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老面色凝重的看著中間那光彩玻璃的球體上層,緩緩開口「各位可曾听過以前生死輪試練有此番變化麼?」
「這倒是有些奇怪了,以老夫數百年的見聞,在宗內從未听過,也從未看過關于生死輪有此番變化的記載?莫非里面生了變故不成?」四象峰易長老背負雙手目光有些陰鷙。
「這難道就是那三宗搞出來的事情?奴家看來他們卻也未必有這般本領,何況你再瞧瞧他們的臉色,也並不比我們好多少。」一道嬌媚入骨的聲音輕輕響起,美婦離峰主卻是美目忽閃忽閃的看向其余幾宗。
十步院所立山峰上,下化劍王劍眉一立,心中似有不安,這種感覺乃是他數百次血雨腥風大生大死之後的直覺,修仙之人往往比凡人更信直覺,當修仙修到一定地步,雖然未必能斷生死推未來,但第六感通常還是有的,尤其是修煉陰陽道、輪回道或殺伐道之人更為敏銳。
「我隱隱感到有血光沖天之勢,莫非王朗他們遭遇了不測,這生死輪的變故來的蹊蹺之極。」
他喃喃自言道。
「下化劍王,這番突出變故,那太玄教之前溝通中有沒有說過,以前記錄典籍也從未見過有類似描述。」在下化劍王身側,一身材寬大,略些肥胖之人閃動了幾下小眼,滴溜溜轉動中卻是精芒迸射。
「下遲劍王,宗門之前都是由烈火師叔安排下泉劍王與太玄教、淨土宗接洽的,我也沒听下泉師兄提過生死輪會有這番不同,想來是突生變故了。」說罷他把目光看向了左側一處山峰的頂端,那里山峰前方也正有十幾名一身青色道袍的道士站在那里。
「難道是帶進的青色葫蘆或五行雜靈根之體觸動了未知禁制不成?」航芝盯著球形山峰,俏麗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而航無則是一語不發,只是看著中心中的球形山峰,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航芝沒注意在另一側山峰之上有一道目光不時掃過她,在她那起伏凹凸的身上看上幾眼。
「這種女修美麗雖心存陰毒,性格卻偏偏的剛烈異常,看她的站姿和皮膚緊致程度來看應該還從未盡人事之道,想不到修煉到了金丹還是處子之身,這樣的性格反抗必定強烈,如果能征服那是何等的刺激。」玉麒麟所化的佳公子不同伸出腥紅舌頭攪動下牙齒,然後又把目光投向了別處。那里正是魍魎宗不離峰峰主離玉茵所立之處,只是當他目光剛投過去時,離玉茵卻似有感應,也轉頭直接看向了玉麒麟林明玉,對他露出一個媚骨的笑容,這一笑頓時天地間仿佛都失了色彩,只是這笑容卻讓林明玉身上一個寒顫,急忙收回了目光。
「這種女人雖然才是極品,但卻是最難對付的,她一顰一笑皆是陷阱,一個不小心連骨頭都被炖了湯去。」
見林明玉尷尬一笑後移了目光,離玉茵心中不屑「哼,想上老娘,如何才能尋個機會呢?嗯,烤的味道應該不錯,再問亭兒要些好酒,應該是味道不錯。」想到這,不由的伸出粉紅的香舌舌忝了舌忝紅唇,一雙靈動雙目不停轉了起來,她這一笑一舌忝的動作讓身旁幾個金丹長老急忙移開目光,已有人心中暗忖「那頭麒麟還是自求多福才是。」
而在他們的身側稍後,李無一、離長亭、趙敏都在默默的看著中心處球形山峰的變故,都知道這應該是最後的時刻了。
趙敏長袍飄揚,迎風站立,如同一尊雕刻女神遙望天邊,微風中,她伸出縴縴玉手理了理耳邊幾絲烏黑秀發,將幾縷青絲挽在耳後,使得那白皙的有些半透明耳垂全部展現出來,扭頭看向一旁的離長亭,在轉頭時帶動長長的馬尾擺動起來。
「離師姐,喝蠱蟲酒準備好了嗎?到時我也去。」
離長亭听聞此言一楞,隨即會心一笑,然後含情脈脈的看向李無一。
李無一頓時覺得頭大如斗,心中暗自埋怨「我說敏妹,好端端的生何事非,卻和那小師弟那般不懂事,這就顯得豪情了?那……那……那酒是人喝的嗎?」
就在他思索間卻忘了回答,忽得,只感到一股殺氣在身邊慢慢蔓延,他俊朗的臉上馬上擠出一絲笑意「哦,哦,好好,到時都去小師弟院子里。」
「有酒啊?到時大師兄能不能帶上我。」一個憨憨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後面的韋赤陀隱隱听說要去喝酒,不由臉帶諂媚笑意,而在他身旁邊則是重傷後已有些好轉的雲春去,此刻他正一臉緊張的望向中心處球形山峰,雙唇緊緊閉合著,一幅緊張的樣子。
更遠處王天、衛鳳等也是各自成了一個小圈子在低聲說著話。
「好啊,二師弟想去,那就去,師兄的酒份子都給你。」李無一听了話後,頓時笑逐顏開。
李言又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心中不由暗自想到「這才是短距離傳送,每次都是如此,如果是長距離傳送,豈不要吐死方休,修為啊,還是要努力提高。」
他努力睜著眼,想看清周圍事務,氣泡之外卻模糊之極,睜眼只會讓自己胸中更加惡心,恍惚看見身旁的龔塵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臉的平靜,一雙美麗的眼楮靜靜的看著前方,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李言只得連忙閉上了雙眼。
這些事情說來話長,其實只不過是極短時間內發生,李言天眩地轉中突感身上壓力全無,已是陣陣微風輕輕拍打面頰,不由緩緩睜開眼來。
觸目所及乃是一片藍天下,白雲悠悠,他此刻正站在球形山峰之上,環顧四周,身外氣泡已然消失,除了身邊早已站起身形的龔塵影外,就是遠處環繞此山峰之上投來的各種目光,一時間李言身上壓力倍增,但這股壓力稍縱即逝,因為幾乎不分先後,同一時間內,球形山峰上不斷有光華閃爍,幾個五彩氣泡閃現而出,既而瞬間迸裂,慢慢露出一道道人影。本來在李言身上聚集的目光早已分散開來投向這些身影。
「出來了,哎,他們出來了。」
「是太玄教的秋九真,怎麼只剩人員七八人了。」
「這還少嗎?你那看那邊魍魎宗龔塵影,只帶了一人出來,高下立判。」
「又有人出來了……」
「咦,此人是誰?」
「應該是十步院的修士,這好像是吞服了某種刺激生機來壓榨潛能的丹藥所制……」
一時間四周山峰頂上,人聲鼎沸,有不少見識淵博之人,有些看出最後傳送出來王朗的不同。
李言與龔塵影並沒有立即飛往魍魎宗所在山峰,就在原地環顧四周打量起來,秋九真比他們先出來,最後出來的已然昏迷的王朗,就在王朗現身的剎那李言眼楮一眯,他等的就是這個時機,然後看向身邊的龔塵影好似無意的低聲說道。
「六師姐,剛才有氣泡存在還真未注意,你看那十步院劍修胸月復之間傷痕,怎麼有點像被鋸齒切割而成,是否被妖修利爪一抓而下所至。」
「嗯,的確有些像,不過又不太像,妖修利爪攻擊最佳力度應該是豎劈而下或是斜劃而過,從其衣服撕裂開口角度來看,這卻是自底向上切割所至,卻像是什麼利刃切割才是。」龔塵影瞟了身邊氣泡幾眼,出來之人都是剛才金屬球內之人,卻仍未見梅不裁他們,不由心急。卻忽听李言無來由的問話,又看了一眼倒地昏迷的王朗一眼,心中奇怪李言為何突然問這有些莫名其妙之語。
秋九真本來距離李言他們就不過幾丈,李言這看似低語之言卻被她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嬌軀一陣輕顫,再次猛的看向倒地的王朗,只是在看到王朗胸月復間的傷處時,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下一刻,她一個跨步向王朗掠去,只是就在她接近王朗的瞬間,一道人影已橫攔在了她的面前,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
「秋師佷,你這要干什麼?」秋九真急忙停步,凝目望去,卻是一個肥胖中年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一雙小眼盯著她,另一手卻虛空向身後地上王朗抓去。
秋九真一驚,她自然認得這類似商賈一樣的胖子,連忙躬身一禮「見過下遲師伯,小佷有事想與王朗師兄確認。」
那直接來到球形山峰之人,正是十步院的下遲劍王,就在王朗出現的剎那,他們這些金丹大修神識都已鎖在了王朗身上,只是氣泡消失後,他們一個個面色劇變,如果不是王朗身上的氣息,他們根本無法認出此人是誰,而且王朗身後更是空無一人。
下化劍王臉色難看之極,余下眾人也是臉色陰沉,除了淨土宗沒有人出來外,至少目前出現的三宗中,他們十步院最慘,連帶那王朗都是馬上要斃命的樣子,以他們的見識,自是一眼看出了王朗這幅模樣是吞服了藥物壓制傷勢所至,如何還能耽誤。
不待下化劍王發話,他身旁的下遲劍王一晃肥胖身材,如同一縷幽靈一般原地消失不見,下一刻已出現在了王朗的身前,只是不曾想有人也向王朗走來。
下遲劍王听了秋九真的話,眉頭一皺,這時他已虛空把王朗攝入手中,靈力一轉已知王朗情況十分的嚴重,生機幾乎斷絕,就是現在救治也是沒有十全把握,而這太玄教的女娃卻擋在身前。
「難道你沒見他已然昏迷,如何確認,快些閃開。」下遲劍王心中不悅,如果不是顧忌這里有太玄教金丹,早一腳踢開這面前之人了,雖然如此,但他的話語中已然蘊藏了靈力。
秋九真直覺得腦中轟然轟響,頓時臉色一白,如遭重擊,身形急速向後退去。就在下尺劍王話語剛出口之時,一道充滿嘲諷的語氣也從秋九真後方響起。
「下遲,好大威風,對一個晚輩竟作威作福。」這聲音響起的同時,秋九真只感覺一道涼意從後背入體,憋悶之氣頓消,另有一股大力擋在自己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