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做課題的,憑什麼你承擔的工作量是馮遠征的好幾倍?」
朱茯苓咽不下這口氣,大步流星去追于教授。
于教授還沒走遠。
朱茯苓也沒什麼客套廢話。
頭一天坐一起吃飯,于教授就對她沒有好臉色,認為她的存在會妨礙程越工作,影響課題小組的團結。
反正沒啥好印象,那她還客氣啥?
「于教授,您不覺得您的工作分配不合理嗎?」
于教授臉色本來就不好,這下更是黑得不能看。
被小自己一輪的姑娘給教訓了,哪個德高望重的教授受得了?
「你有什麼權利,憑什麼我的安排工作指手畫腳?」
「憑我是程越的妻子,憑程越受傷還沒好!」
朱茯苓咬牙。
她本來不想得罪于教授,因為程越這次的調研任務,還要听于教授安排,乃至之後的論文成果,是誰的名字寫在前面,都要看于教授的意思。
不想程越吃虧,所以她給于教授面子,一直忍著。
但是她發現,她給別人面子,得到的不是別人的尊重。
「我尊稱您一聲于教授,原以為您通情達理,看來並非如此。」
于教授臉色更難看,就要說什麼。
朱茯苓不想听。
他是怎麼做的,她有眼楮看,不需要听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馮遠征是您的門生,您偏愛他無可厚非,但是在程越受傷的情況下,依然偏心得這麼明目張膽,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程越是個認真負責的人,該是他做的,他從不推諉,也完成得漂漂亮亮,但就因為他優秀,他就活該承擔更多嗎?」
「這幾天他養傷,可工作一樣沒落下,進度被耽誤,為什麼還算在他頭上?其他人在干什麼,沒有半點責任?難道這次調研是他一個人的任務?」
一連串犀利的問題拋出來,堵得于教授臉色發青。
但朱茯苓一點也不後悔說了這番話。
工作就是這樣,不是埋頭苦干就能得到應有的待遇,有些東西必須要表達,有些權利必須要爭取。
「程越不需要特權,但他需要公平,請于教授公平對待!」
該說的說完了,她沒看于教授的臉色,直接離開。
回到屋里,發現程越還在看她。
她質問于教授時,程越沒有阻止她,只是像現在一樣望著她。
「干嘛?覺得我多管閑事,不該得罪與教授啊?」
程越噗嗤一聲笑了。
朱茯苓柳眉一豎,「你笑什麼?」
「媳婦,你有沒有想過,你出去找于教授理論之前,他為什麼臉色這麼黑?」
朱茯苓一頓。
剛才于教授臉色是很黑,那會兒她還沒說啥呢。
「不是因為他被上頭批評了?」
「不完全是。」
「那就是有些得罪他了?」
「你覺得還能是誰?」
「……是你?」
程越捏捏她的臉蛋,忍笑。
「于教授的安排本來就不合理,你覺得我是逆來順受,只會服從的人嗎?」
他從來不是。
這一點,他跟她是有些像的。
是非黑白分得很清,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不然就不會那頭也不回從國營廠離職,對待他親媽也下得了決心,堅決維護她。
這樣的他,之前沒對于教授發作,是因為他尊師重道,並不是因為他慫,不敢得罪于教授。
他從來不是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