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那個角落舉了舉手里的獎狀，然後清了清嗓子，朝話筒更靠近一點。
朱茯苓心里咯 一聲。
這家伙，該不會要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這可是他的頒獎儀式，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啊！
可是下一秒，全場的人都听到程越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聲音，說——
「在這里，我想感謝一個人，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她支持我，鼓勵我，幫助我，沒有她就不會有我的今天，她就是我的妻子，也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整個大禮堂都安靜下來。
只有程越的聲音，清晰而深情，在整個禮堂回蕩。
他隔空望著朱茯苓，一字一頓，莊重而嚴肅，說——
「朱茯苓女士，感謝你來到我的生命里，你是我今生至愛！」
台下安靜了幾秒，然後就炸鍋了。
「我的媽呀！在領獎台上示愛，太勇了吧！」
「之前是誰謠傳程同學感情危機來著？被打臉了吧？」
「他們不是結婚三年了嗎，還這麼恩愛，太讓人羨慕了吧？」
「等等！听他這話的意思，他媳婦也來了？在哪兒？出來回應一下嘛~」
「回應啥？直接親嘴多實在？」
「就是嘛！程同學都這麼高調了，還怕啥？」
「人呢？出來親一個呀！」
「親一個！親一個！」
朱茯苓︰「……」
說好的華大高材生志趣高雅呢？
起哄想看人親嘴是咋回事？
都怪某人，這種場合瞎說啥啊！
程越隔著那麼遠，都能感覺到自己被瞪了。
媳婦臉皮薄，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他並不後悔說這一番話。
他需要告訴所有人，他很愛他的妻子，這輩子只有她，如果有女同學對他有別樣的心思，趕緊打消念頭。
已婚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他也希望大家尊重他的妻子，不要再有什麼生不了兒子，斷子絕孫之類的話傳出來。
「我的妻子很害羞，希望大家理解一下，別起哄，也別拿她開玩笑，不然我回家要跪搓衣板了。」
「程同學平時那麼高冷一個人，原來這麼怕老婆哈哈哈！」
這下好了，朱茯苓什麼都沒說，結果全華大的人都知道她是個「惡婆娘」，會教訓老公，讓老公跪搓衣板那種。
她的一世英名啊！
就在這一片玩笑聲中，沒有人注意到高逢春悄悄離開座位，想躲開這個讓他難堪的地方。
可是剛到門口，就背兩個教務處的老師攔住，然後帶走了。
帶去了哪里，干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幾天之後，有人在公告牆上看到高逢春的處分通告，是被記過了。
這個時候才有人想起來，高逢春在表彰大會之後沒再出現過了。
再後來听人說，他辦理了休學手續，至于休學之後去了哪里，也沒什麼人關心了。
當然這是後話了。
現在程越剛走下領獎台，校長笑眯眯的，問他︰「那盤錄音磁帶你帶身上，是你媳婦的主意？」
「……嗯。」
「開廣播放錄音，也是她的主意？」
這是要秋後算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