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邊,程越也回學校打報告。
這趟南下,指不定要待幾天,周教授這邊肯定要打過招呼。
不可避免地,踫到了柳如煙。
前兩天見面還是在醫院里。
當時她臉色蒼白,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像都被抽干了,狀態極其糟糕。
兩天過去,她好像緩過來了,就是臉上沒什麼血色,眼神還有些陰沉沉的。
看到程越,她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你回來了?雖然我的課題很麻煩,但你不用特意回來幫我,畢竟朱小姐好像很介意……」
下一秒,看到他手里的申請表,笑容就淡了。
「你這陣子離校就算了,還要南下做調研?一個人會不會很麻煩,我陪你去吧。」
「不用。」
程越頭也沒抬。
柳如煙臉上的笑容沒了。
程越對她的態度,明顯冷淡了。
明明上回程越幫她趕跑那男人之後,她跟程越的關系近了一步,但是現在卻回到原點。
不。
是比之前更冷淡了。
「別的課題小組至少七八個人,大家都很和睦,周教授的課題小組只有我們兩個人,為什麼你對我這麼疏遠,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她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可程越就是對她親近不起來。
他從來不是熱情的人,甭管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態度一直很冷淡。
但對柳如煙,除了這份冷淡之外,還敬而遠之。
他動作頓了一下,抬眸和柳如煙對視。
這才發現柳如煙眼眶微紅,似乎委屈得要哭了。
他皺起眉頭。
「你沒做錯什麼,我並不是針對你,而是對所有人都這樣,我性格就這樣,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語氣緩和了幾分,但也僅此而已。
柳如煙卻不肯罷休,沖到他面前,眼神近乎控訴。
「你說謊!你對朱茯苓明明不是這樣的!」
「所以你希望我對待你,像對待茯苓一樣?」
「為什麼不行?她是女生,我也是!」
程越剛剛緩和的語氣,變得更冷淡了。
「茯苓是我媳婦,你是嗎?」
「我也可以……」
柳如煙幾乎月兌口而出,然後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立刻漲紅的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她說不清楚。
程越也不想听。
想到朱茯苓說她在醫院看到的那份「藥流知情同意書」,程越突然發現眼前的女同學跟他想象的很不一樣。
他覺得自己好像從沒有真正了解過柳如煙。
不過,他也沒有興趣去了解她。
「我看你臉色還是不太好,注意休息吧。」
無論如何,做那種手術對姑娘家身體傷害極大,好歹是同一個課題小組,關心兩句還是必要的。
柳如煙直勾勾盯著他,直到他離開學校,依然恍惚著沒有收回視線。
程越在關心她嗎?
對比她做完手術,當天回家後不小心暴露,得到的冷嘲熱諷而言,程越隨口的兩句寒暄竟變得溫暖而可貴。
「程越,如果那個孩子是你的,你一定不會像他一樣對我,對不對?」
自言自語的呢喃,沒有人听見。
而她眼神里沉沉的光,更陰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