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莉沒有說話,眼眶卻紅了。
心里亂糟糟的,很復雜,眼神也很掙扎。
看得朱永山揪心,還有些手足無措。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
朱茯苓拍拍他的肩膀,打破了這份沉默,「朱興達不敢報公安的,是他先傷了唐姐,而且他偷我東西,我還沒告他呢,他要是報公安那就是自投羅網,所以他不敢。」
被砸一花瓶的苦,他只能往肚子里咽。
朱永山松一口氣,見唐莉在看他,整個人都緊繃了。
他記得唐莉說過想安靜養病,不想被打擾。
其實就是不想看到他吧。
朱永山心里難受,有些笨拙地把雞湯送上來。
「我就是來送個骨頭湯,醫生喝骨頭湯對你養病好,我送完湯就走,不耽誤你休息。」
骨頭湯裝在保溫飯盒里,外頭還包了兩層干淨的毛巾,用來增強保溫的。
放下東西的時候,他還扯了一下衣袖,試圖遮住什麼。
動作特別快,可唐莉還是看到了。
是一片燙傷,應該是熬湯的時候給燙到的。
這骨頭湯不是買的,是他自己熬的。
唐莉想把他叫住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
李興一臉納悶,「永山叔怎麼了,後面又沒有鬼在追他,怎麼走這麼急?」
唐莉心情更復雜。
她知道朱永山在躲她,更準確地說,是不敢靠近她。
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
「我頭有點疼,想休息一下。」
「行,你好好睡,工作的事不著急,等傷養好了再回去。」
李興趕緊起身,出了病房之後,順手把門給關了。
隔著門上的小玻璃窗,看到唐莉沒有躺下睡,而是抱起那個保溫飯盒發呆。
眼神又迷茫又傷感。
看得人揪心。
「唐莉這是咋了,跟永山叔很不對勁啊。」
問的是朱茯苓。
可朱茯苓也沒法回答。
連唐莉自家都沒想清楚的事,她一個旁觀者,又怎麼能說得清?
走出醫院,發現朱永山還在。
就坐在醫院草坪的長椅上。
失魂落魄的。
自古以來感情就是個未解之謎,誰踫到都要頭疼。
就連當初她跟程越,也經歷過誤解、吵架、冷戰,其中的坎坷和波折,當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好在程越是個明事理的人,在一開始的誤解之後,依然願意試著一點點去了解她。
磕磕絆絆之後,才有了今天的感情。
再看她身邊的有情人,唐莉和她爸,程娟和秦律,徐燁和石橋橋,都不是一帆風順。
似乎總要經過某些磨難,才能讓雙方認清自己的感情,然後變得堅定,認定對方是自己余生的良人。
「爸,您是不是喜歡她?」
朱永山愣了好一會兒,都沒答上來。
不是不想答,而是不知道該怎麼答。
什麼情情愛愛,轟轟烈烈,都是電視上演的,真正的生活其實很樸素,充滿了柴米油鹽,雞毛蒜皮。
再說他都念過40,女兒也20歲出頭了,早就過了什麼愛情不愛情的年紀。
再去說這些未免太幼稚,太矯情了。
他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