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有理,而是我冤枉。」
「你沒認出來不是我就是錯,一點也不冤。」
朱茯苓哭笑不得,「他就用指月復給我按了按,我又不是指紋掃描儀,哪能憑指月復就認出來是誰?」
「我就能!你身上哪里我都模過,很清楚是什麼觸感,只要被踫到,我馬上就知道是不是你!」
話音未落,引來旁邊一個大嬸笑眯眯地搖頭。
「現在的小年輕,真開放啊。」
朱茯苓︰「……」
羞恥到腳趾頭都要蜷起來。
程越很坦然,就事論事的坦蕩語氣,「我身上還有哪里你沒模過,為什麼感覺不出來不是我,為什麼沒有睜開眼楮看是不是我?」
80年代雖然流行自由戀愛,但民風依然保守,小年輕談戀愛還喜歡相互寫信,出來約會,眼神對視一下都能羞紅臉。
在這種純情模式下,程越一番「豪言壯語」,開放程度幾乎等同于大庭廣眾開黃-腔。
那大嬸一臉嘆為觀止。
朱茯苓快瘋了。
他不要臉,她要啊!
「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再困再累,我也第一時間睜開眼楮看清楚是不是你,這總行了吧?」
這誰頂得住?
朱茯苓面紅耳赤,捂住他的嘴,「閉嘴,不許再說了!」
哪里還顧得上醋,心疼還來不及。
「說到底還是你太忙了,不知道休息,也不想想你這身子,能跟正常人比嗎?別人可以拼,你拼得了嗎?」
程越不是沒注意到她眉眼間的疲憊。
再大的火也發不起來了。
可對上他心疼又愧疚的眼神,她說不出來了。
這副身體看起來是沒毛病,可到底根兒上是壞的,再這麼造作,指不定啥時候就垮了。
朱茯苓第一反應,是想說自己沒事。
吃嘛嘛香的,除了容易疲憊,她真沒覺得身體有啥毛病。
身為她的丈夫,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把她照顧好。
可他沒做好。
是原主給她留下的難題,跟別人沒關系。
可程越不這麼想。
但他沒做到。
她多一分疲憊,他就多一分愧疚。
她之所以這麼忙,是為了彼此的將來能過上好日子。
這本該是他的任務,他負責賺錢養家,她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好了。
「我錯了,以後不那麼拼,早點把身體養好,絕不死在你前頭……」
話沒說完,被他沉聲打斷,「不許說那個字,不許咒自己!」
可朱茯苓不需要他愧疚。
她抱緊了裝藥的保溫杯,靠在他肩膀,心里又甜蜜又踏實。
有點涼。
程越就把自己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
朱茯苓笑意更濃,點著頭答應。
有風,迎面吹來。
「不冷。」
外套不厚,但還帶著他身體的余溫,很暖和。
什麼醋不醋的,早就忘光了,只剩下滿心滿眼的她。
「冷不冷?」
也讓人打瞌睡。
朱茯苓眼皮很沉,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還有一股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氣息。
伴隨著萬物復蘇的春風,徐徐緩緩,沁人心脾。
程越換了個坐姿,把她抱進懷里,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有玩耍的孩子,嘻嘻哈哈經過。
他就抬起手,指了指睡著的朱茯苓,又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孩子們立刻不鬧了,紛紛學他的動作,然後貓手貓腳地走遠。
空氣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