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凶案又起

作者︰冰融相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那你們是在哪里認識那個刺客的?」

「我們兄弟本來做的都是些小偷小模的無本買賣,有一次在蘭州失了手,被官府抓住,僥幸從牢里逃了出來,結果附近州府都貼了我們的畫像通緝,無奈只能一路西來,買通了一個縣官,辦了假的身份,在甘州城里做殘次琉璃的生意騙點小錢。

平時我倆又好賭,得來的錢跟本不禁輸,經常向賭場借錢,一開始仗著有些身手,還能打退收債之人,後來賭場發了狠,花大價錢雇了高手把我倆抓去,正好賭場里有個賭客說願意連本帶利替我們把錢還掉。

一開始還以為對方是知道我們的底細,要我們再去偷,沒想到對方只是要和我們賭,我們如果贏了就不用還他代付的賭債,輸了就把兩條命給他。當時我們也沒辦法,落在賭場手里至少沒了半條命,賭就賭吧,想不到最後還是輸了。」

「你們賭的是什麼?」賀齊舟忍不住問道。

「骰子!」

「那弄個假的也太容易了。」賀齊舟道。

「是我們先擲的,我也懷疑他擲的時候調了包,剛想搶來看時,骰子就被他收走了,然後打又打不過,便只能替他賣命。」

「一個月前我們從這里經過時,是不是也是你們通知那些刺客的?」一名士兵切齒問道。

「是,老大要我們留意有一隊帶了輛空車的官兵,那時我們跟在一個波斯商隊里,看到你們經過後,我就趕到你們前面,按老大的要求在百里驛那里做上記號。」

「你們是在哪個賭場踫到他的?」沈彥又問。

「聚寶莊。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您就給個痛快吧!」

「刺客逃出去時有沒有受傷?你說他一直變換樣貌,你們之間可有暗號?」沈彥又問。賀齊舟心中不免有些佩服,到底是老江湖了。

陳健稍稍遲疑了一下,道︰「我,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受傷了吧?如果我知道是俞副總鏢頭過來,肯定會勸他另外選時機的。誰受得了他這一掌啊!」

「暗號呢?」

陳健更是遲疑,沈彥見狀對著二人狠狠地各踢了幾腳,賀齊舟見他主要還是對準穴位踢的,防止兩人沖破穴位後逃逸。

挨了沈鎮撫兩腳,可不是這麼好受的。兩人嗷嗷叫了起來,陳健月兌口而出說道︰「暗號是︰听說你們會補琉璃,我有個盤子能不能幫忙看看。」

沈彥暗罵一句,這只是單向聯系,沒多少用處啊,不過還是問道︰「那你們怎麼答?」

「我如果說‘拿來看看’就是平安無事,可以放心說話,如果說‘你認錯人了’就是我們兩人被人識穿的意思,讓來人別再開口了。」

沈彥見再也沒什麼可問的,便對地上的兩兄弟道︰「今夜姑且留你們一命,明日若有人上門找你倆,聰明點對上暗號,讓來人說出指令!或許還有保命的機會。」

「是是,我們照做。」陳健道。

沈彥又對那些咬牙切齒的士兵道︰「將這兩人捆緊點,扔到他們所住房間的外間,我上樓親自看押,樓下那間房留給俞鏢頭的徒弟吧,今晚如何值夜還要再安排一下。」

樓上的白護衛道︰「我來安排吧,夫人小姐,你們都受傷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韓夫人道︰「沈大人,您真乃神探也!還有這位周兄弟,幸虧你想到查看腳印,還有你的藥也很有效,真不知要如何謝你。」

韓蕊也是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楮脈脈地看著賀齊舟。俞鏢頭的徒弟忽然大聲道︰「我今晚不睡了,就坐在北牆上,房間留給衛兵吧!」

「你叫什麼名字?」沈彥問道。

「郭修宜。」

「那郭總鏢頭是……」

「我爹!」郭修宜憤然道。

賀齊舟發現自從韓蕊出現後,郭修宜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她,而韓蕊卻好像根本就沒在意他,倒是一直在看自己,這郭修宜也不知道是因此生氣呢,還是在為師父的猝死而悲憤。

「原來真是郭先生的公子啊,失敬失敬,既然郭公子願意分憂,那就有勞了,你們其他人在夫人啟程之前都不許離開客棧,听明白了嗎?」

賀齊舟一听就知道是針對自己,不過也不以為意,為了韓夫人的安危,自己並不敢輕易離開,便點頭道︰「那我今夜去天台吧。」

白護衛道︰「好,我們現在只剩十人了,仍分兩班,兩個時辰一換,三人仍守東西南三面圍牆,天台再站一人,只看北方,再加一人在客棧院內巡視。夫人小姐這里,請方大人多照應了。」

方霆笑道︰「沒問題!」

……

午夜的寒風開始凜冽起來,賀齊舟站在天台上看著那些值夜的士兵都將客房內的被子裹在身上,但上身卻挺得很直,一動不動注視著各自的方向;北邊的郭修宜則是蹲在牆上,一手撐膝,一手支著下巴,從背後都能看出他愁苦的樣子。

天台上還有一名士兵,依令一直看向北方,賀齊舟也不在意白護衛是不是懷疑自己,再派個人上來監視一下,只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和那個剛才就同住一個房間的士兵搭著話。「大哥,你們這麼多人遇害了,你不怕嗎?」

「怕!怎麼不怕,我還沒成親,還想回去見老娘呢!」那士兵嘆息道。

賀齊舟生起濃濃的憐憫之意,但他也知道,身為軍人,就算再怕也不能退縮!「對了,你知道俞鏢頭嗎?」

「當然了,俞家在甘州一帶很有名望,沒想到我們夫人也是俞家之人,果然十分大氣,要是尋常女子,早就嚇得沒方寸了。」

「唉,你們過甘州時找一下俞鏢頭,讓他們鏢局多派些人就好了。」賀齊舟道。

「估計是夫人清高,怕影響將軍聲譽吧。」士兵答道。

「听姓沈的說俞鏢頭這一輩只剩下一個了,你知不知道夫人的父親一共有多少兄弟姐妹啊?」賀齊舟問道。

「這我可不知道,不過俞鏢頭有個弟弟叫俞景行,就在我們肅州大營,韓將軍剛把他從營指揮使升到參將的位子,年紀可能還沒我們夫人大。唉,要是知道自己兄長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還不知有多傷心呢。」

「那俞鏢頭叫什麼名字?听郭修宜的口氣,他們平西鏢局應該是個大鏢局吧?」

「當然,就算我們軍方有時也托他們押送物資,俞鏢頭叫俞景山,是平西鏢局的副總鏢頭,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一帶民風彪悍,山賊也經常出沒,不過只要打上平西鏢局的旗號,一般沒人敢去觸霉頭的。」

閑談間,賀齊舟看見白護衛在院前院後、屋內屋外已經巡視了好幾圈了,還不時往平台上看幾眼。

彎月已經過了中天,漸漸向西沉去,馬匹早已熟睡,賀齊舟停止了閑聊,四周除了強勁的風聲和白護衛時而經過的腳步聲外,便是一片死寂,但賀齊舟心中卻波瀾起伏,一個個疑點如水中汽泡,不停地自心湖冒起︰

陳氏兄弟究竟是如何得到的動手指令,這兩兄弟為何這麼輕易就招供了呢?

身為高手的俞景山就算替人擋劍,也不該將要害正對著對方劍尖呀,難道是巧合?

殺手在極短且極為精準的時間段里,從遠處進入院子,再撬開窗子,偷偷進屋,然後又關上窗子,再出手行刺,一刻不停,一氣呵成,真能算到如此極致嗎?

即便開窗沒有聲音,那開窗後的風聲真的沒有引起韓夫人母女和俞鏢頭、白護衛的警覺?

為何陳健說開窗正好看到白護衛已翻過圍牆去追趕遠方的黑影,而應該率先開窗的余力卻沒有看到黑影?

沈彥說得很有道理,但他手下的方霆為何會莫名其妙地質疑了一句?

……

雖然覺得處處不對勁,卻始終不得要領,賀齊舟心中不免煩燥。

客棧內,所有房間的油燈都亮著,經過那次刺殺後,也不知有多少人能真正睡去。

可惜的是,消停了還不到一個時辰,賀齊舟剛剛看著白護衛再次巡視完外面,走進客棧大廳,二樓一連串的響聲又打破了平靜。

賀齊舟一听到聲響便飛速從西面跳下,人還未落到二層的樓梯上,「喊——」一聲淒厲的慘呼剛剛發出就戛然而止,也不知呼叫之人到底想喊什麼。

賀齊舟從外面樓梯撞入二樓走廊上的西門時,西邊上房的余氏父子也正好從房中沖出,正好擋在了他的身前;

而中間客房里,韓蕊探出了一個腦袋看向東面;

東邊廂房門口則到處流淌著鮮血,沈彥站在門口,看著身前的三具尸體好像有些發懵,臉色可怕至極。

在他腳下撲倒在走廊上的是他的屬下方霆,不遠處陳健仰面倒在了樓梯口,樓梯的中段是一動不動倒下的陳康,而再下去幾階樓梯,站著的是白護衛,手中握著滴血的軍刀。

「怎麼回事?」白護衛向著沈彥發問。

沈彥並沒有馬上回答,緩過神來,逐一翻看起三具尸體,方霆的左側腦門還在淌血,翻開傷口,那是一道極細極狹被銳器所刺的傷口;

陳健的側面肋骨被擊碎,一看就是心肺破損而亡;

陳康被一刀砍在脖子上,腦袋和軀體只靠著一點皮肉相連,三人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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