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到第二天早上。
醒來的時候，身體好多了。
程越沒在，好像是去醫院飯堂打飯了。
倒是來了意想不到的人——
吳春芬。
還看到她手里抱著一團東西，裹了好幾層毛巾。
朱茯苓不想看到她。
任誰也不想一覺醒來，看到給自己「下毒」的人。
相比昨天的強勢，吳春芬態度緩和了不少，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
「兒媳婦，你醒啦？媽給你熬了雞湯，你趁熱喝，身體好得快。」
幾層毛巾揭開，里頭是一個貼飯盒。
再打開，是香噴噴的雞湯。
朱茯苓沒說話，也沒有要喝湯的意思。
昨天就是喝湯喝進醫院的，她心里有陰影，不想踫吳春芬給的任何東西。
「我不想再中一次毒。」
吳春芬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眼看著又要發難，被程忠良給攔住。
「茯苓還病著，你就別給她添堵了。」
「我天沒亮就起來，好心給她熬湯，什麼叫添堵？」
「昨天的湯給茯苓喝進醫院了，她會防著咱們也不怪她。」
吳春芬一噎，沒話說了。
昨天確實做得不對，可她不是抱孫子心切嗎，這有啥錯？
她覺得自己沒錯，可朱茯苓又有什麼錯？
身體有問題的又不是她。
一想到這個，吳春芬眼眶都紅了。
兒子打小優秀，怎麼會攤上這種事？
「阿越人呢？」
這事兒不問清楚，她根本睡不著。
程忠良拽著她就走，「行了，雞湯放下，咱們就走吧，別給孩子添亂了。」
朱茯苓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
至于那碗雞湯，她也沒有喝。
程越沒有勉強她，等她身體好些了，就把人送回家。
至于他私下去找過醫生的事，一個字也沒跟她提。
醫生嘆氣，「你媳婦的情況，確實很麻煩。」
在給朱茯苓做檢查時，醫生檢查到了她身體的異常。
「她這身體狀況，不會影響基本生活，只是會比一般人虛弱些，多注意休息就行，如果以後一定要孩子，只能動手術。」
程越並不意外。
在檢查過自己沒問題之後，他就猜到問題可能出在她身上了。
「手術成功率有多少？有沒有危險？」
「不好說，以芒城的醫療條件，手術風險很大，除非去大醫院，全國能做這手術的醫院就幾家，最好的一家在京城，但即使是京城那家醫院動手術，也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
程越攥緊拳頭。
與其用她的生命安全去賭，他寧可不要孩子。
「醫生，麻煩這件事不要告訴她。」
「可你說是自己有問題，這會讓很多人又誤解。」
程越突然笑了，眉眼間都是溫柔。
「沒有孩子，是我們兩個的事，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被議論，這個人一定不能是她。」
這是他身為丈夫應該有的擔當。
他不希望任何流言蜚語傷害她。
而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他要返校的時間了。
把人送回家之後，他就開始收拾東西。
朱茯苓就躺著看他。
他走到哪兒，她眼神就跟到哪兒。
程越突然朝她走過來，對上她的視線，心里軟綿綿的。
「媳婦，你這麼盯著我看，我就忍不住要把你也打包帶走了。」
相處的時間再長也覺得不夠。
好舍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