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替我謝謝李嬸。」
李叔見她喜歡,咧開嘴笑了。
給出去之前,他還怕朱老板吃慣了好東西,瞧不上這豌豆黃呢。
小春說得沒錯,朱老板跟別的老板不一樣,不搞狗眼看人低那套。
「我媳婦最擅長做這個,做了不少,朱老板喜歡吃,我明天再帶一份來!」
朱茯苓就挺不好意思的。
她是真的覺得好吃,可總不能厚臉皮,免費吃別人這麼多東西呀。
她瞧著李叔,若有所思。
「听說李叔之前是當兵的?」
「是啊,呆部隊的,有一次出任務,傷了手臂就退役了。」
說著,他卷起右手臂的袖子,露出一道猙獰的傷疤。
從肩膀一直到手肘,很驚人。
可以想象,當時一定傷到見骨了。
難怪傷好之後,他右手臂動作就有點僵硬,是傷得太重,已經沒法完全恢復了。
看著這道疤,朱茯苓突然吃不下豌豆黃了。
李叔趕忙把袖子扯下來,尷尬道︰「對不住,我沒有要嚇朱老板的意思。」
他以為這疤太丑太嚇人,把朱茯苓給嚇沒胃口了。
朱茯苓是嚇我一跳,但並不覺得丑,反而肅然起敬。
後世有句話說得好,我們不是生在一個和平的年代,而是生在一個和平的國家。
而這個國家的和平,是軍-人們真刀實槍捍衛出來的。
她對軍-人有天然的敬意。
李叔身上的疤痕對她來說並不丑陋,反而讓人心生敬畏。
她看了看李叔送給她的豌豆黃,沉默了一下,突然問︰「李叔,你是不是有個女兒在讀書?」
李叔咧開嘴笑了。
提到女兒,他就特別驕傲。
「是啊!現在六年級,馬上要升初中了。」
「學習成績怎麼樣?」
「那丫頭特別爭氣,就沒下過全班前三,老師說她能考上鎮上最好的初中,就是上了初中要住校,在學校吃飯,生活費要高很多。」
掙錢壓力一下更大了。
他媳婦之前不工作,在家帶孩子,等孩子上初中住校,他媳婦鐵定也要出去找活干。
小春跟他聊過,知道一些他家里的情況。
「挺困難的,李叔退役之後有一些補助金,但是京城消費高,兩口子還帶著個孩子,哪夠生活?」
「他媳婦是農村的,沒讀過什麼書,不好找工作,就想做點小買賣,她做的豌豆黃不是挺好吃的嗎?听說想等孩子上初中了,擺攤賣些糕點啥的,要是賣不成就給人擦皮鞋,能掙一點是一點,只要能供孩子讀書就成。」
擺攤做小買賣的苦,朱茯苓是吃過的。
當初就是靠賣盒飯掙到第一筆錢,可惜後來被程娟的前男友王偉找來一群小混混給砸了。
干小攤販就是這樣,只要肯干,總能掙到一點辛苦錢,就是很苦很累,而且隨時可能干不下去。
朱茯苓吃著豌豆黃,若有所思。
「李叔平時工作怎麼樣?」
「可勤快了!除了干保安,還經常幫我們搬東西,早上也來得很早,幫我們打掃衛生,垃圾都是他丟的,說我們這些年輕姑娘穿得干淨,是體面人,不能踫垃圾,不然把衣服給弄髒了,我說了很多回他不用干這個,他不听,說干保安事兒不多,幫我們干點活,工資才拿得心里踏實。」
是個實在人。
朱茯苓暗暗點頭,又問︰「一個月的工資,是多少錢來著?」
「等等,我去拿他的工資表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