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沉睡了!」
道士迷惑的轉頭環顧四周,過了一會後,這才自言自語的說道。
接著,他突然看向了一個方向。
「嗯?那里有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這是……」
一時間,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長久的沉眠,讓他一時間根本無法記起太多的東西,他記得距離自己上一次沉眠好像沒有多久的樣子。
「我那弟子不是走了嗎?這氣息怎麼像是他留下的,難道我只是剛剛沉睡?」
想到這里,道士立即向前一步跨出,身影一晃間消失無影。
他就這般從這令夏候上邪都忌憚的「聖魔宮」護宗大陣中隨意走了出去。
這一切,就連此時「聖魔宮」一位輪值化神期修士也是絲毫沒有察覺。
道士的身影化成一道虛無,不帶絲毫氣息,瞬息穿越「聖魔宮」重重禁制。
仿佛如入無人之境,他感應著熟悉的氣息,很快就出現了「聖魔宮」後山密林上空。
飛臨上空的他,望著下方開啟的重重禁制,連一絲遲疑都沒有,還是一步從空中邁下。
隨即,身影如同流水一般就融入進了下方的密林之中。
這片被白發青年和艷麗女子視為「聖魔宮」防御最強的地方,同樣沒有任何的禁制發出預警示鳴。
白發青年頭頂的大樹之上,道士的身影出現在了那里,他腳踩一根樹枝,無聲無息,如同真正的鬼魅。
他眼楮死死的盯著下方那令人根本無法直視的白色光球,那些可以刺瞎人雙目的熾烈白光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
望著魔臉獨目中的那粒泥塵,一下許多記憶如潮水般涌上了道士的腦海之中,但還是有許多不全之處。
「這是……這是……是‘土斑’?平土?」
道士還是記起了不少的事情,雖然他記憶有所殘缺,但是對「土斑」和平土的信息可都包含在了他的記憶中。
下一刻,他立即放出一縷神識直接射向了白色光球。
而對于頭頂有人並且用神識探查自己二人的施法範圍,即便以白發青年和艷麗女少化神後期的修為,竟然都是絲毫沒有察覺。
「土斑」空間內,李言幾人都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天空上由一根根細線般組成越來越多的雲層,說不緊張,那都是假的。
趙敏和兩只妖獸偶爾看向李言,見他一臉的淡定的神情,這才略有放心。
而就在此時,李言一直平靜的臉上突然出現了驚愕之色,他身上的氣息猛的翻涌如沸水。
就在剛才一剎那,他感應到了「土斑」空間出現了一絲微弱的陌生氣息。
他與「土斑」息息相聯,這里的一草一木,一塵一沙,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任何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應。
「對方破禁了?」
李言氣息劇烈翻涌,只要確定情況不對就會立即就選擇自爆,他根本沒有想著破禁之下,他有逃月兌的可能。
身側的一人兩妖也立即感應到了李言的異常,但是他們神識中除了天空越來多的細線白雲,並沒有什麼發現。
而就在他們疑惑間,幾人的神情頓時都出現了驚慌,因為在天空那些白雲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張臉,一張中年人的臉。
李言眼中閃過一絲狠決,剎那間,身體膨脹了起來。
他的面部已經高高鼓起、扭曲,倉促間,看向了趙敏。
「敏兒,與你只能陰曹地府走上一遭了……」李言最後關頭,「師姐」二字並未再叫,只是他傳音未說完,膨脹的身體就是一頓,李言立時臉上就變了顏色。
他剛才的反應可謂極快,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那張臉剛一出現他就發動了氣機,根本沒想著與對方對抗。
現在對方只是剛剛有一縷神識浸入,還沒有完全破除「土斑」禁制,這里的一切還都在他一念之間,所以,李言是有把握毀去自己魂魄的。
但是為什麼突然間他就被人給禁錮住了,讓他怎麼能不驚駭欲絕。
一側的趙敏剛看到一張還有些模糊的臉,李言的傳音就過來了,不待她轉頭,整個身體隨即就被一股力量給死死禁錮住了。
接著,李言的傳音戛然而止。
「咦,不是平土,不過到底還是人族修士!」
那張人臉已變的越發清晰起來,他剛一出現,就發現了李言企圖自爆的動作。
他張嘴輕輕一吹,一道微風立即拂過李言等人站立的範圍,將兩人兩妖給禁錮在了其中。
這張面孔雖然聲音不大,但所說之話還是落在了下方幾人的耳中,趙敏和二妖此刻除了心中的極度恐懼。
他們的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分毫,更不知對方在說什麼,他們做夢都沒想到,這張面孔一出現就輕易的制住了幾人。
但是這句話落在李言的耳中,無疑像是黑夜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閃電,心中的驚怒交加被話中的一個名字所震懾。
「平土?他說是平土?」
李言覺得自己沒有听錯,但又擔心自己是被對方的大神通所震懾。
對方能在「土斑」還掌握在自己手中時,輕易的制住自己,是否讓自己極度恐怖下產生了幻覺。
一時間,下方幾人都是一片的死寂。
「小女圭女圭,不要想著自爆,你做不到的。嗯,讓我看看啊……」
說話間,那張面孔雙目中出現兩道奇異光彩,如同兩盞黃金鑄造就的燈盞,直射在了李言的身上。
李言只覺得自己體內似乎進入了某種東西,然後在他的身體內飛快的游動了起來。
他就感覺一剎那間,自己所有的一切被對方看了個清清楚楚。
這個過程極短,只是那麼一瞬間,天空中的面孔雙目中的奇光就從李言身上移開。
然後同樣的又在趙敏和二只妖獸上分別看了一眼,隨之雙目奇光消失的干干淨淨,他臉上竟然露出了笑容,重新看向了李言。
「我說平土怎麼會把這東西弄丟了,呵呵呵……
你丹田內有五色蓮花寶座,黑、青、赤、黃、白,黑色花瓣為主,你修煉的是‘癸水真經’。
你是癸水仙門的傳人,那你認識黑水真君嗎?亦或是他的兩名弟子傳人?
嗯,也未必就是這三人,也許中間還有其他人拜入癸水仙門,你可能是更晚的弟子。」
天中的面孔這次已然改用了傳音,同時李言覺得自己體內的法力瞬間恢復了正常。
「在下乃是東拂衣的傳人!」
听到對方的傳音,所說之話都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秘密後,李言臉上反而恢復了平靜,雙目中精光連連。
「哦,原來是東拂衣的傳人,這里只有你是五仙門的傳人,身邊那女子又是何人?小女圭女圭,想來你也猜到我的身份了。」
那張面孔看到李言身上的氣息不再翻涌,他的臉上神色也放松了下來,饒有興趣的繼續傳音說道。
「那人是在下的師姐,不過並不是五仙門的師門,如果您不嫌麻煩,我可以一一敘述。
您既然能知道平土,又知道五仙門,那麼應該是千重真君前輩或是其弟子裴不沖師兄。」
傳音的同時,李言的身體已快速恢復了正常,但是依舊身體無法移動。
當對方說出平土時,李言就想到了己土仙門中的兩人,但他並不確認究竟是誰,所以還是以「我」字自稱。
何況對方直接說出了五仙門的名頭,更為重要的是,「土斑」是他的滴血祭煉的法寶。
能在沒有去除他與「土斑」神識烙印聯系之前,能如此輕松進入控制住自己的,也就只能是己土仙門那二人了。
這件法寶對方被對方留下任何隱手,李言都不會覺得奇怪。
他表面雖然看似重新恢復了平靜,但其實他的心中則是驚疑不定,許多問題他並不能想通。
此事來的太巧,太出人意外了。
「如果按照推測的話,外面應該是‘聖魔宮’兩位太上長老正在破除禁制,為什麼自己會遇到己土仙門之人……」
不過,李言心中也是喜出望外,通過當初平土對他的態度,他早已知道五仙門同氣連枝,自己這一次逃出生天也許出現了轉機。
李言的傳音剛一落,包括李言在內的兩人兩妖身體都是輕輕一震,接著一直禁錮的力量全部消失。
「你們莫要驚慌,我與他有些淵源,你們先站在一邊就是。」
空中那張臉俯視下方,對著趙敏及二妖說道。
李言身體一獲自由,他已然知道自己猜對了,對方剛才看似溫和詢問,實則暗藏殺機。
自己如果是假的癸水仙門弟子,這里所有人已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對方之所以在第一句問話里,不但說出了‘癸水真經’,同時還將平土和癸水仙門三人的名字各說出一人。
一來是告訴李言他對五仙門真的很了解,以打消李言的顧忌。
同樣身為五仙門的弟子,李言肯定是把此事當做最大秘密的,不會輕易相信他人。
其二則是在設圈套出李言的來歷。
如果李言回答是黑水真君的弟子,那麼他就會有其他問題繼續追問。
五仙門是仙靈界人人想要探得的消息,雙方都不會輕易相信陌生人。
對方剛才最後一句問話,同樣是在做最後的確認,如果李言是無意中獲得了五仙門的傳承,那麼可能就是平土出事了。
正常獲得「土斑」之人必是平土認可的,所以己土仙門在凡人界的來源,平土肯定會告訴對方的。
直到李言說出了千重真君和裴不沖後,對方這才真正確認了李言的傳承身份。
否則現在這里所有一切生靈生死只在對方一念之間罷。
趙敏和二妖被解除禁錮後,听了空中面孔的話語,趙敏則是認真的看了李言一眼,李言向她點了點頭。
「師姐,我與他是有些淵源!」
雖然李言沒有再做解釋,趙敏並不追問,隨即就向一邊走去,她知道對方二人剛才要麼傳音溝通了,要麼屏蔽掉了他們的六識。
「外面攻擊的不是道玉找來的太上長老嗎,這張面臉怎麼會突然進入這里?
若是有兩位太上長老在外的話,這張面孔又是怎麼瞞過他們感應的……」
一個個問題在趙敏心中迅速浮現,但她也只是默默的想著,她的身後,紫昆和千機也是臉帶驚懼的邊走邊望向天空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