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拋出一個問題，程娟的聲音就弱一分，最後連底氣都沒了。
「他現在是沒這些，可他對我很好，也很上進，以後會有的，再說我又不圖他什麼，這些東西我也可以自己掙……」
吳春芬氣得要背過氣去。
好人家的姑娘嫁人，哪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個不是男方出婚房，出三大件，還給豐厚的彩禮，風風光光辦酒席把人迎進門？
這是男人對女人重視的證明。
她倒好，啥都得不到，還要倒貼！
就圖男人對她好？
這值幾個錢？
對她好是最不值得錢的，因為只需要動動嘴皮子，說幾句花言巧語，這能當飯吃嗎？
真金白銀才是硬道理！
沒錢還想娶媳婦，哪有這麼好佔的便宜？
這傻女兒咋就這麼死腦筋，之前被王偉算計過一次，咋就是不長記性？
「上回王偉是咋說的？一分彩禮不給，還要你倒貼嫁妝，這才過去多久，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記吃不記打！」
吳春芬說什麼也不同意，「你睜開眼楮看清楚，他啥都沒有，配不上你，從今天開始，你不要再跟他來往了。」
她又拿出那張一寸照，態度非常強硬。
「這是我專門給你挑的，見面時間就定在後天，我今天是來通知你，不是跟你商量。」
「媽……」程娟眼眶都紅了。
她突然明白，原來秦律被他媽安排非要跟童歡歡訂婚，是這麼無助的感覺。
可他還是為了她，頂住了這個壓力。
那她就更不能答應去相親了。
「我答應跟秦律處對象了，不能再跟別人相親，這不道德。」
吳春芬眉毛一豎，「媽不同意，處啥對象都沒用！媒人哪兒我都說好了，甭管成不成，這個面必須得見，你不能讓媽失信。」
朱茯苓收拾好東西，出來正好听到這一句，氣笑了。
她就沒見過控制欲這麼強的媽。
為了可笑的面子，不管女兒的意願，非要把女兒塞給一個陌生的男人。
面子比女兒一輩子的幸福還重要？
太可笑了！
「你有問過娟兒的意見嗎？憑什麼自作主張，安排她不樂意見的男人？」
幾乎是質問的語氣。
吳春芬本來就憋著火，這下直接炸了。
「我是她媽，給她的就是最好的安排，難道還能害她不成？她就是被你教壞的，不然早就听話，在選後天相親的衣裳了，咋會還坐在這兒跟我 ？」
「我教的？」
朱茯苓听樂了，「那我應該自豪教得好，讓她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而不是稀里糊涂當提線木偶，被人牽著鼻子走。」
「你！」吳春芬鼻子都氣歪了。
偏偏這個時候，程娟還站在朱茯苓這邊。
她並不覺得自己在袒護朱茯苓，她只是正視了自己的內心。
這是她從朱茯苓身上學到的，學會獨立思考，有自己的想法，不再隨波逐流，過別人眼里該過的生活。
就像朱茯苓說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媽，我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管是什麼後果，我會自己承擔，這跟嫂子沒關系，嫂子沒慫恿我什麼。」
「好樣的。」朱茯苓贊許地點頭，還朝她豎起大拇指。
「你你你！」吳春芬指著朱茯苓的鼻子，氣得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