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勢,想必你應該了解了不少,不過還有一些事情,你或許不知。老夫現在講給你听,注意了,這些事情,關系到你是否能夠走到最後一步。」
中央的戊土山河台上,天星至尊一臉平靜,雙眸微閉,似乎已入定。
不過,他的原靈,卻令構築了一方獨立界域空間。在這方空間中,只有兩道靈影,一道為天星至尊自己,依然是盤膝而坐,另一道卻是吳岩的元始靈,卻恭敬的垂首而立,一臉認真的听著天星至尊的原靈說話。
四周天星至尊的六名弟子,以及端坐在一旁等候的天媚神子,對此沒有任何察覺,還以為天星至尊已然入定,于是也都紛紛端坐入定。
吳岩注意到,天星至尊在稱呼他自己時,用的是老夫,而不是為師。這意味著什麼,吳岩很清楚。
天星至尊不點破,他自然不能裝糊涂。
其實,自他的元始山在吸收了天星九宮中的天星陣道本元時,兩人就已定下了師徒之緣。
「師尊有什麼話盡管說,弟子一定不敢或忘。」吳岩的元始靈恭敬的說道。
「咱們之間,雖已有師徒之緣,卻還沒有在祖靈之前定下師徒名分。再說,你是這一季的令主之一,若是拜師的話,也必須要由祖靈見證才行。現在稱呼老夫為師尊,為時過早,不急,等你真正想好了,老夫再請祖靈顯道,為你我定下師徒名分。」天星至尊提到這點,神色顯得前所未有的鄭重凝肅。
看得出來,一旦吳岩的令主身份得到祖靈的確認,他再想拜師,就必須得到祖靈的認可才行,否則就是違背祖靈意志,與永恆天道絕緣。
「那就請師尊現在就請祖靈顯道吧,弟子已經想好了,不會有任何動搖。」
吳岩靜靜看著天星至尊的原靈,誠心誠意的開口說道。
這是在天星至尊原靈構建的靈界空間中,吳岩元始靈的任何情緒變化,自然都無法瞞過天星至尊。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吳岩的誠心和決心,是以听完他的話,臉色也變得異常誠摯和肅然。
無怪天星至尊如此鄭重,因為,在混沌世界中,有史以來,還從來沒有一位被祖靈選定的令主,拜其他永恆之尊為師。
兩人這種行為,尚屬首例,結果會如何,就連天星至尊都無法判斷。
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此事並不違背祖靈定下的規則,否則天星至尊也不敢這麼做。
「好,既然你如此誠心誠意,老夫再廢話就沒有意義了。接下來,老夫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是!」
天星至尊點了點頭,隨後心念一動,一點精血突然出現在靈界空間中,漂浮在了其頭頂上方,這時,他的原靈也由盤坐改為跪坐,方向自然是朝著元洞永恆樹所在的方位。
一見天星至尊如此,吳岩自然不敢放肆,連忙也跟著在他身後跪坐而下,隨後心念微微一動,體內自動分出一點精血,出現在了其元始靈的頭頂上方。
兩滴精血在天星至尊控制下,漂浮到距離兩人三丈遠處,靜靜的漂浮在那里。
天星至尊的原靈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奇異的遠古靈紋,隨之從其口中飛出,向著其朝拜的方向涌動而去。
不片刻,一股恐怖的威壓,如同滅世天威一般,突然出現在靈界空間中。
隨後,一點靈光,毫無征兆的出現在了兩人面前,並在瞬間化為一株丈許高的靈樹,扎根在了天星至尊的靈界空間中。
天星至尊的原靈,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那靈樹扎根之後,竟以一種非常恐怖的速度,飛速成長壯大,僅僅十息不到的時間,已然化為一株萬張高的巨大靈樹。
天星至尊的原靈和吳岩的元始靈,在這株靈樹前,渺小的如同螻蟻,氣息威壓更是遠遠無法與這株靈樹相提並論。
「元鼎令主,你確定要拜天星子為師?你可知,一旦你能順利進入元洞,抵達本靈面前,完成了本靈安排的三個考驗,就有機會拜本靈為師?你可要想好了。」
一道威嚴而又縹緲的聲音,驀然在吳岩腦海回蕩。那聲音玄妙萬方,縹緲無跡,難以捉模。但很顯然,他應該就是屬于祖靈顯化的念頭。
這絕對不是天星至尊以自己原靈模擬的聲音,他也沒有這個膽量做這種事情。
在听到這聲音的的一瞬間,吳岩就意識到,這是來自祖靈的問詢。
「祖靈已然顯道,現在,不要有任何隱藏和壓抑,放心直言。」
天星至尊的原靈向吳岩的元始靈說道,此刻的他,面無表情,只是,吳岩卻能夠隱隱感覺到,天星至尊的原靈在顫抖,也不知是因激動而如此,還是因擔憂而如此。
而令吳岩沒有想到的是,永恆樹祖靈,竟然會有如此一問。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听祖靈的意思,只要他能夠進入元洞,達到永恆樹下,完成了祖靈的三個考驗,就有機會拜祖靈為師!
吳岩顯然明白,拜天星至尊為師和拜祖靈為師之間的差別到底有多大。
不過,吳岩更清楚,到目前為止,好像祖靈還沒有收任何弟子。
無論是第一季的十二位永尊,還是第二季的十二位永祖,亦或者是第三季的十二位永神,都不是祖靈的弟子,不過只是有資格在元山永恆樹下悟道的後輩而已。
從這一點也可看出,祖靈的那三個考驗,絕非普通考驗。吳岩自問,自己的資質絕對不會比他們任何一人高,甚至如果不是因氣運強大之故,未必能夠走到今日。
因此,他很清楚,即便自己真能到永恆樹下,見到祖靈,也未必能夠通過祖靈的考驗。與其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不切實際的幻想上,不如選擇更為實際東西。
而拜天星至尊為師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這能夠讓他少走無數彎路,也能令他獲得一位永尊真正全心的庇護。
何去何從,根本不用多想。而且,吳岩的心里也早就有了決定。
「是,晚輩確定要拜天星子前輩為師,還請祖靈前輩做個見證!」
吳岩絲毫沒有任何猶豫,便立刻恭敬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的這種毫不猶豫,不僅令那祖靈的分身感到了一絲詫異,也令一旁的天星至尊的原靈,大為感動。
吳岩元始靈的一切情緒變化,都在他的感應之中,天星至尊自然能夠感覺到吳岩的誠心。
「天星子,你確定要打破混沌世界的既定原規,做這古往今來第一人?」
祖靈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問的是天星至尊。
「是,晚輩確定,還請祖靈成全!」
天星至尊的原靈誠摯向祖靈的分身躬身下拜道,語氣中充滿祈求的意味。
很顯然,祖靈在天星至尊的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就連面對他的一到分身,竟都顯出如此無比尊崇之態。
吳岩能夠感覺出,這種態度絕對不是故意做做樣子,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尊崇,甚至可以說達到了某種狂熱的程度。
從這點來說,也可想見,那傳說中的永恆樹祖靈,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神秘而強大的存在了。
當然,這或許跟他的身份有關。畢竟,他可是創世神,整個世界的創造者,永恆不滅的存在,混沌世界的一切,都是從他起源而來。
明白了這一點,吳岩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剎那間,天道之樹瘋漲,天音在吳岩的元始界中鳴響,莫可名狀的天花,不斷自虛空墜落而下,散入吳岩的元始界內,化作最為純粹的世界本元,令他的元始界,不斷鞏固壯大。
就在這一刻,一直卡住了吳岩的境界一關,轟然破開,剎那間,吳岩便由道尊巔峰之境,跨入元尊之境,並在元始山和元始靈雙雙助力之下,一路勢如破竹,很快便達到了元尊初期巔峰之境,修為暴漲之勢這才堪堪停止。
令吳岩感到真正詫異的是,天道之樹上,另外兩大永恆天道分支,就在方才悟道的瞬間,瘋狂暴漲,達到了與大荒天道分支相同的地步,徹底改變了以前大荒分支主導的地位,令的天道之樹的三大分支,處在了同一水平之上。
而且,吳岩還有種直覺,以後無論發生何事,這三大分支的成長壯大,將會一體進行!
這絕對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悟性不錯,竟能從些許微末中,悟道本靈開創的真正永恆天道本源。以你的悟性,很有希望通過本靈的三個考驗,真的不考慮一下?你放心,天星子不會為此跟你為難,本靈也絕不會為此對你有任何其他看法。天道本無常,庸人自慮之。」
祖靈的這道分身,顯然也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僅僅只是稍微展露了一些自身的氣息,天星子也僅僅只是把他自己對他這祖靈的真實認知態度展現出來,就能夠令吳岩對祖靈所開創的永恆天道,有了更為精準清晰的認知。
這種突然頓悟的情況,修為越高越難出現。甚至到了天星至尊這個層面,幾乎就不會出現了。
當然,對于吳岩這個層面的修者來說,尤其是對于出自于道器開闢宇宙世界而來的修者來說,這種對天道認知的頓悟是極為難能可貴的。
「不錯,你的悟性的確令人感到震驚。就連老夫也沒有想到,只是泄露了一些表情,竟能令你頓悟。此等悟性,就連老夫也無法自嘆不如。你若就此改變主意,老夫絕不會有任何怨言,更不會對你有任何其他看法。」天星至尊感慨道。
「不,晚輩不會改變初衷。既然已經決定,就絕不會更改。請祖靈前輩為我們師徒做個見證吧!」吳岩認真的看向祖靈的分身。
「好吧,既然這就是你的決定,本靈自然不會強求。接下來,本靈會把你們的這兩滴精血融合,存入永恆樹的根須之下封印。從此以後,你們就是真正的師徒關系,永生永世,再也無法更改!無論是誰,違背了師徒之倫,都將受到永恆祖靈的天罰,灰飛煙滅!」祖靈的聲音虛無縹緲,卻又清晰的傳入兩人腦海。
「本道天星子,永生永世為吳岩師,盡為師之責,引領其走上永生之途,若違背師徒之倫,甘願灰飛煙滅!」
天星子當著祖靈分身的面當先起誓。
「晚輩吳岩,永生永世為天星子之弟子,盡弟子之責,尊恩師之命,若違背師徒之倫,甘願灰飛煙滅!」
吳岩也跟著起誓。
兩滴精血瞬間融為一體,剎那之間,吳岩感覺,自己和天星至尊之間,多了一絲無法形容的親切和信任之情。
那種親切和信任,甚至超越了人倫,超越了世間一切,玄妙無比。
兩人同時相視一笑,目光轉向那祖靈分身,同時深深拜倒下去,虔誠行禮。
萬丈靈樹重新化作一點靈光,裹住那團融為一體的精血,剎那間破虛消失。不片刻,天星至尊和吳岩兩人,身體同時一震,隨即雙雙睜開眼楮。
他們兩人同時感覺到,身體中多了一股浩瀚而玄妙的永恆真意。
察覺到身體中多出的這些永恆真意後,天星至尊面露狂喜之色,連忙向吳岩傳音道︰「徒兒,速速入定靜修參悟,務必要把祖靈贈送的永恆真意徹底融入你的元始靈中,那樣的話,你的元始靈成長為原靈的時間,將會大大縮短!其他的事情容後再說!」
「是,師尊!」吳岩隨即重新閉上雙目,仔細感應起了身體中多出的那一股永恆真意,按照天星至尊所教之法,嘗試著令元始靈去溝通融合它們。
與此同時,天星至尊向四周五名弟子傳音道︰「你們五個,全力替為師和你們小師弟護法,尤其注意你們小師弟的安危。為師察覺到一絲窺破永恆的契機,或許,用不了多久,你們也將擁有成為至尊的機會!」
五人一听天星至尊此言,頓時又驚又喜,連忙整頓精神,把全部精力,轉移到了為師尊和小師弟護法之上,至于其他事情,自然全都放在了一邊。
為防意外發生,他們甚至啟動了真正的天星九宮大陣,徹底封鎖了天星島和外界的一切聯系。
而身在天星島之內的幾人,自然也感覺到了天星島上的異變,可惜他們並非天星島弟子,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件事終究無法隱瞞,相信用不了多久,吳岩成為天星島弟子,乃至成為天星道子的消息,必會傳遍混沌世界。
如此大事,也不知其他那些永尊,永祖和永神到底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