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還沒亮,籠子里的雞就開始叫。
程忠良起來時,發現床的另一邊沒人了。
「孩子媽?孩子媽?」
叫了好幾聲,沒人應。
廚房也沒人,平時會準備的早飯,也沒半點動靜。
「一大早的,干啥去了?」
難道是下地,收大菜頭去了?
吳春芬不懶,但也不是那麼勤快的女人,不會天剛亮就下地。
果然,去地里一看,沒見吳春芬的蹤影。
「難道又去哪個媒婆那兒,給阿越張羅二婚?」
這是她這兩天就在干的事。
還沒死心?
程忠良很頭疼,收菜頭都心不在焉的,還不小心割到手了。
血珠一個勁地涌,猩紅猩紅的。
程忠良心頭一跳。
盯著這血跡,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趕緊就飛奔回家,把傷口處理了,然後等吳春芬,每隔幾分鐘就得到門口望一次。
可眼看著太陽快下山了,吳春芬也沒見蹤影。
「這都出去一天了,咋還不回來?」
隔壁大嫂探出頭來,說︰「阿越媽沒跟你說嗎?她找阿越去了。」
「什麼?!」
程忠良臉色都變了,「你咋知道?她啥時候走的?」
「天剛亮那會兒她就走了啊,背著一個大包行李呢,說沒有兒子不要親媽的道理,阿越不接她電話,她就去找阿越。」
程忠良腦袋嗡的一聲,沖回屋里,翻箱倒櫃,果然發現吳春芬的衣裳少了好幾件,家里的現金也沒了,還少了一本存折。
她真要去京城找阿越!
「瘋了!真是瘋了!」
連芒城都沒出過,火車沒坐過的人,一個人跑去京城得多危險?
能不能活著到京城都是個問題。
程忠良慌得手抖,給程越打電話,按了好幾次號碼才按對。
打的是京城家里的座機。
電話響了很久。
沒人接。
「咋辦?這下要咋辦?」
程忠良急得頭發都要抓掉。
在家干等著不是辦法,他立刻收拾東西,往城里趕。
這個時候,朱茯苓到輝市了。
向人問了路,然後直奔招待所。
胡良和陸放對視一眼。
她看起來怎麼這麼急,還知道輝市有個叫光明招待所的,來過這兒?
好在招待所離機場不算遠,很快就到了。
招待所是個4層的房子,正好有三個房間空著。
「是連號房間,在2樓,這是鑰匙。」
2樓,那就是程越住的樓層。
上了樓,朱茯苓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胡良愣了一下,「你這一路上都不太精神,沒事吧?」
自從在飛機上眯了一會兒,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之後,她就魂不守舍。
挺讓人擔心的。
「店鋪選址的考察咱不著急,明天再去也行,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安心睡一覺,我和陸放就在隔壁,有什麼事就叫我們。」
「嗯。」
朱茯苓點了一下頭。
在飛機上連灌兩杯咖啡,她現在精神得很,其實根本睡不著,也不想睡。
放下行李,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後,她就直奔206號房間。
這是程越的房間。
南下之前,他給她留了在招待所的地址。
就是這個光明招待所,206號房間。
「篤篤篤。」
敲了幾下門,沒有人應。
門卻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