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徐徐微風,吹動樹葉,發出細細沙沙的聲響。
朱茯苓靠在他懷里,睡得香甜。
自打開始籌備時裝周,她就沒睡得這麼安穩了。
他能感覺到,這一次,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認真,壓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好像憋著一口氣,一定要在時裝周上打敗誰。
連睡著的時候,眉頭也皺著,睡夢都不安穩。
下眼皮都一圈黑眼圈了,特別刺眼。
看得程越心情沉重。
「這次,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拼?你想要贏誰?」
「不要再這麼拼命了,好不好?」
「我心疼。」
朱茯苓在睡夢里,當然是听不到的。
程越抽氣。
兩個小時一動不動,還抱著她,手麻了。
「你怎麼沒叫醒我?」
再醒來時,天邊一片晚霞。
「我睡了多久?」
「不久,兩個小時而已……嘶!」
那望著她的眼神,溫柔得能溢出來。
朱茯苓哪里還訓得下去?
「坐自行車來的吧?咱們騎車回去,我載你。」
朱茯苓趕忙給他按,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媳婦心疼他了。
程越只是笑,「你這幾天都睡不好,剛才難得睡個好覺。」
也就一晃眼的功夫,汪新月就進了一個高檔小區。
80年代很多住房都是筒子樓,要麼就是低矮的老房子,這小區的房子都是新的,看外牆就知道裝修很高檔,還配有保安,那就更不得了。
汪新月家是小康水平,算不錯了,可也住不上這麼好的地方。
回到半路,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汪新月?
不是批了她兩天假,讓她在家休息嗎,她怎麼會在這里?
但保安不讓進。
「不是這兒的人,不能進去。」
「剛才就有個姑娘進去了,她也不是這里的人吧?」
那她為什麼會來這兒?
朱茯苓覺得有古怪,那股奇怪的不安又冒出來了。
「程越,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
「這里頭的人可大有來頭,都是外國人,來搞什麼時裝周的,得小心招待,管得可嚴了。」
搞時裝周的外國人?
這次來參加的外國品牌有好幾個,但朱茯苓有強烈的直覺,汪新月進去見的人,十之八九是Alex公司的人。
「她來找人的,有人擔保,讓她進去,你有人擔保嗎?」
朱茯苓當然沒有。
她甚至不知道這里頭住的都是什麼人。
朱茯苓想不明白。
心里那股不安,越來越大。
「我在這兒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她。」
新月什麼時候跟這幫人扯上關系的?
程越見她面色凝重,有這擔憂,「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看到一個同事進小區去了,這兒住的應該是外國那幾個品牌的代表人,她有人擔保才進去的,是誰擔保?她又是進去見誰?」
這麼重視,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事。
他就陪她一起等。
可等到天都黑了,也沒見汪新月從里頭出來。
「嗯。」
程越沒多問。
她做事一向有道理,不會無緣無故干多余的事。
「會不會是看錯了?要不明天你再去找她問清楚?」
這年頭,既沒電話又沒微信的,根本聯系不上人,干等著確實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