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春芬這打算，連程忠良都不知道，還以為她真在為程娟的婚事著急。
于是他就幫腔，「爸知道你工作忙，可姑娘家再忙，人生大事也不能耽誤呀，眼看著你年紀上來了，又半點沒動靜，爸心里也著急。」
吳春芬順勢拿出一張照片。
黑白的一寸照，像是從什麼證件上扣下來的。
模樣沒什麼特別的，不丑，也算不上好看，淹沒在人群里不會引起任何注意的類型。
「我找媒人給你說了一門親事，就是這個小伙子，25歲，比你大不了多少，有你們年輕人說的什麼共同語言。」
「隔壁村的，高中學歷，是個知識分子，在他們村當干部，還承包了幾座山頭用來養小山豬，專門賣給高檔飯店，一年下來能掙不少錢。」
「我把你的照片給他看了，他很滿意，說是要見一面，要是合適，他馬上就上門提親，婚房彩禮啥的都沒問題。」
這也太急了。
連面都沒見過，婚房彩禮就談妥了？
再說這麼大的事，沒跟當事人通個氣就把照片給別人看，不合適吧？
朱茯苓挺無語的，看了一眼程娟，還有點驚訝。
程娟沒跟吳春芬說過秦律的事？
程娟不提，她作為局外人也不好插嘴，索性就坐一邊吃水果，默默听著。
程娟攪著手指，有點不好意思。
「不用見了，我有對象了。」
「這麼大的事，你咋沒跟媽說？」
吳春芬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女兒自作主張。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連人都沒見過，咋就直接處對象了？
太隨便了。
「他是什麼人，長得咋樣？有工作不，收入有多少？哪個村的，家里還有幾個人？」
連珠炮似的查戶口。
朱茯苓順勢看了一眼客房。
自打住進來之後，秦律就跟程娟同進同出，跟程娟的小尾巴似的，走哪都跟著。
這會兒居然不在。
是程娟的意思？
也對。
吳春芬不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麼，她要是看到秦律直接住客房，指不定會怎麼想。
雖說不是孤男寡女，可到底是男未婚女未嫁，直接住一塊兒，吳春芬指不定會怎麼罵。
讓秦律在外頭將就一晚，是對的。
但這還是躲不過吳春芬的盤問。
「這麼大的事，你咋不先跟媽商量？誰家閨女這麼隨便，也沒個媒人介紹就跟男人鬼混？不像話！」
什麼叫隨便？
什麼叫鬼混？
都什麼年代了，姑娘又不是舊時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婚姻大事全靠媒人和爹媽操辦。
「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娟兒跟秦律是心意相通，為啥不能在一起，非要經過別人的同意？」
「有你說話的份嗎？我教育人的時候，你插什麼嘴？」
吳春芬瞪了朱茯苓一眼。
飯桌上沒佔上風，她就憋著一口氣，可惜朱茯苓全程安靜吃飯，壓根沒搭理她，她就找不到發泄的契機。
這下好了，主動撞槍口，吳春芬頓時就不客氣了。
「娟兒本來是個听話的好姑娘，就是被你帶壞的！自打跟你進城打工，越來越沒規矩，現在連婚姻大事都這麼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