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在五彩空間中快速飛行著,這種飛行讓他感到一種暢快。
以他堪比築基初期神識,模糊的感應到距離他一側方向五十里之外,有三四條光帶飛舞,空間內倒處都是五彩斑斕,天空中沒有日月星辰,並無什麼方向可言。李言只是憑感覺去找,其他幾個方向,他或多或少感應到時了一到二條光帶,他當即選擇了自己感應到光帶最多的區域,那樣尋到百里園他們機率會大些。
隨著李言的急速接近,幾條光帶在他的神識中越來越清晰起來,在這幾條光帶中他赫然發現了一條紫色光帶,這條紫色光帶目前尚離其他四條光帶稍遠些,這讓李言不由松了一口氣,身上靈芒閃爍中,他已勢若閃電劃向那條紫色光帶直飛而去。
甘十此刻帶著四人正艱難的走在一望無際的雪山之巔,這里寒光呼嘯,四下白雪皚皚,陽光照射下冷意濃烈了幾分。
這是一條穿梭在雪山屋脊之上的無盡雪道小路,四周無遮無擋,從天空俯視望去,巨大連綿的雪山山脊上只有幾個黑點陽光反射的雪道上緩慢移動。
甘十臉色有些蠟黃,他走在前方不時手上結出印訣,一個個或圓或方或不規則的靈氣圖形打向四周和天空,將他五人護在中間,正是他賴以成名的陣隨法出,以陣御敵。
兩側山脊雪地上不時會有一個虛幻的人臉自地下冒出,這些虛幻人臉乃是一張張鮮艷如血的嬰兒之臉,嘴里發出如泣如悲的聲音,眼中更是散發著鬼異的黃光,幻化出來後已然撲向幾人,張開的小嘴中露出還似有滴血牙齒向五人咬來。
只是這些恐怖嬰兒之面在接近甘十四人的一剎那,便會被甘十打出的印訣阻擋不前,上面各種嬰兒之臉面帶怒意,每每張口咬下時,便會被一層無形的撕扯絞力生生打的面容破碎,淒厲尖叫聲中旋轉著融入這片看似純淨無邪的天空之中了,而下一刻雪地上則會有更多的帶著怨怒的嬰兒之臉啼哭尖叫著升起撲上,好似無休無止,無邊心寒。
此刻甘十等五人顯然情況十分的糟糕,甘十除了臉色蠟黃之外,其右腿上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雖然已做了簡單包扎,但行動之間仍是在雪地上一拖一拖,不時鮮血滴出後滲入褲腿,又順著褲角滴落入山脊雪路之上,在這道雪山頂峰的山脊之上留下一道點點血色拖痕,顯然褲子中已飽和,再溶不下半點血漬滲入。
而其身後四人更是行動遲緩不堪,乃是二人扶著另二人,那被扶二人顯然受傷極重,幾乎是半躺在另兩人身上,他們每走一步都仿佛極是艱難,此刻如若不是甘十護住左右,估計這四人早被那些雪柱中的鬼異嬰兒吞噬了。
「甘師伯,你自己先走吧,我等這樣下去便是一同死了。」其中二個攙扶凝氣期弟子互向望了一眼,又看了看那二名已無法自行走路之人,這些動作若放在平時,不要說攙扶一人了,就是用法術同時裹住五六人也是極輕松之事,但此刻這二人已是體力透支,自身行動都已是艱難。
這四名凝氣修士三男一女,皆是二十左右年紀的年輕修士,從服飾上來看,尚有些戰力之人是一男一女,男修是一名老君峰弟子,容貌普通,身材粗壯,但此刻也是臉色透出不正常的潮紅。女的則與甘十同峰,乃是一名四象峰弟子,身形嬌小,容貌清麗月兌俗,此刻在這寒風之中她卻滿臉汗水,身上斜靠著一名同樣來自老君峰的修士,只是這名修士此時已是半昏迷狀態。而另外重傷之人則是一名不離峰弟子,靠在粗壯大漢身上,已無戰斗力。他們三人望著前方拖著一條腿前行的高大身影,再看看四周雪地上如雨後春筍一樣不斷冒出的艷紅嬰兒之臉,如同一張張來自地下陰曹地府的饑餓厲鬼,幾人眼中露出一絲絕望,然後彼此確認了一下眼後,那名女修輕輕開口說道。
前方的黃發大漢聞言後並沒回頭,仍是艱難的向前移動著,口中低沉喝道「放屁,你等當老子是何等樣人,會扔下晚輩獨自逃走,此事休再提,不然,當心老子一耳光扇過去。」
甘十急速打出幾道印訣,怒聲說道,他這話出口後,後面除了那名女修臉色一紅外,其余清醒的二人則是苦笑,這一路走來,這甘師伯的脾氣當真是早已領教了,只是這般下去估計最多再前進數里,他們都將斃命于此。
此時的甘十更是心中氣惱到了極點,心中怒火沖頂「此番看來是出不去了,若是能出去定然與十步院和淨土宗討個公道,那怕是拼了身死,也要在外界再殺這二宗幾人方可。」
甘十他們自從進入生死輪後,前面二關雖有死傷,但卻是依舊闖了過來,第一關遇見一隊滿員編制的妖獸,在自己一方死了二人的情況下,甘十依靠強大的陣法,在極短的時間內生生困住了對方,然後余下修士則是百毒齊出,最後順利通關而過。
第二關中他們遇見了一隊還剩有二十人的淨土宗和尚,領隊之人乃是智為禪僧,這一場戰斗十分殘酷,最後甘十在動用了自身全部陣法的之下,以死亡五人,傷七人的代價殺了智為一路,但自身也受傷不輕。
但讓他們差點全軍覆沒的則是第三關,他們經歷過幾場激戰後,采用了同李言他們一樣的打法,提前到達黃色光球設置陣法和劇毒,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對方速度極快,當他們陣法設置到一半的時候已然由十步院梁良帶人進入了球體之內,戰斗瞬間爆發了,可是讓甘十他們大驚的是,對方凝氣修士中竟然多出二十多名淨土宗和尚,人員比例嚴重失調,好在他們陣法已大部分布置完成,大驚之下依靠陣法和各種劇毒周旋,勉勉強強打了個平手,甘十更是強壓身上傷勢,一幅以命搏命打法,根本不再去管外面是否有黑影過來,他全身法力陣法全開,陣隨法出,法出陣現,斃敵于瞬間,此刻他陣法群攻手段盡展無疑,一時間對方凝氣修士紛紛中招,梁良卻也拿他無可奈何,但劍修的強大是可怕的,當他也把目標也對準魍魎宗凝氣修士後,魍魎宗傷亡迅速增加,雖然他們有陣法掩護,但實力相差太大,幾個照面下來魍魎宗死傷數人。
甘十只得放棄群攻,專心對上梁良,在纏斗中魍魎宗之前布置的手段慢慢起了作用,梁良身中數毒開始慢慢發作,最後終被甘十擊殺。
而就在甘十打算全力下死手全滅對方這批人時,誰料背後球壁波紋一閃,竟有一名禪師破球壁偷襲而至,一杖橫砸向他的後腦,甘十危急中閃躲不及,右腿被禪杖杖尖直接洞穿而過挑飛到半空,這人正是智了禪師,此時他面露凶光,如瘋魔之虎,而甘十已然是法力損耗極大,再對上此人自是不敵。
就在他躲避幾息中,智為禪師又連斃魍魎宗幾人,甘十不由大怒,目光中閃過一絲厲色後拿出一粒丹藥吞服後,法力竟瞬間恢復了幾成,他在強提法力後與之戰在一起,而此時這方球體之內已然毒氣縱橫,智為禪師雖已閉息,但在甘十以命搏命的打法下,不時以身為陣,陣隨法出,大陣套小陣,小陣套子陣,層出不窮。智為禪師當然知道甘十應是吞服了某種能激發潛能的丹藥,撐不了太久,只待藥力一過,便是任由他宰殺了。
但他還是小看了甘十,甘十浸婬陣法這道幾十年,生命已然和陣法相融,一言一行處處皆陣,智為在一個後退中竟然一步踏入了甘十暗藏的連環套陣,待他醒悟已是來之不及,只得拼盡全力欲月兌困而出,但這陣乃是甘十不惜吞服丹藥激發潛能所設之陣,其內符文交錯,靈力縱橫。
智為禪師當真強悍,在甘十瘋狂攻擊中竟一邊抵擋,一邊施法月兌困而出,不過已然臉色通紅,全身法力大失,此刻再不吸氣也得是活活窒息而死,急迫間不由吸了一小口氣,卻正是這一口氣,早被甘十算計在內,他知道光是陣法根本殺不死這位境界與自己相同的禪師,在周圍空氣里都劇毒的情況下,他在陣法之外又布置了一種他視若保命的壓箱劇毒。
可憐智為禪師,一身卓絕法力,最後還是著了道,出後又是幾息的抵擋後已然氣息渙散,被甘十趁機一掌擊斃。
但此刻整個黃色球體內已然是死尸一地,魍魎宗除了甘十之外只余六人,二人輕傷,四人重傷,甘十本人也是力竭倒地。
最後還是二名輕傷弟子給甘十吞服了丹藥後,他才勉強恢復些許,望著一地死尸,甘十等七人滿含悲憤走出黃色球體,這一戰由于是雙方戰斗膠著,對方絕大多數人在死前竟然都自毀了儲物袋,包括二名築基修士連同儲靈袋也一同毀去,甘十並沒有從對方身上獲得多少丹藥。
而這讓他們一時間丹藥緊張起來,甘十儲靈袋中還有前二關戰斗中重傷六人,不少丹藥都已用在這些人身上,而現在又多出四名重傷,丹藥更是捉襟見肘,而此時最可怕的是,他沒能從對方身上拿到儲靈袋,而自己身上儲靈袋只能存放八人,在救治一番後,留下二名稍微清醒的重傷弟子在外,把二名重傷不醒的弟子放入儲靈袋中,甘十與余下四人稍作休息後,踏上了雪山山脊。
而這時的甘十內外之傷已然很重,時間過去了近半個時辰,他們不過才前進了一半路程。
後面幾名弟子自出了黃色球體後就很少說話,他們一臉迷茫和絕望,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出現那麼多修士。
「師伯,這番圈套當真卑鄙。」後面那名粗壯的老君峰弟子緩慢行走中忍不住開口說道,他心中憋屈,知道這番已是出不去了,只是希望真能堅持走到黃色球體內,臨死再拉幾個墊背的。
一頭黃發在冷風中飛揚,甘十眼楮死死盯著前方「呵呵,此番我魍魎宗倒真是失算了,但我想讓他們接下來也要付出慘重代價才是。」
同時他心中默默想著「百里、龔師妹,你們一定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