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拿著搪瓷杯,美滋滋喝了一口楊梅酒,心情很不錯。
再看唐河,一直陰著一張臉,緊鎖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吃完飯了,唐莉見朱永山單手不方便洗碗,自告奮勇去廚房幫忙。
換做平時,朱茯苓肯定積極幫忙,但是這會兒,她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還是走遠點好。
于是到院子里逗狗。
「旺財,來,這塊豬腳是你的。」
「汪汪汪!」
旺財尾巴搖到飛起,唐河一身寒意也沒阻擋住它吃肉的好心情,就蹲在唐河腳邊吃肉,時不時還拿一身毛絨絨蹭他的小腿。
唐河臉更黑。
這狗怎麼這麼蠢,沒看出來他心情不好嗎?
朱茯苓是真的納悶。
如果之前對她爸不滿,是因為她爸疏遠唐莉,讓唐莉傷心了,情有可原。
可是這陣子她爸一直在彌補,今天也當著範晴的面表態了,唐莉看到了他的誠意,願意敞開心扉了,他不為唐莉感到高興嗎?
一頓飯下來,全程黑臉,到現在也沒緩和,對她爸的敵意就這麼大?
「你這麼抵觸我爸跟你姐在一塊兒啊?以前我爸是不對,但他人品沒得說,以後肯定也會疼唐姐,你還有啥不放心的?」
「你懂什麼?」
「你一直像個悶葫蘆似的,啥都不說,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怎麼懂?」
唐河深深望著她,又不說話了。
朱茯苓頭痛欲裂。
她是真的搞不懂這位大佬腦子里到底在想啥。
「你不想跟我當一家人啊?」
「……不是。」
「那你在抵觸啥?」
唐河揉眉心。
他想當的不是這種家人,但他不會說,也不會去插足她跟程越。
「吃飯的時候你說要給程越打電話,還不打?」
「對哦!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朱茯苓一拍大腿,趕緊就回屋。
一提到程越,她眼神都亮了幾分。
唐河瞅了她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垂眸看著腳邊啃豬蹄啃得正歡的旺財。
好半天,只說了四個字。
「傻乎乎的。」
也不知道說的是狗,還是已經去打電話的朱茯苓。
自打回芒城之後,忙得腳不沾地,腦子也沒怎麼停下,不是在想工作就是在煩榨菜配方這破事,沒什麼時間想別的。
事情告一段落,可算能輕松些,于是分隔兩地的思念就涌了上來。
按號碼撥號的時候,心情都帶著期待。
「程越,吃飯了嗎?」
「嗯。」
听到熟悉的聲音,朱茯苓沒發現自己嘴角悄悄勾起來了。
也不是什麼甜言蜜語,就是嘮嘮家常,心里也甜絲絲的。
她就窩進沙發里,有一搭沒一搭閑聊。
「今天唐姐在家吃飯,家里做了不少菜,爸親自下廚的,釀的楊梅酒也很好喝,可惜你喝不到,不過爸單獨釀了一小罐,說是給你留的,他越來越偏心了,都沒單獨給我留一罐呢,再這樣下去,你才是他親兒子,我倒成撿回來的了。」
後面一句當然是開玩笑的,但她爸把程越當兒子疼,卻是真真實實的。
程越失笑,「還不是因為沾了你的光?如果我不是你丈夫,或者我對你不好,你看他理不理我?」
這話朱茯苓挺愛听,但總覺得他情緒不高。
一年相處下來,他哪怕是語氣有點不對,她立刻就能察覺。
「怎麼了,听著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