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听糊涂了，「茯苓，你在嘀咕什麼？」
「沒什麼。」朱茯苓又把話題繞回到買房上，「總之，房子一定要買，而且要買四合院，越大越好！」
看樣子是鐵了心。
程越不想讓她失望。
「那咱就買，現在存款不夠，我想辦法借錢。」
朱茯苓不想讓他背債務。
當初原主嫁給他時逼他要彩禮，害他欠很多錢，婚後兩年過得很拮據，還要忍受債主的白眼和催債。
他吃過欠錢的苦，知道那個感覺有多難受，可為了她，他願意再經歷一次。
有這份心，足夠了。
朱茯苓靠進他懷里，認真道︰「你還在深造，好好把精力放在學業上，跟錢有關的事讓我來。」
她現在有三個主要收入來源，佳人時裝的分紅，鴻運公司的分紅，還有紅星運動鞋廠那兒的，也就是榮光系列的分紅。
找個時間，把賬好好算一算，三筆分紅加起來，應該夠買一套了吧？
「如果還不夠，我再努力一下，明年也差不多夠了。」
程越半天沒說話。
朱茯苓有些詫異，抬起頭來，發現他抿著唇，眼神黯淡。
「怎麼了？」
「你身子不好，不該這麼辛苦，可我現在每個月只能領一兩百塊錢補貼，我幫不上忙，給不了你想要的日子。」
朱茯苓啞然。
其實他做得已經很好了。
跟他一樣做課題的人，每個月拿到的補貼還沒他的一半多。
因為沒人的論文成績比他高，學業績點也沒人比得上他。
靠這些優秀成績的加成，他又拿補貼又拿獎學金，比別的同學就高多了。
每個月能領到將近200元，比去年漲了不少，多少人羨慕到眼紅，而這些錢在當前的物價環境下，也可以讓別的普通人活得挺滋潤了。
但還是不夠。
因為他媳婦不是「別的普通人」。
她要是親自出手給人做定制服裝，隨隨便便一套就是兩三千元。
她想買的房子是四合院，隨便一套就是十萬八萬。
換做別的男人，可能會覺得她太會花錢，不是勤儉持家的好女人。
可他只覺得是自己還不夠優秀，不能讓她隨心所欲，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他覺得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
「茯苓，你會不會後悔讓我去華大深造？如果當初我沒選擇這條路，而是繼續工作，或者跟你一起做生意，你就不會這麼辛苦……」
話沒說完，被朱茯苓捂住嘴。
她有點生氣。
「你是在說我當初支持你進修深造的決定是錯誤的嗎？」
「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我……」
「沒這個意思，那就不要後悔，咱倆誰都不要後悔，往前看。」
她不喜歡做後悔的事，既然做了，她就不想後悔。
程越現在掙的是不多，以後跟著趙先生入仕途，吃公糧，收入也不見得比她做生意高，但社會地位是她做生意一輩子都達不到的。
何況，他是為人民服務，是正確又崇高的事，掙再多錢都換不來。
現在的確是她養他，但是在將來，會是她仰望他。
他將會是她的底氣和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