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魍魎宗凝氣比賽的同時,十步院一處小院前,一名身負巨大劍匣的年輕修士與站在門外的兩名修士在低聲的交談,說了幾句後便推開院中走了進去,院中綠樹蒼天,濃陰清涼,這是一座四合院,院中並無一人,院間地上種植了不少靈草,一片片整齊的劃分開來,青翠欲滴,微風中輕香入鼻,甚是清靜幽雅,這名修士並沒有半點停留的意思,只是看了看院中方向,便抬腿向一處房舍走去,推開房舍,屋內古色古香,鏤空的窗欞、顏色深沉的長桌四周擺著幾張色澤古樸圈椅,淡雅的屏風,造型優雅,工藝精湛,帶著濃厚的東方文化和美學神韻。
負劍匣修士進屋後,便徑直朝屏風後面走去,來到屏風之後,哪里是一處書架,上面豎立擺滿了典籍,他來到書架處伸手拿出一本典籍,然後認真的翻閱起來,當翻到其中一頁時,便會用手聚集靈力,在某字上一點,那字蕩起一圈漣漪後,便從這行中消失不見,使得這行字中斷無序。就這樣他不斷翻閱頁面,不斷點擊,一行行中的某字也是不斷消失,當他連續點擊十三次後,手中典籍化作紫色光芒消失無蹤,而眼前的書架則是一陣扭曲後,顯出一個泛著紫芒的黑洞,黑洞緩緩旋轉,似通往無盡虛空,負劍匣修士則是一步邁了進去,消失無蹤。黑洞也在他進入後,扭曲了幾下後消失無蹤,而剛才的書架又出現了那里,上面的一排排豎立典籍依然如故。
一片灰色天空下,到處都是光禿禿的灰色山脈,山峰聳立連綿不絕,此時一座灰色山峰頂部,空間一陣扭曲後,一名負劍匣修士從內走了出來,而在他前方的懸崖上有一劍眉朗目青年負手而立,正望向遠方。
「師兄,星長老讓我告訴你魍魎宗正是用了凝氣期修士參加生死輪,現已在選拔中。」負劍匣修士見到前方像是在等人的劍眉朗目青臉上並無意外,上前一步恭敬說道。
「哦,入甕了嗎?」劍眉朗目青年並未轉頭,淡淡說道,聲音無驚無喜。
「那麼是否要通知太玄教、淨土宗的幾位師兄?」負劍匣修士小心問道。
「他們,他們還在那幾處未走出來呢,我到時和他們說吧。」劍眉朗目青年聲音依舊,但目光卻移向了更遠方。
負劍匣修士順著劍眉朗目青年的目光望去,遠方綿延的灰山中不時隱隱有怒吼聲傳出,並且各色靈氣波動也同時在天空閃過。
而在劍眉朗目青年這座山峰的下方,有幾十名修士一身煞氣、血氣沖天,灰色衣衫上有些破損,不少人身上還沾滿了血跡,個個面無表情的站立著,身上靈壓都是凝氣期十層。
李言望著幾十米之外,一名不離峰的修士正臉色有些發青的的望向他這邊,頭頂上一片蟲雲嗡嗡振翅,卻未攻向李言。
李言面無表情,不見有任何動作,對面那名修士腳下突然下陷,那名修士顯然是早有防備,身形已騰空而起,那片蟲雲也忽的飛向李言,然而就在此時,蟲雲上方一大片黃沙當頭罩下,蟲雲發出尖銳嘶鳴,在黃沙間穿梭急向李言攻擊,但已是有不少在進攻途中紛紛落下。
不離峰修士躲開了腳下的「流沙術」後,身形向一側飄了幾十米,剛一落地,心中警兆突生,但不待他有所反應,腳底一道煙霧已鑽入他的褲角,當即大叫一聲「不好」,然而為時已晚,他急忙拿出丹藥吞服,但只是二個呼吸,他便心髒一陣痙攣,痛苦大叫一聲扔了丹瓶,接著雙瞳一片雪白。
正在此時,藍色光罩一閃,一道身影出現在這里,正是此台監戰築基修士,一掌拍暈了此人,然後大袖一揮,天上剩余的蟲雲以及地下一層的蠱蟲已是不見。他抬頭看了李言一眼,丟下一句話「三十三勝」,便拎了那名修士飛向虛空樓閣,監戰築基修士心中郁悶,只要是這人上場,不管在不在那個戰台,如果對方中毒大部分都需要送到金丹長老那里才能解開,只所以說大部分,是因為有幾種毒他們卻是能以靈力或一些解藥驅除的,但對于另一部分毒素,就連築基修士也無把握在短時間內解除,偏偏這小子只會放毒,並不會解毒。
這時台下各區域議論聲大起,顯然觀看李言比賽的人越來越多,這也由不得李言,他幾次施展支離十二後,已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這位小師叔又贏了哎,難道即使境界高過他也是無法戰勝嗎?」一名修士一臉好奇的問道。
「瞧你說的,他不也是輸了幾場嗎?不過好像在凝氣期十層後期以下基本難以取勝」一面貌老成的修士說道。
「師兄說的是,此人輸的幾場,大部分都是輸在十層大圓滿的手上,大都是激斗不久,他自動認輸的。」另一人毫不客氣的說道。
「不過此人真邪乎嘿,他那手神識控毒當真是無影無形,這都栽了十幾名師兄了,那個不是九、十層的。」
「主要是他一身法力也邪乎,明明是凝氣六層中期,靈氣質量也是那樣,可就是硬能拖的十層初期,甚至中期師兄沒有脾氣,這得多深厚的靈力啊。」
「他應該是凝氣七層後期,這個我听一位築基師伯說了,他有隱藏功法的手段,我等看不出來罷了,不過即使這樣也真是如你所說,邪乎,七層能拖住八層中後期就算不錯了。」
………………
李言面色平靜的回到了小竹峰所在區域,韋赤陀他們已是見怪不怪的對他微笑,李言也是微笑回禮,然後就抓緊時間盤膝打坐恢復,這幾天隨著人數越來越少,戰斗程度越來越密集,他必須抓緊每一刻來恢復。
他沒注意的是,一雙美目正越來越好奇的盯著他。
李言這幾日已徹底融入了戰斗,越來越得心應手,癸水真經與支離十二配合越來越純熟,但他只增加用了土系靈根,就不再多顯露自己的雜靈根,這讓許多人都認為他是水、木、土三系地靈根。
李言也是開始不斷用支離十二配合三系仙術,他最讓別人心寒的就是神識控制之毒,只要他走的地方,就有可能會悄留下神識控制之毒,或在地下以「流沙術」激發,或在空中以「雲雨術」激發,或在風中以「風刃術」激發,只要對方一個不小心站在他走的地方,如果神識再沒有仔細探測是否有殘留的仙術存在,那麼只需要一點點,一絲絲就能迅速激發神識控制之毒,下一刻就是對手倒霉時候。
李言也因此總結出了一套攻擊手法,他一進戰台,就會在戰台里快速飛行幾圈,讓對方心中直罵他無恥,不知道李言在何處留下了暗門。這樣一來,他們就要時時開啟護體靈光,時時放出神識,還要時刻留意自己是否進入了李言走過的區域,他們自己也能在其他區域存放毒素,但無法遙控激發,那些毒素短短時間就會自行揮發干淨,除非他們施放數量巨大的毒素布滿整個戰台,但他們沒有那麼大的法力。
這些對戰李言的修士在全開啟護體靈光和神識的同時,就必須盡快拿下李言,不然只需個把時辰,自己靈力就得全部耗光。但李言就是采用游斗加防護的方式,那令人頭痛的雨幕一時半刻根本無法攻入,偏偏李言法力與境界是大大的不符,讓幾名十層初中期修士仗著深厚的法力,上來便是一通威力巨大的靈寶、仙術齊出,想在幾個照面就把李言打趴下,但李言除了令人難纏的雨幕,剩下就是滑不留手,土遁術、流沙術交替使用,你還不敢離的太近。
剛才那名不離峰修士也是十層中期,一通威力巨大的仙術使出後,被李言狼狽的抗了下來,蟲雲也被李言以土系漫天黃沙堪堪抵住,倒是有幾十只蠱蟲穿了過去,但最後麻痹倒在了雨幕中,掉在地上成了一大坨灰色物質。最後不是這名修士不想放出護體靈光和驅動更多蟲雲,而是這戰台所有區域在他記憶里李言都走過了一遍,他已無更多靈力和神識,所以在最後雖然心生警兆卻已是體乏力空,還是中了李言神識控制之毒。
而那些監站的築基修士已是知道,只要中了毒就可以宣傳比賽結束了,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場內打暈此人。
現在各峰修士看見李言,除了更加關注,則是不少人都在罵他無恥,但誰也沒把握能在幾個照面中干掉李言,除非是築基修士吧。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其實李言支離十二中,只有二種毒素可以通過神識控制,一種就是對付周冠兒使人神智大失,雙目純白,攻擊一切視線內的生靈之毒,他起名「眉目傳情」,這讓以後听到此毒名稱的修士更加覺得李言無恥。另一種名曰「一路高歌」,此毒李言在小竹峰後山平台上算是較早試驗的一種,可以沿著植物的睫葉和人體的毛孔滲入到內部,自內而外液化植物和動物的軀干,最後化成一灘黑水。但這種毒太過霸道,李言在這次大賽中從未敢用,他怕用了,對方可能等不到金丹修士就掛了,自己可是不會解毒,無法及時給對方解除的。
離長亭踢著腳下的地面,不時從長袍下擺處露出光滑白皙圓潤的小腿「這小子有意思啊,連丁支十層中期都敗了,敏師妹,我覺得他以後可能會趕上我家無一的。」
趙敏心中一陣惡寒,心道「你和你姑姑一樣,說話沒一點保留,尤其你那姑姑看魏重然的眼神。」
她看向離長亭「離師姐,那小子可比不上李無一,心思還不夠狠,李無一第一次參加凝氣期比賽,他手下有幾個不重傷的。不過我真希望那小子能參加生死輪,那樣也許他更能放手一搏。」趙敏總是感覺李言有很多手段並沒有使用,可能使出後,即使是凝氣期十層圓滿也不一定能討得好去。
「嗯嗯嗯,我家無一就是男人,奴家最喜歡他的那種假虛偽了。」
趙敏是一陣無語,身上起了一層顫栗。
月落日升,日落月起,又是二天過去,在巨大月亮升起的到中天時,大賽迎來了最後時刻,此時修士還有一百四十人,這些人已有不少剛戰了二、三場,或勝或負。
李言望著藍屏上藍光流轉中慢慢凝聚成二行字「三十三」對「四百零五」,听著耳旁響起「簽成,十七戰台,三十三對四百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