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意思意思就行了

作者︰冰融相濺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所以你就開開心心地和他們做生意,連商號被安插了間諜都不知道!你就這麼相信赫連清風的承諾?事實果真如此嗎?」賀齊舟憤然說道。

「有間諜的確是我的疏忽,但防守還是得靠實力,我連一刻都沒松懈過。年輕時,我想成為武功天下第一,發現無望後,就想著讓張家成為天下第一家族,萬事皆以是否有利家族來衡量,在楊征這件事上,的確是我做錯了!

那時楊征已經沒了兵權,朝中也沒有任何一個家族來支撐他,以他一人之力顯然無法力挽狂瀾,如果用他的性命去換取一座重要的關口、去換取朝政的穩定、去換取我張家的長治久安,絕對是利大于弊的交易!這就是我當時的想法,所以幾經猶豫之後,還是答應了朋友的請求。

楊征的武功的確卓絕,那些先行出手之人眼見就要不支,既然作了承諾,我還是忍不住出手了,而赫連清風趁著楊征應對我出招之時,發起偷襲,用一柄絕世短劍刺破楊征的護甲,楊征在使出絕命一招前,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改變了刺殺他的想法……」

「他說了什麼?」賀齊舟與陸寶根同時問道。

張興初道︰「他說︰‘我不怪你,記得守土安民,快退!’然後就使出了那記驚世駭俗的劍招!赫連清風的武功也是非同小可,听到楊征對我的警示後,急忙後退,除了我們兩個外,其他圍在楊征周圍的人就遭了殃。

待一招劍畢,受了點輕傷的赫連清風想召喚其他人再攻,卻見我攔在他們進攻的路上,又見你陸寶根趕來,便匆匆撤退了,而我們這邊的人,見我一走,也就都散了。楊征的那份胸襟令我自嘆不如,他的死其實一直是我這些年來埋在心底最深處的一根刺……」

賀齊舟道︰「照你這麼一說,我已經知道北周逃回去的是赫連清風、赤焰和烏石,而齊國這里除了你之外,有一人被師父殺了,還有兩人是誰?」

「一個是我在朝中的朋友,另一人是涌泉境,究竟是誰我真不知道,那些刺客也不是我朋友招來的,我到之時,已經發現有十幾人埋伏在周圍,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一個代號為‘月隱’組織里的人,他們背後的首腦應該就是與赫連清風勾結的那個所謂‘大將軍’。」張興初道。

「為何不肯告知你朋友的姓名?萬一你判斷錯誤呢?如果皇位被篡,引來外敵,你們張家就討得去好?」賀齊舟怒道。

「對于楊家而言,不,對于齊國而言,我已經是個罪人了,放心吧,我會給世人一個交待,我也早就想著這一天了,只是一直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但我不想再成為背叛朋友的小人,我能保證的是,他絕不是‘大將軍’!你們還是盡快回京去報信吧。」張興初道。

陸寶根對著張興初誠懇地說道︰「說實話,那次如果不是因為有你,我和師弟可能都無法活著回來……」

「快走吧,我清楚自己犯下的錯,謝謝你們今天過來,算是替我拔去了插在心頭的利刺。顏伯!送客!」張興初面帶悲愴地說道。

「我雖然還有點恨,但我不怪您,也不要您什麼交待了。」臨行前賀齊舟又說了一句。

「小雪沒看錯你,可別負了她。」張興初擺手讓兩人快走。

「老爺,到底怎麼了?」送客回來的顏伯見張興初正在寫信,有些擔心地說道。

張興初頭也不抬,對顏伯道︰「叫那兩個老的過來,我有件事要對他們說。」

「老爺?」顏伯有些擔心。

「去吧,也是時候放下這副擔子了。」

「哦。」

……

許暮翻過一座低矮的山崗,發現胯下的天駒越跑越慢,再催它只是要了它的命而已,在剛剛跑上崗頂後,發現數十騎追兵已經離自己不過數里之遙了,那些人都是一人兩騎,自己如果再沿官道前行,不出十里就會被追上,而自己發現追兵的同時,很可能也被那些追兵發現了。

許暮一咬牙,下了山崗,直接往西方的密林中跑去,繞路還有可能進京,而被抓住,什麼希望都沒有了!穿林而過後,地形更加起伏,已是進入一片山地,許暮夜宿山林,第二日沿山麓再次折向南方,只是經過一個村莊時,遠遠地看到有官兵在村內活動,便易容成臉上有大塊胎記的女子面貌,徒步進村一看,只見許暮與那匹天駒的畫像已經在村內到處張貼。

許暮並不想丟下向烏爾娜借的那匹馬,只能往深山走去,總算在兩天後找到一家獵戶,將馬匹寄存于獵戶家中,又出銀子向他們買了匹馬,然後問清路徑,決定在洛陽以西六十里的地方渡河,雖然要多走幾天路,但踫上高手和大隊人馬的可能極小,反而更有利于送達消息。

定北二年,十月二十八日,許暮雪趕到獵戶所說的渡口,發現有數百名官軍把守,許暮雪以省親為借口,棄馬渡過黃河後,向一同渡河的一個商隊強行購買了兩匹馬,然後沒命地向京城跑去!

一同跑向京城的還有賀齊舟與陸寶根,陸寶根畢竟年歲不小了,連日奔波讓其疲態盡顯,賀齊舟只能稍稍放慢速度,于十月二十九日趕至京城。入城之後,兩人發覺城中的氣氛明顯不對了,各個城門都有重兵把守,幾處主要的街道上到處是錦衣衛、武察司的人,別說進皇宮面聖了,連皇城都進不了!

賀齊舟稍稍放心,以為皇帝知道許暮傳遞的消息,有所防備,便先去武備館打探一下情況。林川等人見賀齊舟回來,自是欣喜萬分,奔走轉告之後,那所小院一下子又擠進了二十幾人。賀齊舟急于知道城中目前的情況,先不理會眾人的問候,反而問起為何進不了皇城。

劉駿之的消息最為靈通,壓低嗓門輕聲說道︰「官府對外公布的說法是城里有北周的諜子作亂,現在正在滿城搜捕,但其實是北周正準備大舉進犯,皇上本就病重,听到這個消息後一下子就倒了下去,陳黨和太子現在斗得厲害,滿朝人心浮動,所以才會是如此一個局面。」

「照理說北周出兵是早晚的事,為何皇帝听到消息後會是這樣的反應?」賀齊舟不相信一生戎馬的姜琮如此軟弱。

「你還不知道嗎?東周大將林虎已經歸降北周,赫連清風封他為新的渤海王,將來的封地還包括幽州,甚至還封他當天龍教教主!東周京師白城已破,听說赫連晨霧只帶了少數人向北逃竄,現在北周十萬鐵騎隨時都有可能南下!」劉駿之說道。

「朝中有人和北周勾結,近期就會有所行動,想要篡奪皇位,我得盡快進京面聖,劉駿之,你有什麼辦法嗎?」賀齊舟知道事態嚴重,急切問道。

「我可以想辦法帶你進皇城,但現在皇宮已經不讓進了,就算是樞密使與內閣首輔也不準召見宮外之人。」劉駿之道。

「先進了皇城再說,我找元清去想想辦法。」一旁的陸寶根說道。

兩人不作停留,由劉駿之帶入皇城,本想先找劉晏的,但家中之人說劉晏一直待在宮中,已經兩日未回,陸寶根只能帶著賀齊舟去了位于皇城東北角的天都觀,看門的道士認識換上道袍的陸寶根,將兩人帶入觀中。

國師元清正在替姜琮祈福作法,陸寶根不由分說闖入三十六名道士圍坐的祭壇,站到正中間香案後的元清身邊,裝模作樣地舞袖念經,像是在陪其一起作法。

「別搗亂,有什麼事快說?」元清一邊舞劍,一邊頭疼地說道。

「意思意思就行了,我要立即進宮面聖,你有沒有辦法?」陸寶根低聲問道。

「皇帝不在宮中,在九州池,現在誰也不見,能不能見到得踫運氣了。」元清道。

「那還等什麼?收攤,帶我們過去。」陸寶根停止舞動,收掌合什。

「服了你了!」元清無奈提前收式,清喝一聲道︰「天靈靈,地靈靈,三清老祖顯神明!」

「仙師辛苦了,有神明相佑,陛下定可安然無恙。」一名在旁觀摩的太監適時迎上,向元清道謝。

「我與元寶師兄想再去瞧瞧陛下龍顏,煩請唐公公通傳一下。」元清對那太監說道。

「那兩位隨我一同前去吧,看看陛下現在是否願意召見仙人。」太監說道。

兩輛馬車直奔皇家園林九洲池,元寶、元清與賀齊舟同乘一輛,元清听賀齊舟說有巨逆欲趁皇帝病重篡位,一下子也信了八九分,這些日子,陳妃、蕭妃想方設法往皇帝的寢宮跑,一個月前還情同手足的兩家人家,此時離反目成仇也就一線之隔;

而太子與陳黨在朝堂上的爭斗更是激烈,互相參掉了不少實權官員;

錦衣衛也動作頻頻,幾天內以已經抓了數十名文武官員,三大家和太子方面的人都有。

皇帝不堪其擾,一個人躲到九洲池養病,幾乎什麼人都不見,唯一的動作就是命誠王助太子輔國理政,雖然多了一人參政,但兩人往往意見相左,積壓下來的奏章反倒是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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