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灑滿了大半個千草谷。吳岩慵懶的躺坐在石屋門前的太師椅上。在他面前兩丈遠的平地上,一字排開的擺放著四個高矮不一的木偶。那四個木偶,最高的有一丈多高,看起來很是威猛不凡,最低的只有五尺來高,胖墩墩的十分的滑稽。
四個木偶的整體,都是由一種很奇怪的暗青色的木頭雕刻而成,栩栩如生。
吳岩雖然是躺坐在太師椅上,微眯著雙目,但是他的雙手,卻詭異的平舉向前,不斷的變換出繁復古奧的手勢,口中更是低聲的念念有詞。忽然,站在最左邊的那個最高大的木偶,肚月復的地方悾悾的響了幾下,然後竟邁步向前走了過來。
那木偶一丈多高,威猛絕倫,走起路來,雖顯笨拙,但每跨出一步,地面必然發出一聲非常大的震動之聲,聲勢非常的驚人。
吳岩眯著的眼中,露出一絲驚喜,但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依舊持續不斷的在做著某種頗含奧妙之理的手勢。說也離奇,那木偶竟隨著他的手勢,開始在他的面前做出了各種各樣人性化的動作。
一會出拳,一會踢腿,頗含章法的樣子。
忽然,吳岩一手向地面一指,口中喝道︰「吒!」
那高大的木偶,隨著他這一聲低喝,竟然高高的躍起,然後一拳狠狠的向下砸在了跟前的一塊兩尺見方的巨石上。
的一聲巨響從木偶的拳頭上發出,那巨石竟然在木偶的一拳轟擊之下,化為滿地的碎石屑,木偶的拳頭上竟絲毫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經過此番的施為,吳岩的額角已經微微見汗。吳岩驚喜的站了起來,暢快的笑了幾聲,看著重新木楞的恢f 站姿,立在原地的那個高大木偶,頗有些自得之意。
咂模了一會嘴,吳岩自語道︰「唉,可惜了,這些傀儡只不過都是些低等的貨色,連一級傀儡都算不上,只是些無用的殘次品而已。這種殘次品的傀儡,還必須依靠繁復的手訣咒語才能操控,威力也不怎麼大。若是真正的機關傀儡,驅使起來,倒是簡單多了,而且也好用的多。不過話又說回來,若真是有一級的機關傀儡,恐怕我現在也操控不了。那《傀儡殘篇》里不是說了嗎,只有神識強大到一定的程d ,可以分裂出神念的時候,才能操控真正的機關傀儡。我現在才只是煉氣期第七層的境界,神識還很弱,就是真有機關傀儡供我驅使,我又豈能驅使得了?」
吳岩自嘲似的笑了笑,擦了擦臉上的汗珠,重新坐了回去。
如今距離封藥師死去,已經過去了半年。這半年的時間里,吳岩憑著剩下的幾顆紫陽丹,順l 的修煉到了煉氣期第七層的境界。
雖然封藥師已經失蹤了半年多了,但是整個鐵劍盟似乎對他絲毫都不怎麼關注的樣子。這也讓一直暗暗擔憂的吳岩,漸漸的放下心來。
其實,按照封藥師在鐵劍盟內的身份和地位,除了有限的幾個人之外,恐怕誰也不敢刻意的打探他的行蹤。但是為了防止鐵劍盟的高層追問封藥師的下落,吳岩還是做了好幾手的準備。
他首先在這半年中,學習模仿封藥師的筆跡,寫了一封以遠游尋藥為借口的信,貼身帶在了身上。其次,他又按照《藥經》記載煉制聚氣丹的藥方,煉制出了一批品相不錯的聚氣丹準備著,以免哪天鐵劍盟盟主李若虛問起聚氣丹的事情,他也有法搪塞。
這半年來,吳岩為了研究《行氣修真訣》後半部的法術口訣,開始四處的收羅各種各樣的古典籍書冊,包括儒門的奇書古字,道門的驅鬼符字,佛宗的真言咒文,進行潛心專研,苦苦思索。
終于在最近有所突破,讓他研究出了那十幾種法術里的一種最低級的控物術。這才讓他能夠成功的操控了這四個木偶傀儡。
說起來這也得感謝封藥師。制zu 這幾個木偶傀儡所用的木頭,都是生長了數百年的鐵栗木,已經有了一些靈性,若非如此的話,他就是學會了控物術,恐怕也無法操控得了這四個木偶傀儡。
初次學會了控物術之後,吳岩可是嘗試著操控了谷中的無數東西,小到一支毛筆,大到數尺見方的石頭,林林總總嘗試了無數的東西,竟然全都以失敗告終。起初他還以為自己學的這控物術哪里出了問題呢,直到他把控物術用在這四個木偶傀儡的身上,才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吳岩又坐在太師椅上,掏出《行氣修真訣》,翻到法術口訣的部分,開始冥思苦想的研究另一門法術——御風訣。
他已經做好了消耗大量時間的準備。畢竟,研究控物術他都整整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門看起來比控物術高深了不少的御風訣,想必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了。
……
天色漸漸晚了,吳岩站了起來,也不去管那四個木偶,任它們站在原地,他自己卻朝著谷中藥田西南角的一個地方走去。
走到一片大小不一的碎石溝壑處,吳岩跳到溝壑里,徑直的朝著一片與別處看起來不太一樣的地方,撥開地面的碎石,從里面取出了那個能夠長出神秘綠土的小爐子。
沒有了封藥師的威脅,整個千草谷都是吳岩的地盤,這半年來,他才開始了仔細的研究這個小爐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有哪些神秘的功能。
說起來,研究了半年的時間,除了發現這個小爐子埋在泥土和石塊之中可以慢慢的長出那綠土之外,他還真沒有其他的發現。
這讓吳岩大感郁悶。經過了綠土可以迅速的催熟草藥的離奇事件之後,吳岩已經把這個神秘的小爐子列為神奇物品之列,也把這個小爐子當成了自己目下的第一秘寶。
可惜,這個小爐子除了可以從泥土和石塊之中緩慢的吸收那種神奇的綠土之外,再無其他的特異之處。這讓吳岩大感泄氣。
看著埋在地下半個月,小爐子的外壁才吸收到指甲蓋大小的一點綠土,吳岩撇了撇嘴,郁悶的把那一小點的綠土摳下來,貼身收好。他正打算把小爐子換個地方再埋下去,想了想,卻又作罷。
拿著小爐子重新回到石屋前,吳岩又坐回了太師椅上。
天色漸漸的黑了,一輪圓月從東方冉冉升起。吳岩有些不死心的把小爐子舉到眼前,就著月光細細的打量著。
忽然,就在他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小爐子一邊的五團雲紋的時候,離奇的事情卻發生了。
那五團雲紋,在月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一般,扭曲變幻了起來,緊接著,一絲絲肉眼可見的乳白色氣霧,從片片的月光中匯聚,然後融進了那五團雲紋之中。
雲紋上的霧氣似乎重了一些,依舊持續不斷的變幻著。
吳岩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把小爐子高高的舉起,揉了揉眼楮,又向另一面的五團雲紋看去。
果然,另一面的五團雲紋,也在發生著同樣離奇的事情。
這十團雲紋,竟然不斷的在吸收著由月光凝聚出的一絲絲肉眼可見的絲絲縷縷的乳白色氣霧,不斷的加重著自身的霧氣。
吳岩就那麼張口結舌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qi ,呆然不知所措。
許久之後,吳岩感覺自己的胳膊酸脹不已,終于醒悟了過來。他慌忙小心的把那小爐子放到一塊大石頭上,然後他自己卻撅著,趴在大石頭邊,眼楮也不眨一下的盯著那小爐子上的十團雲紋看,生怕錯過了小爐子上哪怕一丁點的變化。
這時,詭異離奇的事情再次發生。就在那十團雲紋繼續吸收著月光化成的乳白霧氣時,十團雲紋包裹著的兩個怪異的復雜符號,竟然也開始扭動變化起來。一道道深綠色的發絲一樣的細線,從那大石上,爬到小爐子上,然後鑽進了那兩個怪異的復雜符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