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望著前方的四人,心中卻是吃驚不小「一流家族果然不凡,這一出場就有三名元嬰修士到場。」在他的感應中,前方四人中有三名元嬰,只是以李言的修煉卻是無法準確判斷出具體境界,四人中還有一名金丹頂峰,甚至可能是假嬰修士,尤其是那名眸如深淵的青年身上氣息比身側的另外二名面若中年的元嬰氣息要收斂的多,一頭黑發隨意披散,一身墨色長衫,讓人有一種如淵似海的感覺,這幾名元嬰修士的出現,讓整個廣場立刻安靜了下來,李言發現許多人望著那名青年的目光中充滿了狂熱,他則是若有所思。
很快,八人都走上了台階席位之上,墨色長衫青年則是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之上,壺塵晚動則是坐在了他的身側,而他二側另外四個席位上,一名中年元嬰修士和金丹後期老者同時坐在了一側,大主母謝蕭蕭則是挨著那名中年元嬰修士,葉羅煙坐在了金丹後期老者的身側。
另外一側二張席位,則由另一名中年元嬰修士坐了下去,身側則是坐著二房池東籬,另一張桌子後面卻是空無一人。
李言也隨著眾人的目光注視著這些人,只是他有些奇怪上面怎麼還空著一個席位,就在上方幾人剛坐定後,自廣場一處角落中有四道人影直接飛到了場地中央,這四人身形一晃中便是站定地面,乃是四名老者,他們都有著金丹初期修為,四人到了場地中央後,向著墨色長衫青年和其余三人行了一禮。
「參見老祖,現在是否可以開始承傳之子爭奪戰?」
那名居坐正中墨色青年抬手輕拂,將四人拂起,此人赫然正是壺塵家族的老祖,樣貌竟是如此年輕,李言听聞雖早有猜測,可依舊心中感嘆其相貌如此年輕,其實這壺塵老祖至少已是五百歲以上了,不是其功法精湛,就是駐顏有術。
壺塵老祖環顧四周,然後朗聲開口。
「今日便是我壺塵家族傳承之子爭奪戰之日,不過此乃家事,並沒有太多邀請其他同道好友了,這三位說來也非外人,自是需要觀禮見證的,只是尋常他們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罷了,此番倒是讓我壺塵家族這些晚輩有了一面仙緣。」說到這里,壺塵老祖則是面含笑意。
他這番話出口,坐在二側的大多數壺塵家族面帶不解,但也有不少人已猜測出了這幾人的身份,李言則是眼楮眯了眯,而一旁的卓嶺風也少了木訥之色,眼中出現凝重之色。
「這幾位分別是謝家老祖、葉家老祖、池家老祖,可是我壺塵家族的親家公,呵呵。」說著壺塵老祖則是單手一引,分別指向三人。雖然沒有一一指明,但經他這一說,單是從三位家主夫人坐的位置來看,已是人人清楚。
這里修為最弱的就是葉家老祖,那名相貌蒼老的老者了,假嬰修為。
「本來還邀請了‘別雪宗’宗主過來,可是他卻有事在身,倒是讓人遺憾了。」壺塵老祖說道,一指池家老祖身側空的席位,臉帶遺憾之色的說道。
而他這話出時,他身側的壺塵晚動身體卻是不經意的輕輕一顫,旋即恢復了正常。
而李言則是注意到當壺塵老祖說出「別雪宗」時,壺塵無定則是臉色一白,而身側的卓嶺風分明也是呼吸粗重了幾分,同時他分明感到了全場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壺塵無定這里,這些目光中,有不少都含著冷意和嘲笑,那壺塵萬里投來的目光中則是十足的嘲笑和譏諷,李言這下還如何不明白。
「想來‘別雪宗’就是壺塵無定娘親和卓嶺風的所在宗門了,壺塵老祖說了邀請卻也未必真的邀請了,一個末流二流宗門的宗主實力可能連金丹都不一定達到,即便是邀請了,又如何敢來,何況其門下弟子還是一個逃出壺塵家族的兒媳,來了卻只會落人口舌罷了。」
「好了,時間不早,庭春,你來宣布比賽規則吧。」壺塵老祖並不想多說,簡單幾句後,便是看向了廣場上的四人,這四人乃是壺塵家族的金丹長老。
被他喚作「庭春」的老者微微一躬身,其余三名長老則是散了開來,直接來到壺塵老祖他們席位所在的台階之下,盤膝坐了下來。
壺塵庭春是一名臉色紅潤的老者,滿頭銀發,根根如針,顯得極為威猛,他向壺塵祖施完禮後,站直身形看向二側台階。
「比賽共分二場,第一場取前十名,第二場十人決勝負,最終奪魁者就是我壺塵家族下一代傳承之子,那麼第一場現在便是開始了。」壺塵庭春說話很是利落,兩句話便是直奔主題而去,接著眼楮看向了主席上的壺塵老祖,壺塵老祖微笑點了點頭。
壺塵誕春得到準許後,下一刻他同樣走到了台階前,與剛才三名長老相對盤膝而坐,然後他四人則是不約而同的抬起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陰陽法訣,頓時一股澎湃的靈力自他們手中升起,接著四人同時大喝一聲「去!」,四道刺目光芒自他們胸前直接射向了天空,天空上立即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球,光球一出現便從上降下了近百道小型的灰色光罩,這些小形光罩如同一個個小型囚籠落在了下方廣場之上。
「所有參賽之弟子迅速進入光罩,每個人只能進入一個光罩,十息後比賽開始,半個時辰後結束,此關實測為基礎藥理,乃是我壺塵家族的所有仙術的基礎。」就在光罩落下的同時,家主壺塵晚動站起身來,目光掃過二側,沉聲喝道。
就在他喝聲一落,二側台階之上先是一片嘩然,接著在壺塵晚動冷冷目光掃過下,連忙齊齊回應「是,家主!」接著幾十道身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帶起一陣陣破空之聲,自看台上紛紛射向了廣場上的小形黑色光罩,其中正有壺塵無定、壺塵回情等人。
而壺塵萬里則是對著壺塵無定這邊陰陰一笑,傳音說道「第一場便將你打回你那奴婢母親的身邊去。」然後則是閃身而去。
正欲動身的壺塵無定望著壺塵萬里的眼神愈加冰冷,這時他肩膀被一只光滑白玉手掌輕輕拍了拍「無定,剛才那家伙無論說了什麼都不要往心里去,那只是要激怒你的把戲,走吧,可是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正是壺塵回情,她剛才見壺塵萬里望向這邊嘴唇微動,便已猜到了些。
壺塵無定面色平靜的看向壺塵回情點了點頭,二人身形躍起,向廣場中央飛了過去。
待得壺塵無定也飛向了廣場後,另一側的壺塵江海則是目睹了這一切,他嘿嘿一笑,嘴角向上挑了挑,也是化作一道光芒從原地消失。
主台上壺塵晚動對著幾位岳父微一欠身「此番他們比賽的乃是最基礎的藥理,每個光罩內會出現被分割成幾乎是碎片的萬種草藥,他們要在半個時辰內憑借自己的能力,將這些碎片重新凝聚拼接成一株株完好的草藥,最後誰拼接凝聚的株數多,誰就獲勝,這里並不存在正確與錯誤,只有拼接正確才能凝聚到一起,否則只能一塊塊的嘗試,那樣也許能成功,不過至少需要幾天甚至更長的時間才能未完成,為了防止有人舞弊,這一切外人神識都是無法探入光罩的,也看不到里面比賽之人的舉動,可是誰凝聚的完整株數越多,他的光罩顏色則會不斷加深。」壺塵晚動似向幾位觀禮者解釋,但聲音卻是響徹全場,這里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同時,這種比賽極耗心神,所以有些弟子可能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因神識不濟無法繼續,而直接被彈出光罩。」壺塵晚動說完這些後,便坐了下去,謝家元嬰老祖、池家元嬰老祖、葉家老祖點了點頭。
李言坐在台階上听完後,心中不由倒抽一口涼氣,他這些年對毒之一道也算是頗有研究,這還是第一次听說這種考核,一株藥草粉碎成片,再按自己的理解重新組織在一起,這得需要對每一株草藥有多精細的研究,甚至要對其內的紋理和經絡走向都要十分的明了方可。
「這毒修世家修煉竟到了這種變態的地步。」李言心中不由感嘆起來,反觀身側的卓嶺風除了已收斂了身上氣息,則又恢復到了一幅古井不波的樣子,似對壺塵無定很有信心的模樣。
而他們身後也是響起不少抽氣的聲音,不少人低聲私語。
「這次傳承之子考核怎得如此之難,我听說過以前的考核,考藥理基礎,也只是考核一些偏門的草藥用途,還有就是分發原材料在指定的時間內煉制出相應的丹藥,到時按煉制成功丹藥的品階來劃分名次。」
「這次考核乃是由老祖親自出題的,自是不同。」
「半個時辰,也不知道我進去能凝聚出幾株?」
「這倒是不知了,光罩隔離了神識,也杜絕了有人傳音作弊,所以無法知道家主口中所說的一株草藥分離成碎片,那碎片到底是多大……」
就在看台上眾人竊竊私語時,前方的壺塵老祖表情始終不變,心中卻是陣陣冷笑「你等幾家想法,我如何不知,強行提升修為,或者隱藏修為,便是以為我會直接如你們意願安排相斗麼?」他雖然看向廣場,卻是暗里留意那幾家老祖的,剛才壺塵晚動一宣布比賽內容,他可分明感應到三家老祖面皮抽搐了一下。
「你們幾家都覬覦我壺塵家,到底最後成為贏家那就走著瞧了。」壺塵老祖心中冷笑,修仙之人步步凶險,一個不小心便是萬劫不復,宗門、家族也是如此,誰都想吞並別人,壯大自家。
而其他幾家老祖則是在心里大罵壺塵老祖「此老鬼太狡猾了,之前探的今日比賽的內容卻無一例外都是假的。」
壺塵無定進入光罩後,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便如同站在了無盡虛空一般,四處靜悄悄的,一片虛無,天空上沒有日月星辰,仿佛整個天地只剩下一個人。
而就在他四處打量時,一個威嚴的聲音自虛空處傳來「三息後,比賽開始。」
聲音傳出的同時,便在虛空中出現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草藥,在壺塵無定的目瞪口呆中,瞬間便分裂成了上千萬的碎片,有的是一小截根須,有的只是枝睫的一小片橫截面,而更有甚者,像是一片葉子的一處邊緣。
「半個時辰內,重組凝聚出完整草藥最多者獲勝。」威嚴聲音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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