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跟Lily成為同事，那她也能變成這麼時髦洋氣的女人。
這個念頭突然冒出來，連她自己都嚇一跳，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說︰「朱老板是不會來了，如果Alex先生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我也是佳人時裝的設計師。」
Lily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你們華國的設計師都穿成這樣？」
汪新月更局促，甚至有點不敢跟她對視。
Lily眼神中的輕蔑，讓她感覺很不堪，甚至萌生出一股在佳人時裝做設計師很上不了台面，很丟人的感覺。
明明在佳人時裝大家都這麼穿，連朱茯苓也是。
果然，Alex公司調查過佳人時裝，並且毫不避諱，就當著她的面看調查資料。
「哪些是你設計的？」
「都不是。」
簡單的白T恤，黑長褲，清清爽爽。
本來覺得沒問題，可站在Lily面前就感覺土里土氣，跟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似的。
Lily拿出一疊資料，是佳人時裝辦過的時裝秀的照片。
「……我負責的是成衣線，定制線是別人負責。」
「為什麼不是你負責定制線？」
汪新月臉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不是說自己是設計師嗎？」
汪新月覺得難以啟齒。
明明之前引以為傲的工作，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不出口。
「你老板是不是朱茯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認為你不如別人？」
汪新月猛地攥緊拳頭，語調都變了，「不可能！她親自招聘的我，她說過我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你要是真這麼優秀，為什麼她不讓你做定制？」
時裝界是有鄙視鏈的。
高級定制在鄙視鏈的最頂層，代表最高級的審美，最卓越的設計實力。
而做成衣的設計師，怎麼都矮人一截。
「石橋橋跟她是老鄉，比我先認識她，而且她學歷不如我，朱老板才多照顧她！沒錯，就是這樣，沒有別的原因！」
「學歷不如你，你為什麼會輸？你說的這些理由，能欺騙自己嗎？還是說，你其實很清楚，在你們老板眼里，你就是沒有另一個人重要？僅僅是因為她們是老鄉，所以你就是外人，不管怎麼做，都沒有資格承擔最重要的設計任務，你們華國的人情社會，就是這樣嗎？」
汪新月臉色發白。
汪新月腦袋嗡嗡響，思緒更深亂成一團麻。
理智告訴她不應該多想，可腦子怎麼也不听實話。
她絞盡腦汁，只能想到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來安慰自己——
「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為什麼甘心在這種小品牌下看人臉色？有才華的設計師是應該自信驕傲，被所有人追捧的。」
她看著動搖的汪新月，若有所思。
「朱茯苓不識抬舉，但你不錯，我看過你的作品，也是不錯的，說不定Alex先生願意見你一面。」
她沒法反駁，因為佳人時裝所有人都知道，石橋橋比她受重視。
不管原因是什麼，她的地位就是比石橋橋低。
Lily搖搖頭，看她的眼神很同情。
「真的嗎？」
汪新月受寵若驚。
在她眼里，Alex先生的聲望和地位，比朱茯苓高多了。
能見Alex先生一面，對所有服裝設計師而言，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能炫耀一輩子的。
「你在這等一會兒，我去問問Alex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