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疊著雙腿坐著,他僅僅是簡單的坐著,身上無言的王者之氣卻是令整個房間的氣溫急速下降著。男人稜角分明,極黑的瞳孔深不見底,俊顏稜角分明,深邃立體。
此刻他只是坐在這里,就如同一個古堡里的國王,高高在上,神聖莊.嚴,不可侵犯。
此刻,他一雙鷹皋般深邃犀利的眸正打量著雲芙,目光犀利,似乎能層層剖開人的胸膛,看到她內心去。
「你有辦法救我女乃女乃?」
男人那雙睥睨眾生的眸落在雲芙身上。
兩人目光相對,一道冷,一道狂。
「當然。」雲芙絲毫不懼男人強大的氣場,揚唇,瀲灩明眸璀璨迷人,泛著自信的芒光。
「三個月,治不好,以命償命。」
男人徐徐開口,嗓音仿佛來自極寒之域,透著足以冰凍一切的寒意。
「瘋子,你听清楚要求了嗎?沒有效果,你一樣要償命的!要簽紙質協議……」連冰卿也沒有注意到哥哥的反常,她一看雲芙講大話根本不打草稿,簡直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雲芙不耐的打斷了連冰卿的話,一雙鳳眼含冰︰「不用。」
「這不是你想不想簽的問題!紙質協議必須要簽定,作為法律……」
「三天。」雲芙揚唇,「藥到病除。」
在場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三天?
好狂妄的女人!!
「不知天高地厚!」連冰卿冷笑一聲,「連我師傅華國醫聖都沒有把握,你憑什麼有這個自信?憑你大學都沒畢業的垃圾文憑嗎?」
雲芙不耐抬眸,上翹的狐狸眼眸泛著冷光,落在她身上。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震懾住了連冰卿。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連冰卿如芒在背,無形之中被雲芙身上強大的壓迫感給壓制住,以至于嘲諷的話頓時堵在了嗓子眼里。
她梗著脖子,強行端著自己千金小姐的架子,「既……既然你急著送死,那我也不攔著你,簽了吧。」
她往桌上丟了一份協議。
雲芙輕嗤,「麻煩。」
她三兩步走上去,迅速簽了字。
龍飛鳳舞,字跡輕狂,桀驁,不可一世。
此刻,一眾軍醫面面相覷。
這個女人,就這麼輕易的簽了?
難道她真不怕死?
還是說,是有真本事……
雲芙簽完後,丟掉筆,徑直朝病床上的老夫人走去。
此刻,連寒祁拇指上的玉扳指卻隱隱泛著紅光。
難道,是她?
連寒祁那雙深不見底的眸落在雲芙身上時多了幾分深意。
雲芙走向床榻,此刻,看上去至少年逾七旬的老人虛弱的昏迷著。
「拿銀針來。」雲芙開口。
「銀針?你要做針灸?」連冰卿嫌棄道,「五百年前的輔助理療手段怎麼比得上先進的西醫?
現在誰還用中醫診治?」
「住嘴。」連寒祁起身,森寒的眸落在不斷聒噪的連冰卿身上。
「表哥,你……」連冰卿委屈極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凶她,她千金小姐的面子沒處放。
「去拿一套銀針來。」
男人幽冷的嗓音吩咐著。
「表哥,你該不會真以為老土的針灸能救女乃女乃吧?你……」
「再多說一個字,滾出去。」
男人顯然沒了耐心。
「……」連冰卿眼眶泛紅,她不敢得罪連寒祁,只好住嘴。
表哥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當眾給她難堪!
這個該死的女人!
她倒要看看三天會這個女人是怎麼死的!
很快,銀針被送來。
雲芙拿著一個打火機,點著了火,將銀針給仔仔細細烤了一遍。
隨後,一根根銀針分別刺入老太太的百會穴,玉枕穴,魚腰穴,安眠穴,印堂穴,風池穴,曲池穴。
一看雲芙手下銀針動的飛快,連冰卿幾乎是驚愕交加——浸婬醫術這麼多年,她自詡什麼旁門左道都見識過了,但用針灸就能把人給救活,怎麼可能!
幾針下去後,雙雙目緊閉的老夫人突然重重的咳了下,咳出一口口濃稠腥臭的黑色黑血來!
「老夫人!」
「女乃女乃!」
眾人紛紛圍上去,只見老太太雙目緊閉,一張風燭殘年的臉似乎越發憔悴。
連冰卿拿手探了下老夫人的鼻息,臉色大變,看向雲芙的目光頓時凌厲無比,「表哥,女乃女乃呼吸更微弱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加害女乃女乃,趕緊把她給抓起來。」
話音落下,管家跟別墅內的佣人集體出動,把雲芙圍起來。
連冰卿甚至撥打了報警電話,「有個女人不懂裝懂,胡亂醫治,謀害我女乃女乃,趕緊把她給抓起來!」
雲芙不耐的看向連冰卿。
本事沒多少,戲卻挺多。
管家跟佣人們齊齊按壓住雲芙的胳膊,把她往外推。
「別踫我,我自己會走。」
雲芙甩開他們,心里倒數著。
九,八,七,六……
病床上,老夫人蒼老的手指動了動。
「表哥,這個女人就是騙子!待會警察就趕來了!」
連冰卿一張清冷凜冽的小臉此刻完全因怒火漲的通紅,一旁的連寒祁卻一直沉默著,烏沉的雙目一直緊緊盯著床榻上的老人。
難道,是他錯信了這個女人麼?
至于那個玉扳指……
連寒祁想起靈隱寺大師說的話,「扳指泛紅,則緣分降至。」
所以,這個害死女乃女乃的人,會是他的有緣人?
而這時,警察紛紛上門,詢問了下當時的情況後,拿起手銬,就要把雲芙給扣起來。
四,三,二,一——
雲芙面上波瀾不驚,明眸落在病榻上的老夫人身上。
「咳……咳咳……」
只見剛才吐出一口污血的老夫人竟然緩緩睜開了眼,「寒祁……」
虛弱的聲音響起。
「女乃女乃!」
連寒祁輕聲呼喚著,兩步便到了床邊。
「……女乃女乃?」
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連冰卿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半天才猶疑著挪動步子。
女乃女乃竟然被這個女人給治醒了?
這怎麼可能?!
從小到大,別說是同齡人,就算是她的老師都鮮少對她做出的治療策略提出什麼質疑。
而現在,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女人忽然用詭異的方式就這樣生生打了她的臉,這讓她怎麼能接受這種落差?
「醫學界才女?看來,連小姐德不配位。」