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岩不知金師是在何時完成的這座傳送陣,更不知他人現在去了何處。三個師兄也離開了紅葉峰,不知去了哪里尋找妖丹。吳岩沉思良久之後,決定若萬年靈藥培育出來,異變的「吞天蟲」祭煉成功之後,他們還沒有回山,自己便要親自出去尋找他們了。
按照靈藥吸收綠土的速度來算,三株靈藥年份達到萬年,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培育出來。半年的時間,足夠把那一百一十只異變的吞天蟲祭煉成功了。
好在「墨 蛟」的卵現在不需要毒草培育,那些正在被祭煉的異變吞天蟲,也不需要毒草喂食,是以吳岩把每日收集到的綠土,全都用來培養那三株靈藥。
吳岩每日打坐煉氣,收集綠土和靈液,培育靈藥,以精血禁控之法祭煉「墨 蛟」蛇卵和「異變吞天蟲」。其余空閑時間,他則開始把修神訣的第二層和裂神訣的第一層放在一起進行修煉。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年。這一日,吳岩洞府之中,忽然間爆發出強大的妖靈氣息,眨眼間,這股妖靈氣息消失,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股鋪天蓋地的靈壓,其勢頭仿佛是一位金丹後期的修士降臨一般,甚是駭人。
若是被不明所以的修士貿然撞上,勢必會被嚇一跳不可。
洞府之中,吳岩正自得意的望著頭頂上方的金黑之色的大片霧霞,臉上露出玩味之色。
那金黑之色的霧霞之中,密密麻麻的遍布著一百多只詭異駭人的拳頭大小怪蟲。此蟲振翅而飛,金色的甲殼之上遍布黑色斑紋,半尺余長烏黑的口器,閃爍著金屬的光芒,口器盡端,呼嚕嚕流出黑色的粘液,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氣味,被那怪毒之蟲噴出又吸回,令人甚感恐惡。
那鋪天蓋地的靈壓,竟是這一大片金黑之色的霧霞模擬而出,非是這里有一位金丹後期的修士。但那種無比真實的感覺,恐怕就是遇上真正的金丹期高手,也絕不會被識破。
「想不到,修神訣第二層,裂神訣第一層,竟有互補功效,兩種功法練成之後,竟能使神識強大到這種詭異的程d !」吳岩模著下巴自語道。他感覺自己此刻神識似乎已相當于金丹初期修士的神識,那股金丹後期的靈壓,是他施展了裂神訣,控zh 這群異變吞天蟲所致。
他抬手祭出靈蟲葫蘆法器,往空中一拋,那鋪天蓋地的靈壓便消失,金黑色霧霞被靈蟲葫蘆之中噴出的青光裹住,迅速回收。片刻間,空中的金黑色霧霞消失,所有的「異變吞天蟲」也消失不見。
「算起來,師兄他們離開已有半年之久,居然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真不知是怎麼回事。」吳岩擔憂的站起身,在靜室之內踱步幾圈,自語道,「金師至今也沒有回山,不知去了哪里。那三株萬年靈藥,都已培育成功,帶在身上,也不方便,看來只有用特殊的禁陣暫時封印,至于該如何使用,也只有待金師和三位師兄回來,再做決定吧。」
吳岩走進藥園,取出一個特殊的陣盤,然後把幾面陣旗插在藥園四周,打出數道法訣在那陣盤之上。陣旗散發出強烈靈光,消失在藥園四周。散發出濃濃藥香的三株萬年靈藥,陡然間便消失了,仿佛這片藥園並不存z i一般。
吳岩把那陣盤收好,走進放置著「墨 蛟」蛇卵的育蟲室,檢查了一遍之後,暗想自己這次出門,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這些蛇卵,依照現在這種吸收孵化的速度,起碼還得半年時間,若是斷了此間毒源的供應,怕是不妥。于是,吳岩便又準備了一批特制的毒草,以特殊手法,移植在了此間孵化室的法陣之中。
一番安排布置之後,吳岩檢查了整個洞府,見並無疏漏之處,這才離開此間,走出洞府。
紅葉峰的大陣日夜開啟,即便是峰內無人看守,也不虞被人闖進。此陣威力強大,即便是元嬰期的修士想要硬闖,也很難強行攻破。更何況,此間大陣的隱蔽性非常強,在外間,根本難以發現此間虛實。眾人隱居此間二十年,外面大亂,卻沒有人發現這里,由此便可見這禁陣的隱蔽性如何了。
出了紅葉峰的禁陣,吳岩略一沉思,便向青縣方向飛遁而去。過不了半個時辰,吳岩便即到得吳家山。吳岩落在吳家山的山頂,神識展開,片刻便即發現了一處頗具規模的道觀。
那道觀建在吳家山的半山腰上,有石道連著山腳。道觀之中,隱隱有淡淡靈氣顯現。看起來,這里便是陸家人修煉之所了。
再遠處,隱隱見著一大片規模恢宏的小山城坐落在吳家山的山腳之下。那小山城可不正是原來的吳家堡麼?想不到經過二十年發展,竟已成了一座吳家山城。
二十年光陰荏苒,對于吳岩來說,不過彈指之間事,只是父母高堂,而今不知尚安在否。
吳岩略一沉吟,便直接飛遁至那道觀上空。稍稍施展靈壓,道觀內片刻間便飛出十幾道遁光。
只是,這十幾個沖出來的修士,最高修為也不過是煉氣十一層,而且面容年輕陌生,自然不被吳岩看在眼內。
「晚輩陸冠杰,請問這位前輩尊號如何稱呼,駕臨蔽觀,不知有何見教?」為首那青年,恭恭敬敬立在一柄劍形法器之上,向吳岩拱手施禮問道。
「陸冠杰?你姓陸,陸蒼耳和陸蒼山兩兄弟是你什麼人?」吳岩微微皺眉,隨即問道。
那青年神情猛然一怔,抬眼詫異的望了望吳岩,目中忽地一亮,驚喜的叫道︰「前輩莫非是吳大伯?家父正是陸蒼山!吳大伯,這里非是說話之地,請入雷宵觀一敘。」
吳岩神色未變,略一沉吟便點了點頭,隨那青年一行人落在下方道觀大殿之前。陸冠杰神色異常恭敬的率領一幫青年弟子,引著吳岩進入大殿,並吩咐人送來香茶糕點,請吳岩在大殿內上首坐了,這才恭敬的再次向吳岩行禮,道︰「請吳大伯恕罪,小佷適才莽撞。」
「無妨。冠杰,你何以知道我便是你的吳大伯?萬一要是有人易容冒充,你此番豈不是中了人家計謀?」吳岩淡然一笑的問道。
「嘿嘿,這個倒是不會。不瞞大伯,在雷宵觀的後殿大堂之中,家父和伯父為了教育我等小輩時刻牢記吳家對陸家大恩,懸掛的有吳大伯親身畫像。大伯您的衣著相貌,不僅跟那畫像之上一般無二,就連您方才所使的法器遁光,也與家父描述一致。家父和伯父尋常教導晚輩,說吳大伯您所使法器劍芒在修仙界中獨一無二,一眼便可認出,絕不會認錯。以前小佷未見大伯您尊顏,對此還有些莫名其妙,今日見著,才始知此言不假。」
陸冠杰初次接待吳岩,雖略有拘謹,但片刻間便即眉飛色舞,侃侃而談,頗有大家子的風範。吳岩暗暗點頭,心道,這陸氏兄弟倒會培養後人,而且能如此維護吳家,也算對得起當年一番結識之情。
「原來如此。對了,冠杰賢佷,為何不見你伯父和你父親?他們二人現在也該是築基期的修為了吧?」吳岩剛來此之前,便用神識查看了整個道觀,並未發現有築基期的修士在其內,也沒有發現陸氏兄弟,是以當即問了出來。
听到吳岩問話,陸冠杰臉上露出一絲難掩的擔憂之色,沉聲道︰「回吳大伯的話,他們二人的確都雙雙築基成功,伯父現在更已經是築基中期修為。只是十多日前,有一撥修士路經此地,眼見伯父和家父他們兄弟二人修為不錯,強邀他們二人去了彌陀山參加一個叫什麼‘浮屠法會’的大會。唉,家父臨行之前交代,此行恐怕凶多吉少,大伯,您看……」
「彌陀山?浮屠法會?莫不是原來浮屠宮的修士在搞怪?」吳岩沉吟道,听說,近年來大周修仙界的各方勢力發生了極大動蕩,浮屠宮已經成為妖府轄下勢力。他們強邀陸氏兄弟前去,莫不是想要強迫他們加入妖府?
「是啊,這浮屠法會便是在彌陀山下,由浮屠宮的浮屠修士主持舉行的。正道大派仙劍派早在十余年前便正告天下,說浮屠宮修士早已投靠妖府,成為邪魔外道。這次伯父他們二人,勢必凶多吉少。唉……」陸冠杰垂頭喪氣的嘆息不已。
「凶多吉少麼?那也未必。蒼耳兄和蒼山老弟,多年前便已是我至交好友,他們有難,我自不會袖手不管。」吳岩皺眉思索片刻,心中已有計較,隨手拍了拍陸冠杰的肩膀安慰道。
听吳岩說要出手相助,陸冠杰當即大喜的道謝︰「二伯您真的會出手相助麼?太好了,只要您老人家出馬,伯父和家父他們二人,定能逢凶化吉,安全月兌險!」
「什麼我老人家?我很老嗎?你這小子。對了,吳家現在還好吧?」吳岩失笑搖頭,隨即想起此行目的,當下便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