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金飛也是一直在觀察李言,他希望從李言臉上看到異常波動,那麼說明他說的這些東西中,就有對李言很重要的東西,今日自己這翻人情說出來,日後再購買丹藥時,對方勢必也要給自己一些折惠的,這些消息可是他花了不少靈石才提前探听到的。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李言臉上一直保持著頃听時的微笑,並沒有什麼異常表現,這讓讓他心中失望的同時,但也覺得自己並沒有吃多大虧,到時只要李言去了拍賣場,自己這份情他是要承的。
見話已說完,歐陽金飛便不再耽擱,這次一轉身大踏步的帶著二名弟子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李言的臉色卻是慢慢的凝重了起來。
「晶骨水,這里竟有‘晶骨水’出現。」李言口中細不可聞的喃喃低語。
煉制「癸乙分水刺」除了最主要的「游無窮」樹外,還需要無苦粉,赤母精,晶骨水,玉角蛇,冰雲翎五種主材料,而之前李言得到了一些赤母精,也听過無苦粉的出現,但卻被一名婦人給買走了,可想不到今天竟然听說了「晶骨水出現在這里,這讓李言如何不心中激動,于是他便打量了街邊幾眼後,向前走去,心中卻是在不停的盤桓起來。
「晶骨水出現在拍賣會中,卻是不知有多少人會需要此物了,身上靈石也不過尚有十二萬塊和二塊中品靈石了,這段時間的不斷中長距離傳送消耗甚劇,卻也是不知能否夠了。」李言這般時間靈石消耗如流水一般,他對自己所需之物卻也是不知究竟市價幾何?所以一時間也是心中沒底了,但以前平土曾和他說過這些材料的出處和特征,晶骨水雖然珍稀,可用到煉器上來說也非常用之物,李言想到這些,心中才算是稍松了一口氣。
思索了一會後,李言輕笑搖了搖了頭,無論如何,自己只要一去探知不就可以了。
就在李言思索中邁步沿著街道向前走時,卻沒有發現,在臨街的一個四層酒樓中,正有二人坐在臨窗的一張酒桌上吃酒,這時正有一人收回望向李言背影的目光,面帶疑惑之色,此人約莫四十五六歲的模樣,身體微胖,面容儒雅,一襲月白長衫。
「王道友,莫非你認識那人不成?」就在微胖中年人還似有所思時,對面之人挾起一口菜放入口中,毫不在意又給自己斟上一碗酒後緩緩問道。
被喚做「王道友」之人面色一松,從思索中緩過神來,然後向著對面之人一笑「呵呵,倒是冷落了一澤師兄,只是剛才見到一人背影與我一故人有些相似,現在細想起來,卻也只是略有相似之處罷了,細看之下發覺認錯人了。」那吃酒之人乃是一名淨土宗禪僧,身披黃色袈裟,長的虎背熊腰,年齡卻比對面微胖中年人年輕了許多,目視只有三十上下,修為卻已達假丹境界。
淨土宗境界劃分與修士稱法不同,凝氣期和尚可稱為小和尚或沙彌;築基期稱為禪僧,不過外人通常以禪師稱謂來表示尊敬;金丹期和尚喚作佛陀;元嬰期和尚為羅漢,世人則是常以大師相稱。
這位一澤和尚只是一名禪僧,這在淨土宗還是有著不少的,法號「一」字輩的和尚基本都已修行百年以上,結丹成功的有不少,但更多的乃是結丹不成功之人,就如眼前這位一澤禪僧,已經凝結金丹二次,均以失敗告終,如果不出意外再過數十年,便是壽元將至,坐化西歸之時。
此刻他正旁若無人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不過酒樓之中修士對此倒也不以為意,淨土宗和尚雖絕大多數為不吃酒肉之人,但也不忌諱酒肉,甚至有一些和尚對此樂此不疲,尤其是一些壽元不多,而又明知修為再也無法突破的和尚。
微胖中年人解釋了一句後,便是端起了酒杯對著一澤舉了舉,輕輕抿了一口。
「王道友,你今日趕過來,十步院為何這次只派了你一人前來?你剛才所問之事當真棘手,到目前為止,線索不是太多,但有一條線索指向這里,所以我等才與了松師叔來此的。」一澤一口喝干碗中酒後,卻是突然采用了傳音入秘之法。
微胖中年人正心有所思,揮之不去心中的郁氣,听聞此言,面皮不經意的抽了抽,心中升起一陣惱怒,他自己前來孤身前來,可並非本意。
此人若是李言在此,他可能依稀會有些似曾相識之感,他正是十步院的王朗,只是此時的王朗與以前大相徑庭,原本意氣風發,風神俊朗的青春模樣早已不見,相貌已步入中年,修為依舊是假丹之境。
王朗這一切都是拜李言所賜,在秘境一戰,李言借用天時地利,偷襲一擊得手,讓王朗差點命喪黃泉,那是真正的就差一點,就連十步院金丹修士出手也無法對他救治,最後還是因被秘境那位四級高級妖修鐵背銅鬼獸當作人質時,略作出手壓制了李言的支離十二劇毒,暫留了他一命。
最後當王朗被換回十步院後,雖然性命無憂,可是樣貌已然大變,修為更是跌落到了築基後期,在他師傅不惜大耗修為之下,最終總算讓王朗修為穩固了下來,後又在大量珍貴丹藥輔助之下,王朗閉關近二年的苦修,總算重回了假丹之境,可此時他已與同輩天驕已拉開了距離,俊朗容顏更是不復存在,身體發福不算,已是一幅中年人模樣,這讓王朗在心中對偷襲他的李言恨之如骨,可是任他如何打听,也未打听出李言的姓名,這原因就是因為李言在魍魎宗太低調,而且對他偷襲之事只有龔塵影知道,當無第三耳,王朗當初卻偏偏只看見了李言赤果背影。
王朗雖心中有怒,可是找不到偷襲之人,時間一久,就變成了王朗的一塊心病,他經常看見某人背影都像偷襲他之人,而今天在此無意中當看見李言背影時,他又是感覺很像,但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心病,肯定又是發作了。
每每想到此,他都是心中絞痛,卻是更加讓他決定了要找到偷襲他之人,讓對方生不如死而後快,而這一切唯一能給他答案的,就是龔塵影,只是听說現在龔塵影在閉關沖擊金丹,根本不會外出,一想到沖擊金丹,王朗如同被萬雷轟頂,他此番雖然有師傅不惜丹藥和修為替他恢復,可師傅明確告訴他,本來秘境前他若沖擊金丹至少有一半希望,而現在不足一成,他可能需要十數年不斷苦修方有可能重回假丹巔峰。
此次外出,乃是他近期心緒不寧,每每打坐總是會想起秘境之事,幾次差點走火入魔,其師尊得知後只能長嘆一聲,這是心魔叢生之兆,這時的王朗已不適合閉關苦修,需要放松些時日方可。
正巧前些時日,十步院所轄接連二三有修士被殺或失蹤,這些修士往往都是某一宗門內重要職位執事,管理著宗門較重要的一些區域,十步院正在大力排查,王朗欣欣然接了任務就此前往了,借機想放松一下修煉心態。
王朗開始是與幾名同門師兄弟同行的,可是一路追查下來後,最終在不快中各自分開,原因無它,乃是現在的王朗性格古怪,尤其是在看見一些本來修為不如他的師弟已開始追上了他的腳步,而以前不如他的師兄,更是全心全意的準備結丹時,這讓他看誰都不順眼,更是變的性格怪張多變。
一番下來,幾名與他一同出來的師兄弟都借著各種理由紛紛離開了,王朗對此如何不知,只是知曉歸知曉,就是管不住自己與他們在一起經常的冷嘲熱諷態度,只能是孤家寡人獨處。
而王朗恰巧此時也得到一條線索,就是前數月前淨土宗所轄的大寧城一名佛陀出了事情,而且據十步院內線傳報,其身上有一物與自己所查中一人所丟之物很是像似,所以他便一路趕到了大寧城,待他到了大寧城找到淨土宗後,又听聞淨土宗對此事很是重視,已由一名佛陀帶領幾名禪僧在追查此事,而且似有了新的線索,一日前已去了玉關城。
王朗馬不停蹄追到玉關城後,淨土宗帶隊的了松佛陀因與鎮守這里的一法佛陀正在密議事情,則派了一澤負責接待他,一番交談下來,二人到有些同命相憐之感,都是結丹受阻之人。
「哦,一澤師兄,我那邊已有二名金丹修士失蹤,數名築基修士殞落,而凶手卻是像在尋找某件物品一般,不知……」王朗強行去除了李言在腦海中的身影,傳音問道。
「噢,我們這邊一廣師叔被人偷襲而亡,只丟了身上儲物袋,由此可見對方極大可能就是為了一廣師叔儲物袋中某物而來,可對方究竟是為了袋中何物卻是不知了,這事想必你也清楚,一位佛陀的儲物袋容納的東西太多了。」一澤並沒有說明大寧城那名佛陀死因,只是一帶而過,那畢竟是一件太丟人之事,一位佛陀被人吸干了陽氣而亡,怎麼說也是難以啟齒的。
「你們得到的線索能否說的再詳細些,看是否與我們所查關聯起來,那樣一來對我們雙方可都是有著重大進展的。」王朗狐疑的問道,一名佛陀死在自己所轄的城池中,這事本來就是極為驚人,可是淨土宗好像對此很是忌諱的樣子,涉及到此事,都是諱莫如深,甚至是閉口不談。
「之前雖有人失蹤或被殺只是一些所轄門派或家族,但現在已有人開始對四大宗門修士開始動手了,這說明他們要找的東西重要之極,已不惜對四大宗門開戰了。」王朗在心中想著,其實他也明白,宗門對此早已有元嬰修士介入,像他們這樣的,只是外圍打听些消息的罷了,到時把所得消息傳回去,自有高層修士判斷分析。
「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有一人近期曾經數次接觸過一廣師叔,而此人近期可能來了玉關城,所以了松師叔便是帶著我們過來尋查。」
一澤大環眼轉了幾轉,依然沒有說出太多。
「呵呵,一澤師兄,我這樣告訴你吧,我那邊失蹤修士中,有一人曾經獲得過一枚不知材料的石珠,但我听說貴宗一廣師叔有一件法寶,名曰‘降仙珠’,可是威力非同凡響,而且此法寶當初乃是一廣師叔無意中得到的,其外觀也與一枚石珠相防。」王朗心中煩悶,也不想再糾纏,便是直接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