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很迷她這一點,也很清楚是因為她的這份事業心,才有現在的好日子。
而他也因此可以專心學業,沒有後顧之憂。
所以他才更糾結。
不能干涉她的事業,又不能直接告訴她,說唐河對她有意思,她八成是不信的。
在這方面,朱茯苓就是缺一根筋。
于是,程越斟酌了半天,只能拐著彎說︰「離唐河遠一點,我吃醋。」
朱茯苓哪知道他心里的千回百轉,以為他又吃莫名其妙的飛醋,橫了他一眼,沒有搭理。
她可還沒消氣呢。
程越更憋屈,干脆鑽進被子里,也不搭理她了。
直到下火車,兩人都沒再說過話。
進家門,一陣雞飛狗跳。
「哥,不是還沒放假嗎,你怎麼回來了?」
「阿越,你的手!」
很快,朱永山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茯苓,你跟阿越吵架了?」
「沒有。」
「那你咋不理他?」
朱茯苓把在齊城的事說了一下,細節沒說太多,但听起來已經很驚心動魄了。
朱永山倒吸一口涼氣,立刻站在女兒這邊。
「阿越平時挺穩重的,為啥這回這麼沖動?確實該教訓,不過你也別太過火了,阿越畢竟受了傷,你還給他臉色看,他心里得多難受?」
朱茯苓長嘆一聲。
回來的一路上,程越看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惹毛了。
明明他才是傷患,是該被安慰照顧的人,結果擔驚受怕了兩天。
她是心疼的。
本來就是想給他個教訓,下次別再這麼沖動而已,不是真要虐待他。
「你都冷落他兩天了,你看他那眼神兒,可憐巴巴的,差不多就得了,不然你不心疼啊?」
朱茯苓當然是心疼的。
特別是給他換藥的時候,看到猙獰的傷口,她就後怕。
只盼著他趕緊好起來。
「我去買點菜,給他好好補補吧。」
很巧,踫到了張艷麗。
「听說程主任受傷了?你買黃豆豬腳給他熬吧,這個補身體,傷好得快!」
程越老早就離開國營廠了,但張艷麗還是改不了這麼稱呼他。
張艷麗的老公還在國營廠,她就跟他男人繼續住在家屬院。
跟之前不同的是,她現在穿著時髦的服裝,還去燙頭發,染了最洋氣的金黃色。
整個人容光煥發。
「不是你說的,女人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在家讓男人養麼?我現在掙得比我家老李還多,上個月剛買了個彩色電視機,整個家屬院就我家有一台!朱老板,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之前沒工作,靠男人一個月不到80塊錢的工資,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她脾氣軟,在家屬院就是挨欺負的,公公婆婆對她也很不滿意,嘴里沒她一句好話,說她配不上李家。
好在她听了朱茯苓的話,勇敢邁出了第一步。
工作還是朱茯苓介紹的。
當時朱茯苓還是姿美服裝廠副廠長,把她安排進制衣車間。
後來朱茯苓走了,服裝廠很多老員工被逼走,跑來投奔她,跟她從零開始賣運動鞋。
張艷麗就是被逼走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