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茯苓走出來,臉上是禮貌的笑,「有客人來?進屋坐坐嗎,我在做晚飯,吃了飯再走嗎?」
女人一呆,愣愣看她,「你,你是朱大哥的……」
「女兒。」
「這,這樣啊……」
女人更局促,因為眼前的姑娘太好看,太有氣質了。
她甚至不好意思看她,因為自己這模樣太寒酸了。
再看這漂亮的房子。
院子打掃得有條有理,種的花也開得很漂亮。
屋子里開著燈,光線亮堂堂的,地板還鋪了瓷磚,有電視的聲音傳出來。
不像她家,還是泥瓦房,因為交不起電費,家里沒接電線,連電燈泡都用不起,還在用煤油燈。
腳上這雙鞋也沾滿泥巴,回自己家的泥瓦房沒事,進這麼漂亮的屋子,不得踩髒人家的瓷磚地板?
「不,不了,我先走了!」女人局促地搖頭,轉身就走,像逃一樣。
差點撞到買菜回來的鄰居大嬸。
大嬸笑眯眯地八卦,「老朱,第二春啊?」
這嘴巴,可真是口無遮攔。
朱永山面紅耳赤,還沒說什麼,那女人就急著解釋,「你別瞎說,我哪敢高攀。」
然後,跑得更快了。
朱茯苓有些驚訝。
她當然不嫌棄她爸,在她眼里,她爸哪兒哪兒都好。
可有些人總拿有色眼鏡看人,覺得她爸低人一等。
範晴是這種人。
楊翠也是這種人。
之後介紹給她爸的女人,無一例外,都覺得她爸配對方,是她爸三生有幸,前世積德。
說自個兒高攀的,這女人是頭一個。
「爸,她是誰?」
朱永山表情有點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隔壁大嬸調侃了。
把酸菜放下之後,才說是之前認識的。
原來她叫徐莉,是朱永山之前在街道辦認識的。
朱永山干的是掃大街的活,而她是在服務台,負責接待街道上來辦事的居民。
這些居民魚龍混雜,啥人都有。
她經常被刁難,還要笑臉相迎,因為這是接待員的工作,干不好被投訴,是要扣錢的。
本來接待員的工作是輪崗的,可其他人都是老油條,仗著資歷老不肯輪崗,就一直讓她干接待。
看到她被刁難,甚至被猥瑣男人吃豆腐,不僅不幫她,還在背地里笑話她活該。
「誰讓她對什麼男人都笑得那麼賤,可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嗎?」
「30多歲老處-女還不嫁人,得饑渴成啥樣?是個男人就發浪,賤蹄子!」
這些都是原話,簡直不堪入耳。
朱茯苓皺眉。
她前世30歲未婚,沒少被嘲諷大齡剩女,在民風傳統的80年代,三十幾歲未婚,那處境得多難堪?
「所以您救她,是她被街道辦的人打了?」
「不是。」
朱永山搖頭,隨之,表情變得憤怒。
「那些流言傳開,她名聲被連累,還引來一些不懷好意的男人,那天我收工後經過,看到她被兩個男人推進巷子,衣服都被扯破了。」
如果他沒有經過,她會遭遇什麼,不敢想象。
可他就一條胳膊,哪里打得過兩個壯漢,這才受了傷。
可恨的是,去報公安調查,才知道那兩個混蛋就是那條街的居民,是有家室的,卻隔三差五到街道辦來騷擾。
被公安問話,還反咬一口,說她故意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