一個,密密麻麻,如同一片旋風空間亂絞。
剎那間,一個個快速移動的巨大水柱充滿了李言的整個視野。
那怕是他身負「鳳沖天」身法,但在這種鋪天蓋地而來的深海中,一個個水柱又如上頂天下拄地一般,短時間內根本無處可逃。
李言就看到遠處兩道黑影沖天而起,下一刻,就一起被卷入了一根通天般的水柱中。
同時,李言神識瞬間被切斷,他自己躲閃中也被一柱通天水柱卷了進去,倉促間,他也只來得及將身外靈力護罩層層加厚。
頃刻間,就被一股挾天地卷動的力量給卷了起來。
李言心中雖然有些驚恐,不知對方動用了什麼手段,但是臉上依舊保持平靜,此刻可不是慌亂的時候。
水柱上的巨浪沖打在身外靈力護罩之上,除了有一股股擠壓之力外,其余再無異狀。
且這些擠壓之力若是針對築基修士,還會一些破壞殺傷力,但對于金丹修士只是如湖水拍岸。
這讓李言稍松一口氣外,更是格外的警惕,
如此情況可不是什麼好征兆,對方既然啟動了禁制,怎麼可能不是奔著殺死自己幾人目的去的。
「水柱沒有太多的傷害力量!」
李言在心中快速的判斷,這時,他的神識被困在了這一道通天般的水柱之中,不知周圍情況。
李言猛的一拳打在水柱之上,他就感覺自己一拳絲毫不受力的似打在空處,連海水都未踫到。
而不待他再有所反應,突然四周水柱消失,他的眼前一片光亮入目,而他的身體正從空中往下急速墮落而下……
李言之前出現的海底山峰洞口處,那只四翼「暗靈妖蝠」口中咒語已停,急速鼓動的翅翼也恢復成了緩緩扇動。
「大哥,可以了,他們都被傳送進了洞府之中。
倒是可惜了,當初那幾位大能修士能將此術設定為移回禁制之地就好了,不但可以殺了這三人,還能增強禁制之地陣法的運轉時間!
同時,我們也能多食些修士的肉身,那味道真的是令人難望!」
蒙知原則是看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海底,那里已然再次恢復成了一片死海模樣,他在心中一聲冷笑。
「那名人族修士還真當自己是任由他拿捏的,不就是一個‘忍’字嗎,呵呵呵……」
蒙知原早就猜出那些修士沒有那般好說話,他就是在等這最後的時機,一直在陪他們演戲罷了。
他沒有轉頭,只是怔怔的看著前方的海水,口中似在喃喃自語。
「那幾位大能修士之所以把這方圓千里做成了‘縮地成寸’陣法籠罩的範圍,這當然與這里我們要守護的那處地方有關。
當初能來到此地的,至少都是元嬰級別的存在,若有敵方元嬰,甚至是化神修士過來,他們一息數千里、萬里都很是正常。
所以對付這種人,當然是直接將他們所站的地方,直接縮進大能修士自己的洞府之中。
一是那里可是有更強大的陣法存在,更好的借力搏殺對方;
二是確保由敵人直接面對大能修士,對付那種級別敵人,若是將其縮進傳送入我們看守的禁制之地,結果可就是我族死傷慘重了。
即使是師尊和師叔他們都還活著,想來也未必能就能擒下來犯之敵。
何況,我們就是侍奉幾位大能修士的起居、做一些簡單的看門護院之事罷了。」
蒙知原頓了頓。
「這些外族修士發現了這里,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他們走月兌的。
一旦暴露此地,我們將會迎來越來越強大的敵人,以我們現在的狀況,是無法面對那麼多強敵的。
所以,必須將這些修士留在這里,這次動用了‘縮地成寸’的禁制,這里陣法的維持力量一下消耗了至少百年左右。
剛才雖然殺死了三名金丹修士,但他們的金丹和精血都彌補不了這些消耗。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族內再無人來接應,也許……也許四十年左右,我們都將死在了這里了!
四十年,也算是希望吧,不能再讓外人知曉此地的存在,若是來了元嬰或更強大的修士,我們還有辦法將其逼入最終甬道嗎……」
「大哥,那兩座子洞府的本身禁制力量也越來越弱了。
否則這一群小小的爬蟲不要說解開禁制進入了,就是靠近洞府大門半步,都會被頃刻間殺的一干二淨。」
一側傳來了清脆的女聲,正是蒙知原口中的四妹,但如果李言他們在這的話,會覺得一頭霧水。
對方說的破解禁制,很明顯是說之前江白壁他們的舉動。
可是在她的口中卻說出的是「兩座子洞府」,並非他們之前所見到的三座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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