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收回神識,他必須要行動了,因為按照目前王朗他們的前進速度,前方只要再經過二道門後,王朗他們就已攻擊到十里之處。
不過此刻他內心有些震驚,想不到太玄教等三宗為了對付魍魎宗,竟然密謀了幾百年,而且想不到這天地間還真有五行雜靈根之人在沒有特殊功法的前提下,不但築基成功,竟然還修到了金丹後期,听全九星話的意思,這名發現藍色菱晶秘密的太玄教金丹前輩最後還是在沖擊元嬰時失敗了。
「不知那位太玄教的金丹修士吞服的是何丹藥,竟然能讓一個雜靈根修煉如此逆天,如果我能有這樣一枚丹藥,想來修煉速度上定會快上數倍不止。」李言不由舌忝了舌忝嘴唇暗自想到。
繼而李言自嘲的搖了搖頭,退出了光帶隔膜。
李言神識在藍色菱晶中沉浸而入,這時倒數第二道門已然自底部到中間大亮,半圓拱門上面一半也是散出了橘黃色光芒,正是逐漸點亮的前兆。李言見狀一步向前跨出,眨眼間已來到了最後一道黑暗之門處。
李言伸手一拍,一張新的「鬼車符」已然出現了在身體之外,原先的那張已然在他出來後就已自行潰散一空。但好在龔塵影把自己的三張也給他,這樣一來,李言就有了六張「鬼車符」,一時間倒也夠用了。
李言身形迅速穿過黑暗之門,已然來到了鐵鎖鏈橋之上,他展開身法疾速在他出現的位置方圓十丈之內游走了一遍,然後以最快速度再次躲入了光帶隔膜層之中,這次他極是冒險了,他雖然已經展開了極速身法,但在他進入光帶之前依然有一頭黑色怪雕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伸出長長尖喙狠狠啄向他的背部,李言只感背後勁風不善,但他又哪里敢回頭,手上菱晶青芒一閃中,拼盡全力撞向那並不存在的隱型之門,就在他進入光帶的一剎那,後面只響一聲悶響,李言竟感到這層堅韌的隔膜都在隱隱晃動,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嗯?前方有動靜。」與此同時,正在一里多外的王朗和全九星不約而同開口說道,然後二人急忙擴展神識,一散而出,稍頃後,二人均是臉帶疑惑之情。
「奇怪,王兄你發現了什麼嗎?」
「怎麼會有一只黑色怪雕?全兄,這應該是我們到了那處時才會出現才對?莫非出了什麼變故不成?」王朗也是一臉不解,按照之前通關經驗,隊伍只要沒到關卡中的某一段路,那里是不會出現任何事情的,所以他們為了節約體力,神識也就放在了當前位置和身後天空中的巨大黑影之上,根本沒有向前外放太遠。
「難道是關卡難度變大,隨之一些規則也變了不成?」全九星急皺眉頭說道,但內心深入卻有種隱隱不安的感覺。
王朗並沒有出聲,而是手上攻擊動作一緩,又用神識掃視了數遍後,發覺連剛才那只黑色怪雕都已消失無蹤,也不由心中生出不妙之感。
「全兄,此事古怪,你我當小心才是,現在還有一里多路,必當全神戒備才可。」他面色凝重的說道,面對這種未知的狀況,不由得他們不萬般小心應付。
一里外的光帶隔膜內,手持藍色菱晶的李言此刻一邊維持青芒不斷,一邊暗忖「還是讓他們發現不妥了,看來這次回去之後要找尋一套身法仙術才是,我這身法十丈一圈下來竟用了一息時間,不然根本不會觸動這里的禁止。」
又過了二息後,他小心翼翼的手持藍色菱晶射出一絲青芒後,在還是黑色的半圓拱門之上開了一絲縫隙,然後慢慢的放出一縷神識,片刻後,李言不由輕呼一口氣,那頭黑色怪雕已然消失不見,外面除了江水滾滾,和遠處傳來的仙術爆裂之聲,卻一時也安靜了。
十幾息後,王朗他們已然來到了最後一里之內,只時此時他們速度並不是很快,而且將周身防護的極是嚴密,令那些空中黑色怪雕尖銳嘶鳴不斷,下方金色線蛇更是層出不窮,一條條如射在空中的密集箭雨,只打的他們腳下木板紛紛斷裂,化成碎屑紛紛揚揚掉入江中,而留下幾條空蕩蕩的長長鐵鏈通向前方彼岸。
這下倒是弄的凝氣期修士一陣忙亂,有的歪歪斜斜勉強懸浮在空中,有的則是雙腳前後成「一」字踏在鐵鏈之上,身體隨著橋身不停擺動。但前方的王朗和全九星仿佛沒看到一般,他們身體飄浮飛行,神情更是嚴肅,絲毫沒有要加快通過這里的意思。一時間,後方凝氣修士被這來自上下方更加密集的攻擊打的狼狽之極。
幾頭黑色怪雕挾風雷之勢自天際疾速俯沖而來,其長長的尖喙與空氣摩擦中竟然產生了弧形光芒,一名十步院劍修腳踏一根長長鐵鏈,身形牢牢吸在其上,其身負巨大劍匣,舉手投足間便是幾十柄飛劍自背後匣中呼嘯而出,飛劍上下飛舞,將他自己護在其中,無論是天空怪雕還是江中金色線蛇都被其斬的黑羽亂飛,或是數截金色尸體落入江中,當真所向披靡。天空中一頭下沖中的黑色怪雕一眼便瞧見了他,頓時眼露凶光,挾勢直向這名十步院劍修一沖而去。
那名十步院修士正廝殺正酣,忽覺頭頂後部一股凌厲殺機當頭罩下,不由急忙抬頭望去,卻見一團烏雲般的東西直接襲向自己,他不由大驚,這頭怪雕比他周邊怪雕體形至少大上一倍有余,又是從天空俯沖而來,當真威勢極猛,他急忙雙手一合,頭頂上頓時出現了四把大劍,在他一指之間,四把大劍竟嗡的一聲,合成一柄長約三丈的巨形長劍,劍鋒寒光耀眼直迎而上,那頭怪雕見狀並不躲閃,而是狠狠一喙啄向了那柄大劍,下一刻眾人耳中只听接連巨響,「鐺鐺鐺」,在電光火石間,那長長的巨喙竟如啄木鳥一般連續閃電擊出,每一下都啄在那柄巨劍劍鋒之上,竟然在瞬間那柄看起來犀利無比的巨劍劍鋒之上出現了數個豁口。
而下方那名十步院外劍劍修此刻臉色潮紅,身形在鏈鎖上搖晃不亦,下一刻已是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神情頓時萎靡下來,搖晃間,一只手不由扶向一側護欄鐵鏈之上,而與此同時天空中的那巨劍已然潰散,再次還原成了四把大劍,只是其上靈性已失。
而那頭怪雕並沒因此停止,其身下那巨大成「一」字形的利爪,閃爍著幽芒像一柄利刀般已是狠狠切向這名修士的頸部,這名外劍劍修再想躲已然來之不及,眼看就要喪命與此,而就在此時這名十步院的身旁發出一聲冷哼,另一名修士已然單手豎起,食中指一並,向前一指,一柄利劍自天空繞著圓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已出現在那頭怪雕的身下,狠狠向利爪一劃而去。
這是一名更為強大的內劍修士,其泥丸宮的劍丸威力更大,而且出劍軌跡飄忽不定,速度驚人。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似漫長,其實從外劍修士形成巨劍斬向怪雕到內劍修士出劍救護,只不過在一息之間。
那名內劍修士眼中閃過寒芒,這枚劍丸他可是祭煉了十幾年,他也是這批凝氣修士中為數不多的修出劍丸之一的修士。他們雖然都是雜靈根修士,但經過宗門海量資源培養,在這一百多名修士中,竟有幾人修煉出了劍丸,當真是極其了得,他們身賦劍丸就是遇上普通的築基初期修士不敵,應該也有逃月兌之力,這戰力可謂彪悍之極。
這名內劍修士相信,他這一劍下去,那怪雕一雙利爪必然被一削而斷,然而就在他自信的目光中,那枚劍丸化成的利劍眼看堪堪即將斬到那巨大怪雕雙爪時,那頭怪雕卻是一只翅膀陡然一斜,整個身形已然詭異的從那里消失。
就在這名內劍劍修驚愕中,那頭怪雕的身影已然自背後臨身而來,一對利爪直切他的右臂,這名內劍劍修大駭,匆忙中一個側臥,已然躺在了一根鐵鏈之上,而那頭巨大怪雕的利爪擦著他的肩部衣袖一劃而過,只听轟的一聲巨響,利爪劃空後,已然切在了鐵鎖鏈橋一側鐵鏈之上,只打的整座鐵鎖橋一陣搖晃,橋上眾人身形紛紛站立不穩,或是伸手扶住鐵鏈,或是急忙身形飄起,那頭怪雕一擊而空後,再次身形一滑,再次一沖而來,那名內劍劍修此刻剛搖晃站起,一眼看見剛才那怪雕利爪所擊位置,那堅硬無比的鐵鏈,就連他們之前仙術轟在上面都是毫無損傷,在怪雕這一擊之下,竟然留下了深深的凹痕,不由心中叫苦。
而眼見這頭怪雕在如此近的距離襲來,他待調用空中飛劍已然來之不及,而就在此時,一聲斷喝,又是一道劍芒如天際流星一般輕輕劃來,只是光芒一閃間已然到了這頭怪雕的身上,下一刻這頭巨大的怪雕已是四分五裂,這時前方才傳來王朗淡淡的聲音「孽畜也敢猖狂!」
這名內劍劍修和剛剛穩住身形的那名外劍劍修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前方那豐神如玉的青年。
但只是在下一刻,這二人只感一陣頭暈眼花,腑內絞痛如割,而與此時,剛才凡是手扶鐵鏈的修士,有的竟然在瞬間自手部開始化膿,隨後整個身體在慘叫聲中已然化成了一灘膿水,隨之慢慢滴落入下方滾滾江水之中,有的修士則是全身赤紅,旋即七竅中噴出股股黑煙,痛的想呼喊出聲,卻每一次張口都是更多的濃煙自口鼻中噴出,在面孔極度扭曲中變成了飛灰。那些膿水滴落過程中,下方那些金色線蛇凡是沾上半點,也是立即變成膿水墜落江中。而飄飛的飛灰上升過程,一些怪雕紛紛變成一團團黑煙後消散一空,就在這短短幾息功夫,無論是十步院還是太玄教修士已然死去二十幾人,他們有的是自行突然發作,有的則是沾到了身邊之人身上的膿水或黑煙後一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