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封長老留下三個裝滿凝精丹的藥瓶和一張囑咐吳岩好好修煉的便箋,便打扮成一個走江湖的郎中,背著一個小布包,拄著一根掛著古舊藥葫蘆的木拐,離開了鐵劍盟。
封長老這一走,整個千草谷就剩下吳岩一個人了。吳岩的心情也莫名的開朗了。得到封長老的允諾,他的活動範圍也不再局限于千草谷,他便打算出去透透氣。
這天吳岩修煉完畢,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千草谷。讓他郁悶的是,就在他走出千草谷之後不久,原本一直守衛在谷口的陸春陽和花春勝,卻不遠不近的抱著膀子,像是吊靴鬼一般,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路上,他走到哪里,這兩個臉色漠然的青年弟子就跟到哪里。這讓吳岩感到很不自在。若不是封長老在臨走之前說過,會派幾個弟子每天跟著他,以保證他在小孤山中的安全。他還以為,這兩個人是專門來監視他的呢。
吳岩慢悠悠的在小孤山的四周轉悠了起來。他對小孤山內的一qi 地方,都充滿了好奇。這還是他加入鐵劍盟以來,第一次真正的游覽整個小孤山。
還別說,這番游覽,他不僅見識到了很多小孤山的美景,還了解了不少小孤山內的情形。陸春陽他們兩個,雖然是一副冷漠孤傲的表情,甚至眼中還隱藏著一些蔑視,但是,只要吳岩想知道什麼,只要問的不是鐵劍盟的禁忌之事,他們都是有問必答,而且所答詳盡。
這次,他才真正的了解到鐵劍盟的勢力是多麼的龐大。小孤山這里,僅僅只是鐵劍盟的核心總壇,共有核心的真傳弟子一千余。這些真傳弟子,除了盟主的十二名親傳弟子之外,其余的都分散在了小孤山上的風雲大殿四方的四大副盟主麾下。
副盟主以下,鐵劍盟中還有兩大內堂,十大外堂,共計十二位堂主。藏經閣的主事,地位也與堂主相當。這十二位堂主和一位主事,全都是鐵劍盟的核心長老成員。包括盟主和長老在內的這十八位一流高手,構成了整個鐵劍盟的權力核心。
長老以下,又有核心的真傳精英弟子兩百余人,這群隨時可能晉升為一流高手的精英弟子,算得上是鐵劍盟最精銳的成員弟子。其余的八百余真傳弟子,也都是二流的高手。
至于其他的外門弟子,那就更多了。這些外門弟子,有的在總壇擔任雜役執事,有的在外圍山頭擔任護衛,還有的在附近的鄉鎮上打理鐵劍盟開設的酒館,賭場,客棧等生意。這批弟子最多,數量竟然超過了三千人。
像吳岩這樣的,便算是那八百余真傳弟子之中的一個。只可惜,他沒有學習武功劍術,恐怕就連一個外門弟子的功夫都不如。難怪這兩個在那二百余精銳弟子之中,都是佼佼者的陸春陽和花春勝,看向他的眼光之中,滿含這荒誕和不屑。
吳岩雖然感到臉上有些掛不住,但是轉眼一想,這倆精銳弟子,現在還不是要給自己當保鏢?他的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尤其是這一路上,凡是看到他們三個這種古怪組合的青年弟子,無不露出錯愕和羨慕的表情時,他的虛榮心還是小小的得到了一些滿足。
吳岩這趟出來,本打算去找張韜玩兒。誰知等他跑到執事堂一打听,張韜現在也成了鐵劍盟的真傳弟子。他的師父就是執法堂的那個瘦瘦弱弱的中年漢子,他的二叔張堂主。
張韜這幾天跟著他二叔去了野狼谷。今年的入門弟子選拔又開始了。張韜被安排去了野狼谷執行巡查監督任務。
吳岩有些落寞的向鐵劍台走去。這里是鐵劍盟的內門弟子練功的地方,吳岩很想看看,那些內門弟子是怎麼練習劍法的。他對這個早就心熱不已了,只不過封長老一直不傳他武功劍術,而是每天盯著他修煉無名口訣。這多少讓他感到很是不解和遺憾。
鐵劍台上,這時候正有不少的內門弟子在那里練習劍法。吳岩走上鐵劍台的時候,眾弟子正在一個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疤痕的青年監督下,整齊劃一的練習著一套劍法。
那些練劍的弟子們,看到三人上來,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不少弟子,已經提著劍,遠遠的就向吳岩這邊抱拳,滿臉堆著笑走來。
吳岩撓了撓頭,有點不知所措。自己跟這幫人一個也不認識啊,他們怎麼對他這麼客氣?
「大師兄好!二師兄好!」
「小弟見過大師兄和二師兄!」
「大師兄,二師兄,您二位今天怎麼有空來鐵劍台?是不是來指點師弟們練劍啊?真是太好了!」
……
這些人直接越過吳岩,向他身後的陸春陽和花春勝拱手行禮,神情異常的親熱和恭敬。沒有一個人正眼瞧吳岩一眼。吳岩這才搞清楚,原來這些家伙,是在跟他身後的兩個保鏢打招呼,並不是對他客氣。
「諸位師弟,都趕緊練劍去。這套風雲劍法,是本盟的立派根本,威震江湖百余年,自有其獨特厲害之處,爾等萬不可懈怠。等將來大家練出內力,自然就會明白它的威力。」陸春陽難得的笑了笑。這些師弟們,對他們兩個的態度如此恭敬親熱,兩人感到臉上還是很有面子的。尤其現在正在教授他們風雲劍法的家伙,正冷著臉在那里站著。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兩位不是正在給封長老看門麼,怎麼今天有空到這里來?」那個臉上帶著猙獰疤痕的魁梧青年,神情陰郁,陰陽怪氣的說道。
「小五,怎麼說話呢?」花春勝眉頭皺了皺,然後似笑非笑盯著那青年臉上的疤痕,說道︰「吳師弟想來鐵劍台玩玩,咱們兄弟自然要跟著。莫非小五你還對臉上那道疤痕耿耿于懷?趙堂主不也說過麼,這事不能怪咱們大師兄。那是你學藝不精造成的。莫非,你還想跟我比試一下?師兄我可不想再在你臉上留下點東西啊。」
三人一踫面,火藥味就很濃。吳岩莫名其妙的夾在兩方之間,忽然發現那臉上帶著刀疤的青年,看著有些眼熟。仔細一瞧,他倒是把這人認了出來。這青年的模樣,依稀跟他打的那個錦衣少年王楓有些像。再看他身邊站的一個身材同樣魁梧健壯的少年,吳岩就苦笑了起來。
那魁梧少年,此時滿臉怨毒的望著他,雙拳捏的咯咯響,可不正是王楓。這小子,一年不見,居然長的這麼強壯了。去年他還是個小胖子,經過一年的鍛煉,居然就成了個大塊頭了。
「大哥,去年就是這小子打的我。他不是封長老的真傳弟子嗎,我現在要向他挑戰,這不違反本盟的規矩吧?」王楓望著長的瘦瘦高高的吳岩,一臉怨毒嗜血的獰笑道。
王柏臉上的猙獰疤痕抽搐了一下,神情恐怖。他深深的忘了吳岩一眼,對王楓說道︰「當然不違反本盟的規矩。只要他接受挑戰,你們就可以在這里進行公平的比斗。」
四周的弟子,見有熱鬧看,紛紛圍了過來,鼓噪不已,鼓動兩人在這里比斗。
吳岩掃了眾人一眼,發現他們大多臉上帶著看熱鬧的表情,就有些無奈和反感。
「很抱歉,我可沒興趣跟你玩兒。」吳岩搖著頭,轉身打算離開。真掃興,他本想來這里看看內門弟子平時都是怎麼練功的,甚至也想學幾招,沒曾想卻在這里踫到了王氏兄弟。
「膽小鬼,你給老子站住!」王楓急了,指著吳岩喝罵道,「不比也行,你必須向老子磕頭認輸,賠禮道歉,否則,今天別想好好的離開此地!」
吳岩向陸春陽和花春勝望去,兩個人都沒有站出來說話的意思。甚至,陸春陽的眼里,還帶著戲謔的表情,花春勝更加過分,居然有些鄙sh 和不屑的撇了撇嘴。
吳岩雖然很想沖過去與王楓較量一番。但他什麼也不會,沖過去比斗,徒然自取其辱。他索性不再理會這些人,自顧自的向鐵劍台的出口走去。
眾人先是面面相覷,接著發出很大的噓聲,紛紛出言嘲諷吳岩膽小懦弱。他們雖然不知道吳岩的身份,但是他身上穿的鐵劍盟真傳弟子的劍服,卻是真的。相對于他們這些還沒有成為真傳弟子的內門弟子來說,自然覺得吳岩此舉太讓人瞧不起了。連比都不敢比就跑了。
「呸,還真傳弟子呢,連跟咱們這些內門弟子比試的勇氣都沒有。真丟人,他是哪個長老的弟子?」有人小聲的嘀咕。
也有人看出來了,拽了拽亂喊的人,低聲道︰「你閉嘴吧,他可是封長老的真傳弟子。封長老知道吧,他可是本盟唯一能夠配制聚氣丹的長老。得罪了他老人家的弟子,你以後休想得到聚氣丹。」
「我的媽呀,你怎麼不早說,哎呀,壞了,我剛才喊那麼大聲,別讓他記恨上了啊。」
……
王楓想追,卻被王柏拉住了。
「三弟,他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跟他計較那麼多干什麼。練劍去。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他現在畢竟是封老的弟子。你還沒有練出內力,說不定將來還要指望趙堂主去幫你在封老那里討一粒聚氣丹。現在得罪他,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忍忍吧。」
「呸,什麼玩意兒!真傳弟子又怎樣,看到本少爺,還不是慫了?」王楓不屑的啐了一口,有些洋洋得意的沖吳岩的背影揮了揮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